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溪流思忖片刻,沉聲說道:“既然金陵四落已經(jīng)知道了她的行蹤,她又自稱為飛羽劍傳人。我們也不便貿(mào)然對她下手,以免將事情鬧大?!?p> 銀先生正色說道:“不過這次我們的行刺對象,非同小可。萬不可掉以輕心。不過這個林姚,我倒是饒有興趣。如果她肯參與這次計劃,倒不失為是一個上佳人選?!?p> 銀先生又道:“聽說這次,“他們”外圍由金陵四落護送,又有古德安親自貼身保護,想下手恐怕不那么容易?!?p> 任溪流道:“俗語道,閻王易見,小鬼難纏,金陵四落不但武功卓絕,也極為難纏,若是有利可圖,有熱鬧可湊,有升官發(fā)財?shù)拈T路,他們定會竭盡所能的?!?p> 梅溪若道:“我總覺得這個林姚不一般,還是小心為妙?!?p> 銀先生也不禁微微頷首。
米思思費了半天勁,才把林姚拖到門口。
林姚偷偷睜開一只眼睛觀察四周的動靜,她雖然身中梅影刺,但林姚這次并未再掉以輕心,依靠冰見真氣封住穴道,毒刺并未深入體內(nèi),所受只是皮外之傷而已。
她方才佯裝昏厥,其實他們對話之中每一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前些日子在與金陵四落接洽時,他們也曾提及,有一位大人物不日將來此。莫非和此事有關(guān)?不如就賭一把,探探運氣如何。
這時,忽聽屋外有人急聲喊叫。
“不好了,有生人硬闖密室!恐怕來者不善!”
林姚心下暗自歡喜,定然是這程萬里去探查之時,被人發(fā)現(xiàn)了。程萬里雖號稱萬翼孤鵬,輕功絕妙,但在這防范嚴密的銀月樓中,也只是一只籠中之鳥罷了。
梅溪若聽聞,只好趕忙沖出屋外,前去查看狀況。這個好機會,林姚自是不會錯過的。
黑暗之中,只見寒光一閃,無數(shù)根銀針就從林姚的袖口飛出。直朝著任溪流和銀先生飛來,這次的暴雨梨花針,經(jīng)過陸小班改良過后,果真是威力無窮。若疾風驟雨一般,密不透風,避無可避。
暗器突然襲來,任溪流閃避不急,肩膀手臂都挨了數(shù)針,只覺得一陣酥麻。
銀先生見勢頭不妙,飛身掠起,直攫取林姚的咽喉。
林姚被銀先生一只手扼住咽喉,雙腳離地,舉了起來。只要銀先生手指微微一發(fā)勁力,林姚的脖頸就馬上會被折斷。
銀先生怒叱道:“你這個臭丫頭,沒想到還有這一招。”
林姚嘴角輕揚,啞聲道:“你沒想到的事,還多著呢。”
銀先生雙眸微瞇,冷冷笑道:“我本來想留你性命,看來如今是沒有這個必要了。”
任溪流卻有些憐香惜玉,想要起身勸阻,但又迫于銀先生震怒無比,欲言又止。
林姚聲音嘶啞,低聲沉吟說道:“我死了,你們的暗殺計劃,就會公之于天下?!?p> 銀先生的眼底閃出了一絲驚懼之色,她的手稍稍松開,將林姚緩緩放下。
林姚雙手輕輕撫著咽喉,劇烈咳嗽之聲不斷響起。
銀先生追問道:“快說,你方才的話是何意思?”
林姚泛起一絲得意的笑容,“你們暗殺的證據(jù),已落在我的手中了。如若,我有不什么不測,那證據(jù)馬上就會落到金陵四落的手中?!?p> 銀先生眉頭微蹙,急聲問道:“快說!你還知道些什么?”
林姚緩緩道來,“其實,我本來并不知道更詳盡的計劃,也不知道你們暗殺的對象是誰。但,方才聽到你們的對話,我才漸漸將這些事情串到了一起,便明白了許多?!?p> “原來你方才是假裝暈倒??磥肀咀_實是低估你了?!闭f罷,銀先生一擺手招呼任溪流、米思思二人,先行出去。
銀先生面色一沉,厲聲說道:“說吧,你要如何?”
林姚袖中另一只暴雨梨花針的管筒已經(jīng)對準了銀先生,如此近的距離,確實難以閃避。林姚嘴角微揚淡淡道:“很簡單,我想知道一件事。就是你們銀月樓所用的醉風海棠,是如何得來?”
林姚靜靜等待著銀先生的回應(yīng),心中不由有些發(fā)慌了,她忽然發(fā)現(xiàn),那位“葡萄姑娘”居然并未離去,而是緩緩湊到銀先生耳畔,嘀咕著,不知是何意思?
銀先生沉吟半晌道:“醉風海棠?這個名字,知道的人其實并不多的。”
林姚笑聲道:“的確是不多,那又如何?”
“因為,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就要死!”
林姚眼神一閃,覺得銀先生似要出招,可只覺得手腕一麻,手中的暴雨梨花針便應(yīng)聲落地,銀先生驟然發(fā)招,一掌橫來,林姚抽身旋轉(zhuǎn),急忙躲避。
隨后反手一揚,真氣疾出,一道燕舞驚鴻橫掠而來。這一招,已與之前的功力大不相同,灼烈氣浪騰出,直打入銀先生的胸口。
先招一發(fā),后招隨至,林姚腳尖一旋,飛身躍前,凌空指法接踵而來,數(shù)十道指力凌空而發(fā),手法如火似電,竟將銀先生打退了數(shù)十步,身體后傾,似將跌倒。
還未等銀先生緩過一口氣來,林姚已將冰寒灼熱雙重內(nèi)力,蘊于雙掌之間,順勢一推,頃刻之間,真氣蓬勃而發(fā),急竄而出。
這一招本來無可躲避,如若正面擊中,銀先生必然會重傷。但卻不知為何,此道勁力發(fā)至一半,卻驟然呈現(xiàn)衰微之勢,瞬間又急火攻心,內(nèi)力逼反。
只見林姚身體微曲,鮮血從口中嘔出,痛苦捂著胸口。林姚自知銀先生不是等閑之輩,必然要先發(fā)制人,出奇制勝,方才幾招已經(jīng)使出了她八成以上功力。
怎奈運勁過猛,冰火兩種內(nèi)力無法順利交融,瞬間真力混亂,反傷自身。
林姚本來覺得銀先生會趁機反撲過來,但卻沒想到他只是站立原地,巋然不動,厲聲詰問道:“燕舞驚鴻?凌空指法?你和飛天鷂子是何關(guān)系?”
這句話,卻讓林姚心下一驚,她似乎在哪聽到過相同的話語。她大口喘著粗氣,稍作休息,并未吭聲。
銀先生緩緩上前,林姚又突發(fā)一掌劈來,銀先生側(cè)身躲過,牢牢攥住了林姚的皓腕,猛然發(fā)力一旋,林姚整個身子就幾乎被她牢牢控制住了。
可她又怎會輕易認輸,反手一擰,化作爪狀,緊扣住銀先生手腕,體內(nèi)灼熱內(nèi)力噴薄而出,一時之間真氣四散彌漫,火浪翻騰,烈焰四射。又隨即聽得一聲暴喝“哈!”
銀先生居然也被瞬時震懾開來,倒飛出去。
二人正在僵持,忽聽到門外一婢女稟報聲道:“秋夜姑娘來了,現(xiàn)正在偏廳等候。”
銀先生心中一喜,冷笑著。
林姚不由一聲嘆息,居然把邱姐姐的事忘得一干二凈了。這下好了,不但自己無法脫身,二人都已成甕中之鱉了。
銀先生微微側(cè)目:“聽說,秋夜姑娘與你交情匪淺?”
林姚心下一驚,也知道搪塞不過,只得含含糊糊應(yīng)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