甘甜收拾好衣物出來找柳紅塵,他正在樓下清洗剛搬出來的老課桌。畢竟是出塵脫俗的藝術家,干起活來說不盡的別扭勁。甘甜隱隱一笑,對他說:“你先忙著,我去辦公室拿些茶葉過來款待你”。
“有勞甘總?!绷t塵干得正起勁,絲毫不覺得自己的操作有什么不對勁。
甘甜看他樂在其中,又補充了一句:“加油”。
應伍家老夫妻的邀,柳紅塵也一起用了餐。餐后,柳紅塵與甘甜坐在美人靠上閑話。不一會兒,甘甜接了個電話急需處理點事,便與柳紅塵道失陪,拿出筆記本電腦開始辦公。柳紅塵問她要了張A4紙和一支筆,自己消磨時間。
甘甜一旦進入工作狀態(tài)便是忘我,根本沒在意柳紅塵在一旁做什么。
“甘甜?!?p> 樓下傳來清朗的呼喊聲,甘甜才抬頭轉身。由于埋頭將就老課桌的高度太久,脖子有些僵,她驟然一個大動作,擰的脖子咔的響了一聲,動作一滯,疼的她齜牙咧嘴。柳紅塵連忙放下手里的兩樣東西,湊上去毫不避諱地為她捏脖子。
樓下又傳來那聲音,此時稍顯擔憂:“怎么了,不要緊吧?我從那兒上去?。俊?p> 甘甜還未作答,樓下的人已經噔噔噔上樓了。柳紅塵柔情滿滿地問縮著脖子的甘甜:“好些了嗎?”
甘甜試著伸了伸脖子又試著轉了轉,這才舒展了面部肌肉說:“嘿,行?。]想到藝術家還有這手”。
柳紅塵揉捏著自己修長白皙的手指說:“有哪手???你不過是太久沒換姿勢,突然動作過大閃了一下而已。真要有個什么問題,我也只能送你去醫(yī)院”。
這也確實不像謙虛之詞,甘甜便一笑作答,連忙起身與來人打招呼:“傅總,這么快就過來了?”
傅文嘉神色不定,說:“抱歉,有些唐突,害你......”說著轉眼看向柳紅塵,并問:“這位是?”
甘甜正欲作答,柳紅塵搶先道:“甘甜的追求者”。
一句話驚呆除傅文嘉在外的現(xiàn)場所有人。陪同傅文嘉過來的行政小劉和工程楊工意味深長的互看了一眼。甘甜迅速回過神來,露出一貫的恬淡笑容,對傅文嘉說:“這位是暫居這個小鎮(zhèn)的青年畫家,柳紅塵。他和我們公司辦公樓是同一位房東。他的很多作品目前暫時存放在我們物業(yè)辦公室旁邊的那間屋里,所以我們都比較熟悉?!闭f著還用手指了指傅文嘉身后的小劉和楊工,表明話里的我們指那些人。說完又補充一句:“他挺隨和,挺愛開玩笑的一人”。
正因為甘甜談吐坦然,并無絲毫扭捏作之態(tài),傅文嘉才覺得有幾分可信,主動伸出手向柳紅塵表示友好:“您好。我是甘甜的同事傅文嘉。甘甜很優(yōu)秀,追求她是正常的”。
柳紅塵抬手隨意的敷衍傅文嘉的友好,并回道:“在我眼里,她不是優(yōu)秀,是與眾不同”。
握手的尷尬尚未緩解,這句搶白更讓傅文嘉無從招架。甘甜見其微微抿起了唇,忙對柳紅塵說:“你就別逗了,先回吧。改天再請你喝茶。傅總來了,我們這兒得說些事”。
“明白?!绷t塵說完,俯身拿起剛才放下的紙遞給甘甜,說:“不太滿意,改天重來”。甘甜這才知道剛才同樣默不作聲的他是在畫工作時的她。
甘甜稍顯詫異,旋即常態(tài)應聲“好”,然后對小劉說:“幫我送送柳先生”。
待小劉與柳紅塵離開,傅文嘉拿過甘甜手里的畫,說:“這小鮮肉不是認真的吧”。
“我們雖然熟悉,但是并無深交。我對他并不算了解?!备侍鹑缡亲鞔?。
“在樓下看到你們坐在一起,還以為你們交情不錯。”傅文嘉笑容可掬,一副隨口閑聊的語氣。
“呃,”甘甜了然一笑,答:“不知道他從那里聽說我今天搬過來,也可能剛好過來碰到吧,主動提說要幫忙。所以才有你們剛才看到的情況”。
“哦?!备滴募蔚哪樕蠜]有了那種刻意的笑容,探究的問:“因為我要過來,你才搬出來的?我聽小韓和吳姐說,留給我的那套兩居室是你謄出來的?”
“嗯。知道你常年生活在國外,所以料想可能比較西化,不太習慣和別人合住?!备侍鹫f完早準備好的理由,馬上接著說:“本來打算過兩天再搬的,想著我搬出來還得徹底做一下清掃工作,所以就今天搬了。還好是今天搬,不然今晚就只能讓你先搬進去住那間平時我沒用的小房間”。
“甘甜,你太見外了。”傅文嘉搖搖頭,說:“就算要搬也是我搬。一定要將就也該是我這個大老爺們兒來住這地方。再說,我也不覺得我們兩住一套房子有什么問題”。說完又用玩笑的語氣說:“你該不會是不放心我吧?”
“傅總還挺幽默?!备侍鸩幻庥行擂?,轉開話題問楊工:“傅總的行李都搬上樓沒有?”
楊工答:“吳姐在安排呢。物業(yè)的同事正在幫忙,一會兒傅總回去整理一下私人物品就行。傅總一聽說你搬了過來,行李也不管,馬上要過來接你”。
“行,那你和小劉去忙自己的吧。我這兒手上的事馬上就能處理完,然后帶傅總四處轉轉,熟悉一下環(huán)境。”甘甜沒有注意到楊工強調的話一樣。
甘甜很快處理完工作,帶傅文嘉出門。走到門房處時,還特意向伍家二老介紹了傅文嘉。兩人站在老院子門口,甘甜才說:“其實我搬過來,也不只是為你謄出私人空間。這里開始動工先是砸傷人,后是發(fā)現(xiàn)怪蛇。再加上這個老宅本來就有些靈異傳說,從工程部到做零工的工友心里都有些不安,我搬過來住也是為了穩(wěn)定軍心”。
“你不怕?”傅文嘉問。
“有點。還好?!备侍鹫Z笑嫣然,實在讓人看不出畏懼之色。
“這樣說,還是我搬過來更合適?!备滴募尾粺o緊張的說出這句話。
甘甜搖搖頭,前面帶路說:“不。我才是最合適的。我是這個項目的一把手,還是個女的”。
傅文嘉長嘆了一口氣,說:“難為你了”。
“還好。”
傅文嘉走在甘甜身后,看不到她的神情,卻也從心里開始贊成他的叔叔嬸嬸關于這個女子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