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魂不守舍的…”趙莨晨把筷子遞給王荔曼。
王荔曼哆哆嗦嗦地站起身,看著眼前迪昂娜主店豪華的裝潢,只是覺得頭昏腦漲。眼前的影子逐漸看不清楚,出現(xiàn)了混沌的視野。
毫無知覺。
醫(yī)院。
王荔曼因長期熬夜和精神刺激,昏倒在手術室?,F(xiàn)在躺在里面,面如死灰。
趙莨晨靠在墻上,透過玻璃,看著里面一動不動的王荔曼。手機,嘟嘟地響。
不知道蕭訶從哪里知道王荔曼住院的消息,還知道她是因為被公司辭退而昏倒的。蕭訶想讓趙莨晨抓住這條新聞。
蕭訶的目的,不是為了揭發(fā)假古董,讓人民大眾不受蒙蔽。
只是為了搞垮攀子的家族企業(yè)。
一向果斷的趙莨晨,現(xiàn)在卻有點猶豫。她接近王荔曼,接近她的公司,只是為了查古董售假案而已。
她不想把攀子送上新聞頭條。
可是看著里面那個女人。她才24歲,她每天都想著要如何討好攀子,如何讓攀子給自己指一條發(fā)展的明路。
趙莨晨攥著手機,越來越緊。果然,所有靠近了攀子的女人,最后都是中毒的吧。
攀子…趙莨晨心里一緊,自己有多久,不敢想起這個名字了。
她撥通電話,那邊傳來蕭訶的聲音,“這是個好機會,你不做我給別人做,休想勸我!”
“不必。交給我吧?!?p> 也該…給攀子提個醒了。
公司。
攀子把名冊摔在人事部長面前,“你跟我商量過嗎?”
人事部長,一個三十九歲的單身女人,她在攀子簽署的通過名單上面,故意劃掉了王荔曼的名字。
“董事長,根據(jù)我這么久的觀察,這小丫頭,做事很不穩(wěn)重啊…您也知道,我們?nèi)耸拢恢倍际菫楣镜娜掷嬷氲摹?p> 人事部長看不慣王荔曼,說不上哪里惹她嫌,就是看她的一切都不順眼。
那斬男色的口紅,那迪昂娜高級定制,那雙系麗珀薇的鞋子。
那迷人的身材,那讓男人垂涎的臉龐。
一個月入不過兩萬塊的小丫頭,一點眼力勁沒有。平時讓她修修咖啡機,收拾一下茶水間,她總是站在那里,拿著手里的那些過時的文件看來看去。
不好好做事,裝什么裝?我要搞倒你,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攀子見過王荔曼之前做的一個策劃案,想法是稚嫩了些,但比起同期的這些實習生來說,已經(jīng)算是質(zhì)量上乘的人才。
更何況,王荔曼身上,那股子倔勁,太像她了。
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助理跑進來,有些著急,“董事長,不好了!”
會議室,人山人海,水泄不通。攀子深吸一口氣,準備走過去,卻被一只有力的手猛地拉住。
攀子斜了一眼,“干什么?”
許蘇薔把攀子一路拉回辦公室。攀子坐在沙發(fā)上,有些懊惱地松了松領帶。
媒體把王荔曼辛勤工作反遭辭退,在醫(yī)院一躺不起的新聞,炒的滾燙。
沒誰擔心王荔曼一個小職員的死活,但是對于攀子的公司,這是不小的沖擊。
這意味著攀子和許蘇薔想要通過公益和慈善,為自己的企業(yè)建立好人設的長期規(guī)劃,因為所謂的“傾斜對待”“勞酬不均”,全部泡湯。
不僅如此,那一篇篇報道的字里行間,都吐露著攀子和王荔曼的緋聞貓膩。
“如柴逢火,如魚遇水,”犀利卻含蓄的字眼,讓人浮想聯(lián)翩。
無比慶幸的是,羋蜜和林任任同時存在這件事,還沒有登報。攀子捂著眉頭,這件事,真是打個措手不及。
王荔曼今天才收到辭退通知,中午住院?,F(xiàn)在是下午一點半,新聞已經(jīng)滿天飛,整個公司,保安拿那些記者,一點辦法都沒有。
真…好手段。
許蘇薔品著咖啡,“這事兒,有人搞我們啊。怎么辦?”
怎么辦?攀子狹長的眼,睫毛一閃一動。
知道沈老總不好惹,一出事就全都退避三舍。覺得我軟弱,這次就要教我做人?
攀子摸著手里的表。有點意思。
王荔曼一覺醒來,就看到整個病房充斥著大大小小的攝像機。前來采訪的記者,讓王荔曼第一次感受到與人交流的恐懼。
趙莨晨從外面提著熱水壺進來,看到病房里混亂的情形,護士姐姐在一旁怎么呼喊都沒有人聽從。
趙莨晨提著水很冷靜地擠了進去,到了人群中,拉開壺蓋,滾滾的熱氣,讓人懼怕的水量,高高懸過眾人頭頂。
在場的攝像機們,一瞬間就閉了嘴,高清攝像機,對著趙莨晨。
一個記者往前探著話筒,看著趙莨晨的眼睛,隨時做好跑的準備,卻也大膽地甩出一句話,“你好…請問…您和王荔曼小姐是什么關系?”
“哼,關系?”趙莨晨一笑,提起開水壺作勢嚇唬,“還真當我退出江湖好些年了?。课业娜艘哺移圬摿?”
熱水沒撒,記者們卻一轟而出,直言瘋子。護士姐姐站在原地,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趙莨晨一轉(zhuǎn)身,王荔曼坐在床上,抱著被子,無助地抽泣著。
飛馳的出租車雷嗚轟動,是此刻怒不可遏的趙莨晨奏響的前奏。
報社依舊很忙,蕭訶被一群實習生圍著問問題,一直追到了辦公室。
看著這群年輕人,蕭訶不禁慨嘆,這年歲,還有什么是不能更新?lián)Q代的?
就在蕭訶沉浸在為人前輩的沾沾自喜中時,嗵的一聲,趙莨晨一腳把門踹開了。
蕭訶給趙莨晨泡了一杯蜜茶,“剛才那群實習生,還真讓我想起你剛來的時候了…”
“是不是你?”
蕭訶眼睛一斜,攀子和王荔曼的緋聞,是他花了點心思。
趙莨晨拍桌而起,“王荔曼被辭退是事實,曝光這件事,我原本就下了很大決心?,F(xiàn)在你炮后走車,擺明了要挑起沈攀梓和我們的矛盾。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蕭訶往前幾步,音量提了幾番,震耳欲聾。
“我想把我喜歡的女人留在我身邊,我想用自己的能力證明,悲催的寒窗十年可以戰(zhàn)勝富家的紈绔思維…我想證明的,你不懂嗎?”
蕭訶的鼻子,貼在趙莨晨的脖頸上,趙莨晨被按在門上,退無可退。
現(xiàn)在,蕭訶還算是趙莨晨的秘密男友。他是趙莨晨的學長,是當年趙莨晨推開攀子的借口。
蕭訶明知趙莨晨的想法,卻依舊不依不饒。在他看來,自己這么努力,這么優(yōu)秀,趙莨晨沒理由拒絕自己。
“你當真覺得,自己很干凈嗎?”趙莨晨驚魂的一問,把蕭訶得意的吻嗆了回去。
“你什么意思?”蕭訶一只手撐在門上。
“我為什么盯著那家古董公司,我相信你很清楚??墒悄隳??僅僅因為仇富,就要和沈攀梓作對?”趙莨晨推開蕭訶,轉(zhuǎn)身開門。
“我還是沒懂你意思?!笔捲X扶了下眼鏡。
趙莨晨背對著蕭訶,閉著眼,很是難過,“蕭哥,你一騙我,就要扶眼鏡。我那天,看見沈秋生的二夫人,從你家出來了?!?p> 蕭訶咽著口水,有些驚愕。
沈秋生,是攀子的老爹,澳洲衍達古董公司的董事長。趙莨晨過不去的,就是他家那批編號99165的元青瓷。
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