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姜瑤還在熟睡,全沒有妻子的覺悟。
衛(wèi)黎輕手輕腳的起床,沒有發(fā)出一點動靜。
三年前他叫姜瑤起床,慘招毒打。爺爺告訴他,小丫頭起床氣大,娶過家門就好了。
看著眼前熟睡之人,幾經(jīng)猶豫,最終化作一聲嘆息。
“起床氣大,便多睡一會兒,挺好的?!?p> 燒水做飯,一陣忙碌。
“踏踏……”
腳步聲在屋外響起,衛(wèi)黎轉(zhuǎn)頭,向后看去,恰好看到打著呵欠,伸著懶腰出現(xiàn)在廚房門外的姜瑤。
“起床了,飯剛剛做好?!毙l(wèi)黎笑道。聲音爽朗,笑容溫暖。
姜瑤臉頰爬上兩朵紅云,有些不好意思,這應(yīng)該是她做的。
“午飯我來做?!?p> 衛(wèi)黎微笑點頭:“快點洗漱,吃了飯去你家?!?p> “去我家?”姜瑤秀眉微蹙,“不行,要第三天才能回去”
“為什么要第三天才能回去?”
“為什么?”姜瑤隨口重復(fù),正準(zhǔn)備回答。
衛(wèi)黎卻搶先開口道:“因為結(jié)婚的第二天要給公公婆婆上茶。我父母都去世了,就沒有必要遵守第三天回門的規(guī)矩了?!?p> “是這樣么?”姜瑤柳眉輕蹙,心里想著這說法和母親說的不太一樣。母親說,結(jié)婚太累,婚后需要休息,這是約定俗成的規(guī)矩。
然而結(jié)婚并不累,想來是母親弄錯了。
姜瑤想了想雖然人已經(jīng)死了,但禮不可廢。于是道:“那我們先到你父母爺爺墳前上香,再去我家?!?p> 衛(wèi)黎自是不會不允。
早餐很是清淡,是鍋飄著綠葉的清粥。為什么不吃喜宴留下來的菜食,自然是因為喜宴過后一點殘根剩飯都沒有留下。參加婚禮的人一個個都特別能吃,全吃完了。食物置辦少了?怎么可能,那家人的婚禮不是這樣。
衛(wèi)家族墳,衛(wèi)黎跟姜瑤介紹他熟悉的幾座墳?zāi)埂W娓?、祖母、大伯·····?p> 盡管華陽縣許家的歷史很短,只有百余年,然而族墳占地面積卻頗為不小,由此可以看出許家以前也曾是富貴之家。
祭拜過爺爺后,衛(wèi)黎和姜瑤來到衛(wèi)黎父母的墳?zāi)骨?,衛(wèi)黎安靜上香。
看著衛(wèi)黎的背影,姜瑤覺得衛(wèi)黎有些孤單。她有心安慰兩句,憋了半天沒能憋出半個字來。打擊人,她會,安慰人,這有些難。
“人死不能復(fù)生。人活著要往前看?!?p> 這話說起來怪怪的,我還是假裝很難過吧!感同身受討人喜歡。其實自己也不算假裝難過,自己本來就很難受,看著孤孤單單的背影有些心疼。
“衛(wèi)黎,以后我陪你。”姜瑤在心里默默念叨。
“你聽說過我父母嗎?”衛(wèi)黎從脖頸間掏出一枚玉佩,仔細觀看能看到玉佩里漂浮著許許多多的小劍,那是他母親留給他的。
姜瑤愣了一下。
“不太清楚,聽我娘說十六年前,你母親帶著你一人回到這里,不久后就去世了?!?p> “不對?!?p> “什么不對?”
“回來的時候還帶回了父親的尸體?!?p> “還有你父親的尸體?”我娘平時消息挺靈通?。≡趺催@也會記錯。
“聽爺爺說我父母結(jié)婚后一直生活在蜀山,我猜測他們的死和蜀山有關(guān)??上敔斠稽c消息也不肯跟我說?!毙l(wèi)黎苦笑搖頭。
“什么?你父母是被人害死的?!苯幊泽@道。
她是真的很吃驚,她一直以為衛(wèi)黎的父母同他父母一般都是普通老百姓,那里會想到會有人害他們。
“未知的敵人嗎?”姜瑤緊握拳頭,這感覺很糟糕。
“我瞎猜的,爺爺說,我們沒有仇人?!笨赡艹鹑艘呀?jīng)死了,或者仇人無法找到他們。
“過段時間我準(zhǔn)備去蜀郡,去蜀山看看,要一起嗎?”
“自然?!?p> 拜過爺爺和父母,兩人起身回娘家。
姜瑤家院門虛掩,依稀能聽到里面的說話聲。仔細辨聽,隱約能聽到黃鼠狼、雞、都怨你、昨夜太瘋狂等字眼。
推開門便看到正在修雞圈的老丈人以及在旁邊嘮叨的丈母娘。
衛(wèi)黎和姜瑤并肩向里走去。
看到突然出現(xiàn)在院子里的女兒和女婿。老丈人輕咳了一聲,笑著和兩人打招呼:“這么早就過來了。”丈母娘急忙停止說話,神情忐忑。
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兩人,丈母娘神情有些慌張,就像剛做完壞事的小學(xué)生轉(zhuǎn)頭看到突然出現(xiàn)在身后的老師一般,擔(dān)心對方看到了自己做的事。待看清姜瑤四平八穩(wěn)的步姿后,丈母娘的忐忑的表情一掃全無,小臉變得嚴(yán)肅起來。看向姜瑤的下半身,柳眉輕蹙。
姜瑤雖然性格大大咧咧的,但感官敏銳,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丈母娘在看她。而且,看的地方很不禮貌。
“娘,你在看什么?”姜瑤尷尬道。
丈母娘名叫何蘭,三十出頭的年紀(jì),姿容上等,成熟嫵媚。近兩年又被退役回家的姜勝好好滋潤了一番,容貌和性格仿佛時光倒流回到少女時期。
被姜瑤一問,注意到自己失禮了,“砰”的一下鬧了個大紅臉。
何蘭輕咳一聲,向姜瑤招手道:“跟我進屋,我有話跟你說?!?p> 看著兩母女花進屋。姜勝感嘆道:“才一晚上不見就舍不得了,女人呀,就是麻煩?!?p> 衛(wèi)黎站在一邊呵呵傻笑,沒有接嘴。
顯然是有女人間的悄悄話要說,那有思念,那有舍不得,老丈人這眼神有些不太好使。
“爹,昨晚進黃鼠狼了?”衛(wèi)黎看向姜勝手里的竹條,轉(zhuǎn)移話題。
“昨晚睡得有些沉,沒有聽到動靜。被黃鼠狼偷了兩只雞。”姜勝嘆了口氣有些懊惱。
“想來是昨日多喝了兩杯,睡沉了?!毙l(wèi)黎對此很是理解。女兒出嫁,最傷心的不是求而不得的愛慕者,而是養(yǎng)育自己的父親。
“是呀,是呀!”姜勝點頭應(yīng)是。想到昨日的瘋狂,心里一片旖旎。閨女不在,真好。
“爹,你這雞已經(jīng)被偷了好幾回了。我覺得光有籠子是防不住黃鼠狼的,想要防止雞被偷,還得另尋它法?!?p> 姜勝聞言,心里不由一喜??聪蛐l(wèi)黎,眼睛發(fā)亮。屏息凝神等他說妙招。自家這位姑爺?shù)哪X袋近些年不知道是怎么生的,可好用了。
“爹,在你無法解決問題的時候,不妨換個角度思考。解決制造問題的人是否也可以解決問題?!毙l(wèi)黎循循善誘道。
姜勝摸著胡子,想了想。感覺有理,解決了黃鼠狼,雞就不會被偷了。
“啪?!币恢淮笫峙脑谛l(wèi)黎頭上,這是什么鬼主意,“要能殺黃鼠狼還養(yǎng)雞做什么,黃鼠狼肉不香嗎?”
“混蛋小子,你拿老子開涮?!苯獎傩αR道。
衛(wèi)黎摸著頭,有點疼,很是無語。
“我怎么就拿您開涮了。我是真心的。”
“真心開涮,看打?!苯獎俚拇笫衷俅蜗蛐l(wèi)黎拍下。
這次衛(wèi)黎有了準(zhǔn)備,一個側(cè)身便躲了開去。
姜勝見衛(wèi)黎躲開了,來了興致,就在院子里和衛(wèi)黎交起手來。姜勝使用軍中的擒拿手,招式凌厲,準(zhǔn)備快速拿下對方,彰顯長輩的風(fēng)采。衛(wèi)黎在院子里輾轉(zhuǎn)騰挪,偶爾出手格擋一下,竟不露下風(fēng)。
看到女婿游刃有余的樣子,姜勝眼睛發(fā)亮。短短兩個月時間,這小子的身手又有長進了,看來那個陰陽寶典有可取之處,抽空可以學(xué)一學(xué)。不過煉精化氣太傷身體,得吃肉,不知要吃多少肉才補得回來一次虧空?
陰陽法典衛(wèi)黎曾給姜勝看過,起初他還很眼饞,看過之后便不怎么感興趣了。姜勝覺得煉精化氣之法本末倒置,用肉身之力為代價來練氣,這是舍本逐末。還不如踏踏實實練外功,等武法大成自可以產(chǎn)生氣感,修煉內(nèi)功。
刺殺衛(wèi)黎的那個中年男子就是最好的例子。練氣已經(jīng)登堂入室了,結(jié)果卻被衛(wèi)黎近身給強殺了。若他肉身足夠強大,衛(wèi)黎絕對難逃一死。
感應(yīng)靈氣,引氣入體,是正宗的道法,可惜兩個月下來,他絲毫沒有感受到靈氣的存在,這讓他很是氣餒。
何蘭帶著姜瑤進屋,伸出腦袋向門外張望,見丈夫和女婿依舊站在院子里閑聊沒有過來,呼出一口氣,急忙將房門關(guān)上。
姜瑤被何蘭這偷偷摸摸的舉動給逗笑了。
“娘,您這是要偷爹的私房錢給我零用?”
何蘭瞪了一眼姜瑤,沒好氣道:“瞎說什么?”
“我問你,昨晚你們有沒有那個……”
姜瑤裝糊涂,反問:“那個?”她自然知道何蘭問的什么,出嫁前何蘭就和她說過好幾次婚后的事情。那是關(guān)乎傳宗接代的大事。
姜瑤大腦飛速運轉(zhuǎn),想著如何回答,總不能說衛(wèi)黎沒有吧!聽說那很傷男人自尊的,具體為什么會傷自尊,姜瑤卻不清楚。
何蘭雙頰微紅:“洞房。”
“娘,你怎么知道?”姜瑤歪著頭,好奇道。
“在新豐村這一畝三分地上,有什么是你娘我不知道的?!焙翁m下巴微揚,自豪道。
“額。”姜瑤表情訕訕,不以為然。衛(wèi)黎他娘帶著他爹尸體回來都不知道,還好意思自夸新豐村百曉生。
“有沒有?”何蘭追問道。
“昨天衛(wèi)黎喝醉了,回來倒頭就睡了。娘你還沒有說你怎么知道的?”姜瑤對這事兒比較好奇,繼續(xù)追問。
“瑤兒,那事兒有點疼,會影響第二天走路。過來人很容易就能看出來。”何蘭怕嚇到姜瑤,分享經(jīng)驗道,“不是很痛,忍忍就過去了,而后還會覺得挺舒服的。世上還有不少人還會沉迷此道?!?p> 舒服嗎?姜瑤皺眉思索,可是衛(wèi)黎他沒有呀,有點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