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門外的還有人等著您呢”
一個紅袍老者輕輕靠近少女的身后,低聲說道。
黑衣少女名為克麗絲塔爾,按照王國的繼承法,她將成為王國新的女王。
但她卻絲毫開心不起來,幾縷金色的發(fā)絲被剛才的淚水貼在臉頰上,雙眼即使因為哭泣還有些紅腫。
不過那雙透亮而深邃的紫棠色眸子,依舊就像水晶一樣清澈。
石臺上躺著的金色短發(fā)中年人,是她的父親。他曾經(jīng)是艾斯特王國的國王,被稱贊為“無畏者”的詹姆一世,公正、勇毅是他留給他的臣民們最深刻的印象。
廳堂四周的墻壁上火燭的光影搖曳,厚重的深棕色雕花木門前,只有兩個塑像般的守衛(wèi)肅立在那里。大廳中唯一的聲響,來自中間的石臺旁,少女伏在石臺一側(cè)輕聲啜泣。
老者再次上前半步,俯身輕聲再次催促傷心的少女。
“先王已逝,您更當(dāng)承擔(dān)起這份責(zé)任;更何況,先王的敵人還在那里歡笑,先王一定希望您能夠成長起來,為他復(fù)仇。”
克麗絲塔爾點了點頭,輕輕擦拭眼角上的淚痕。
守衛(wèi)推開厚重的檀木木門,繪滿天父救世圖的走廊里,站著一群衣著華美的人。
盛夏的季節(jié)里雖然他們噴灑了濃郁的香水,但是馥郁的芬芳也難以掩蓋在這擁擠的空間里,密集的人群流下的汗液的酸腐味。
一個面色紅潤,嘴角上還有顆痣的男子,見到大門打開,雙手抱于腹前,上身前傾,用一種甜得有些發(fā)膩的聲音高聲道:
“陛下,家族的大人們已經(jīng)到齊了,聽候您的差遣?!?p> 眾人聽聞,私語聲隨即停息,轉(zhuǎn)身向小女王的方向看去,衣著華服的男人們都用同樣的禮節(jié)向克麗絲塔爾致敬,妝容精致的貴婦人們則施以屈膝禮。
有些羞澀的小女王環(huán)顧四周,抿了抿櫻桃似的嘴唇,用不太大的聲音說了句,“走吧?!?p> 四位騎士,身穿全身精鋼板甲,披著繡有烈火巨龍的黑紅各半的罩衫,頭戴龍翼巨盔,右手始終壓在腰際的長劍上,兩前兩后將她護在中間,眾人跟隨著一同順著地上的黯紅色羊毛織毯向外走去。
人群里為首的是一個體態(tài)有些臃腫的,嘴角一直在上揚,眼睛卻好像怎么也睜不大開的中年人,他是克麗絲塔爾的叔叔,從遙遠(yuǎn)的北港趕來的。
“陛下,你父親的事我很抱歉,但是我知道他做的決定是正確的,一直都是,雖然我與他從小到大一直都吵吵鬧鬧,但是我一直都是支持你父親的,以后也會一直支持你,這是我們家族幾代人的事業(yè),不要太悲傷,不要辜負(fù)了詹姆的希望?!?p> “謝謝你叔叔,你能夠支持我,我很榮幸,希望別的大人們也會像你一樣”,克麗絲塔爾勉強擠出微笑,面對瑞文叔叔,眼眶還是有些紅腫。
“不會有人像我一樣,因為我們是一家人,我們才是親人”說著,他拿出了一條絲綢手帕。
“來,擦擦,不要讓你的封臣和敵人覺得你軟弱,不要讓他們看到你哭哭啼啼的小姑娘的姿態(tài)”,瑞文叔叔用他的大手抱住克麗絲塔爾的雙臂。
“我知道你現(xiàn)在很害怕,很緊張,你可能還在擔(dān)心自己沒有準(zhǔn)備好如何當(dāng)一個女王。你父親當(dāng)年也一樣,他也沒有準(zhǔn)備好,那時候他比你還大了幾歲??墒侨丝傄砷L,總要面對自己的責(zé)任。詹姆在天上看著呢,無畏者的女兒,艾斯特王國的女王。”
克麗絲塔爾點點頭,閉緊雙眼,緊鎖雙唇,竭力的克制自己,努力不讓自己看起來很緊張,也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的紅腫的眼眶。
大天父廣場上,這里早已圍聚著數(shù)百位貴族和數(shù)不清的平民,他們家族的旗幟高高得掛在長桿上,但夏日的王領(lǐng)城卻沒有太多的風(fēng),能夠?qū)⑺鼈兇档寐祜w揚。
“陛下,您忠實的首相戴蒙德·洛亞提攜國王議會的全體大臣向您致敬”,一個身材勻稱皮膚黝黑,滿臉胡須卻目光尖利的中年人俯身率先向克麗絲塔爾行禮。
緊接著是一個看起來比克麗絲塔爾大不了多少的女孩兒,她褐發(fā)垂在兩邊,嘴角自然上揚,有種似笑非笑的嫵媚感,最吸引人的是那一雙一字平眉眉梢稍彎,襯托出她眼神的明亮。
她的聲音溫柔而不失底氣,“陛下,您忠實的封臣,奧諾家族的菲瑞雅,代表全體封臣恭候您的駕臨”。
主教念完那些繁雜的公文,祈求天父的祝福,宣告著小女王王位的合法性,并為她扣上那頂幾乎要把她脖子壓斷的金藥鍋——反正小時候她就這么叫它。
王國的大貴族們要一一向他們的新女王宣誓效忠,隨后學(xué)城、商界還有其他友邦的代表都紛紛上前向克麗絲塔爾表達(dá)敬意。但克麗絲塔爾一直心不在焉地應(yīng)付著,就好像這些事情與她無關(guān)一樣。
直到傍晚時分,慶典和宴會才結(jié)束,送走賓客,封臣們又一一前來道別恭賀,克麗絲塔爾終于可以歇一口氣了。
她覺得要是再不結(jié)束,她都要無聊到把自己的劉海抓光了?;噩斃麃唽m的路上,克麗絲塔爾不想坐轎子,她更想騎在馬上感受夏日晚風(fēng)的清涼。
“陛下,過幾天我就要回北港了,以后您想問我可以隨時派信鴉來,不過您可以完全信任尼爾學(xué)士,他是您父親和您的老師,也是您父親忠心的朋友和仆人?!比鹞目偠阶呱锨皝硐蛑他惤z塔爾道別。
尼爾學(xué)士,克麗絲塔爾當(dāng)然知道他,那是個沒有頭發(fā),連眉毛都沒有,但是看起來依舊很和藹的老人。
天色已黑,天上的月亮慢慢爬上了地平線,掛在遠(yuǎn)方的山頂上,王領(lǐng)城里的風(fēng)開始也有了涼意,街上的人群也開始熙熙攘攘的散去,克麗絲塔爾騎在白色的乘馬上,心里卻不是這樣的平靜。
因為她的心里,一直想著那張殘破的羊皮紙,那是在父親身邊留下的唯一可疑的東西。
一顆碎裂的骷髏頭,最詭異的是,那顆頭骨上,還長著奇怪的獠牙。
槑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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