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班,她特意找了個僻靜的地方,給林默然打了電話。
林默然結(jié)婚的時候,她新婚老公給她買了個手機。
只響了一聲,電話就接通了。
“阿珍?!痹S沁輕聲喚。
“笑笑?!绷帜恍那榧?,就算是許沁不打電話,她也要打電話了,她懷孕了,她其實忐忑的。
許沁猶豫了片刻,“你還記得爸爸搞得那些陶罐嗎?”
林默然不明白她為什么突然有此一問,但還是答:“記得呢,那些都賣了,只有幾個留著裝著東西。不過,前些日子林叔叔回來,說是現(xiàn)在很少有人有那種手藝了,他拿去擺設(shè),就全部拿走了。”
“哪個林叔叔?”許沁腦子好像炸開了一般。
林默然察覺到許沁的不對勁,忙問:“你怎么想起陶罐了?”
許沁隨口說:“我現(xiàn)在在花店打工,他們這邊陶罐很貴,所以我問問我家的在不在,想發(fā)財?!?p> 林默然笑出聲:“你個財迷,還惦記起家里的破陶罐了?!?p> 許沁順勢道:“那林叔叔給錢了嗎?”
林默然很無奈:“林叔叔跟咱們家?guī)资甑慕磺椋€收什么錢哦,你真是摳門?!?p> “哪個林叔叔呀?”許沁故作不高興的問。
“林振東呀?!绷帜徊患偎妓?,他們家哪有幾個林叔叔,突然想到什么,她心底一沉。
許沁松了口氣,林振東是她爸的發(fā)小,但人考上了大學(xué),還當(dāng)上什么官。是個念舊情的,時不時會給林平寄點煙酒之類的。
也許是她多想了了吧。
又說了幾句家常,許沁才掛斷了電話。
星期天早上,老板家里突然有事,直接關(guān)門,讓她們先回去。
許沁感到困惑,但最近老板家里好像很不太平的樣子。
走了沒幾步,就看見一張冰淇淋海報。她想起盛嵩請她吃的冰淇淋,自己都還沒有給他還上。
心情有些低迷,她隨便找了個長椅坐了下來。
“一起釣魚去不去?”
許沁抬眼看去,是月蓁。
她今天穿著簡單的t恤牛仔褲,卻絲毫不影響她是個美女。
許沁閑來無事,也不好拒絕,跟著月蓁上了車。
來到釣魚場才發(fā)現(xiàn)男人也在。
許沁湊近月蓁,小聲問:“你們不是分手了嗎?”
月蓁頓了一秒,笑:“那他也是我老板,人在屋檐下呀?!?p> 許沁秒懂。
月蓁幫許沁架好了釣魚竿。
許沁呆呆等著魚上鉤。
隔了一會兒,月蓁說她突然有事,跟她交代幾句就走了,只留下許沁一個人對著冷冰冰的男人。
她故意不去看他的方向,靜靜盯著釣魚竿。
也不知道為什么,直到中午她連釣魚竿都沒有拿起來過,根本沒有魚吃她的餌。
明明是用的一樣的餌,男人卻釣了一大桶,就在離她不過兩三米的位置。
氣死她了。
五月的天,變化的很快,上午還晴空萬里,中午的時候就開始下起了雨。
許沁內(nèi)心一片冰涼。
“先去吃飯。”男人走了過來,聲音不冷不熱。
許沁抬頭四顧心茫然,也只認(rèn)識他,只得識趣的點頭。
中午吃的烤魚,男人親自上手,許沁靜靜看著。
她發(fā)現(xiàn)這種時候他沒有那么不近人情,也沒有很平易近人。
“吃。”男人烤好了魚把魚往她手邊送。
許沁肚子在抗議,也懶得跟他客氣,直接動筷。
吃完烤魚,雨卻越下越大。
許沁無奈的看著雨勢,自己怎么就答應(yīng)跟著來釣魚了呢。
眼看著雨停了一點,天氣預(yù)報顯示接連有雨。許沁查詢了最近的公交車路線,打算走去公交站臺。
男人在跟負(fù)責(zé)人說道著什么,她覺得自己也沒有必要報備他,于是從旁邊的廢物里扯了張閑置塑料布,蓋在頭上,往站臺方向走。
雨勢突然越來越大,她有點看不清前面,她小跑起來。
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站臺,她欣喜的奔了過去。她放下塑料布,拍打著身上的雨水,衣物已經(jīng)濕透了。
好不容易看到公交車,人直接沒有開前門,也不怪司機,門都已經(jīng)打不開了,估摸著這一路只有上沒有下。
許沁失落的站在站臺。
她把塑料布扔進(jìn)了垃圾桶,這么大的雨,有它沒它已經(jīng)沒有區(qū)別了。
這里的五月,天氣沒有家那邊的燥熱,雨下過,微微的冷。
她下意識哆嗦了一下。
她突然感覺肚子有點疼,估計是中午辣椒吃多了。
一件衣服突然披在了她的身上,她錯愕的回頭,看到了男人。
她想要拒絕他的好意,男人卻低下頭,在她耳邊低語。
許沁這才意識到什么,臉有些燒,還好因為冷的關(guān)系,顯得沒有那么尷尬。
“上車?!蹦腥酥噶酥缚窟呁V能嚒?p> 許沁老實的點頭。
男人撐傘站在她的旁邊。
等許沁上了車,男人才收了傘,坐到駕駛位。他把帶水的雨傘裝到一個塑料袋里,放在副駕駛。
許沁發(fā)現(xiàn)他真的很講究。
她下意識低頭,也不知道有沒有弄到他的衣服上。
她感覺丟人,但她日子一向不準(zhǔn),跳來跳去,有時候兩個月才來一次,她見怪不怪。
男人開車去了他家。
許沁肚子疼得要命,根本沒有心思跟他說話。
男人打開了車門,看到她臉色慘白,少有的關(guān)切:“要送你去醫(yī)院嗎?”
許沁連連搖頭,她才不要去醫(yī)院呢,浪費錢,還很尷尬。
“好。”男人也沒有勉強。
許沁哆嗦著身子爬起來。男人弓下身:“上來?!?p> 許沁呆愣的看著他寬闊的背,眼中迷茫。
“你想被人看到?”男人催促。
許沁想到什么,閉上眼鼓起勇氣趴到他背上。
看他不方便打傘,許沁接下了這個任務(wù)。
就這樣被他背著進(jìn)了屋子。
他想把許沁放在沙發(fā)上,許沁拒絕了,讓他把她放下來就可以。
男人想到什么,沒說話。
“樓上有熱水,你先洗洗?!?p> 男人說完,拿了傘出了門。
許沁拖著難受的身子一步步上樓,但她實在太痛了,腹部絞痛讓她難以忍耐繼續(xù)往前。
她扶著扶手忍耐著痛苦。
很快,男人回來了,他手里多了一袋子?xùn)|西,他把雨傘放在架子上,看向臉色慘白的許沁。
他走的很快。
一把抱起她,往樓上走,許沁疼痛難忍,像個玩偶任由他擺弄。
男人把她放在沙發(fā)上。
“吃藥。”許沁接過他手里的藥丸聽話的接過,男人接了杯水,遞給她,她喝了一大口吞了藥丸。
男人進(jìn)了洗浴間放水,摸了摸水溫,他走了出去?!澳阆热ヅ菀幌拢灰?,不太好?!?p> 許沁無力點頭。
二十分鐘左右,她感覺身體暖了,也沒有那么疼了,就立馬起來了,這種時候不適合泡澡。
男人還開了浴室的暖氣,她身體也沒有那么冷了。
“東西都在門口的凳子上?!?p> 男人說完數(shù)秒后,她就聽得關(guān)門的聲音。
許沁知道他出去了。
她打開一條縫,拿了浴袍。
里面是……
他買了衛(wèi)生巾?
許沁很是感激,但是她的內(nèi)褲上有血,這可怎么辦。
浴袍的口袋里好像有什么。
內(nèi)褲!
好像有點微微的濕氣,難道他已經(jīng)洗過脫水烘干了?
不對,剛才是電風(fēng)吹的聲音,她還以為他在吹頭發(fā)。
她也顧不了太多,直接穿在身上,然后搗鼓好,出了浴室。
還是疼。
門又開了。
“這個加熱好了?!蹦腥诉f給她一個暖水袋。
許沁愣愣的看著他,他一把把暖水袋塞到她手里,又出去了。
許沁也顧不得太多,把暖水袋放到小腹上,果然,比剛才好很多了。她想起什么,趕緊去看了看她坐過的沙發(fā)。
“還好。沒有弄到?!?p> 她又想起他的外套。
沒有那么幸運,還好衣服是棕色的,用力點,用漂白劑應(yīng)該能夠洗干凈。
許沁把他的衣服和自己的放在一塊,找個籃子放了起來。
她還是有點不舒服,拿了個毯子睡在了沙發(fā)上。
迷迷糊糊的,她感覺有人給她吹頭發(fā),但是眼皮打架,她硬是沒有睜開眼睛。
等她醒來,她摸了摸自己的頭發(fā),她只是隨便吹了幾下,現(xiàn)在是徹底干透了,難道不是錯覺?
門開了,男人看了她一眼,又走了。
你是幽靈嗎?許沁心內(nèi)吐槽。
聽到開門聲,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
“把這個喝了。”男人把一個碗放到桌子上。
許沁看了眼,是紅糖雞蛋。
想不到他懂挺多的,比她還了解,難道他之前有很多女朋友?
“喝了?!币娝粍?,他端了起來,拿起勺子喂她。
許沁瞪大了雙眼。
他還是面無表情,為了避免尷尬,許沁一把接過碗,慌忙又緊張:“我自己來。”
勺子里的她也用碗接住了。
里面居然還有生姜和艾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