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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花易冷半世浮萍

第264章 番外二宋晨冬和聶小林(7)

煙花易冷半世浮萍 冬日里的炎炎 2407 2022-05-08 08:15:00

  “佛經(jīng)自然也讀,但佛法重在自己的參悟,而非跑去躲清凈,都說‘大隱隱于市,小隱隱于山林’,你捫心自問,是真心想出家?還是為了逃避?”

  “……”面對石芊芊的靈魂拷問,宋晨冬有些茫然。

  確實(shí),一直以來,他把自己修行不成的罪過都?xì)w咎于石芊芊的牽絆,甚至,他認(rèn)為女人就是猛虎,不是有“二八佳人體似酥,腰間仗劍斬愚夫。雖然不見人頭落,暗里教君骨髓枯”的說法嗎?

  就光看看文字就覺得駭人,更別提日日面對了,這女人不是細(xì)思極恐的生物?又是什么?

  見宋晨冬沉默不語,石芊芊又道:

  “官人,《普賢行愿品》云:諸佛如來,以大悲心而為體故,因于眾生而起大悲,因于大悲而生菩提心,因菩提心成等正覺。譬如曠野沙嘖之中,又大樹王,若根得水,枝葉花果,細(xì)節(jié)繁茂,生死曠野菩提樹王,亦復(fù)如是。一切眾生而為樹根,諸佛菩薩而為華果。以大悲水饒益眾生,則能成就諸佛菩薩智慧華果。何以故?若諸菩薩以大悲水饒益眾生,則能成就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故……”

  “……”都背上了?這也太厲害了吧?宋晨冬抬眼看她,后者又用她那攝魂的美目緊盯著他,輕移蓮步,上前又道:

  “你若一心向佛,就把我當(dāng)眾生,你出家是度眾生,在家也是度眾生,如果能度了我們?nèi)疑仙舷孪掳儆嗳耍彩枪Φ聼o量的事兒,不是嗎?”

  “……”一樣嗎?鮫人作戰(zhàn)中……

  “你看,如果你連與你最有緣的眾生都度不了?又何來普度眾生?如果出家只為自己,那要修成正果,要等驢年?”這么說著,石芊芊終于勾到了她的心上人。

  為了能說出這番話,她苦讀經(jīng)書多年,雖對佛理不能參透,但經(jīng)文已經(jīng)爛熟于心,對付宋晨冬這樣瀕臨走火入魔的年輕男子,應(yīng)該沒多大問題。

  她少的只是一個面對面的機(jī)會,這樣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辦法,前幾世,她也嘗試過,對別人,大概失效,但對宋晨冬卻可謂屢試不爽。

  哪怕已經(jīng)歷隔陰之迷,她也能憑借執(zhí)念,一戰(zhàn)到底。

  對于石芊芊來說,宋晨冬的退讓,可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而對于宋晨冬來說,則是紙醉金迷,墮落的又一個起點(diǎn)……

  要知道,能度眾生者多是開大智慧、有大定力的菩薩,他這個禁不住誘惑的凡夫,又怎么能度得了呢?

  既然他度不了石芊芊,自然就被石芊芊給度回去了。

  要說男人沒嘗試過禁果,或許尚能抵御美女的誘惑,一旦打開了禁欲的大門,就給予撒旦可乘之機(jī),自然又走到了另一個極端。

  既然度妻子是度眾生,那度妾室也是度眾生;度一個是度,度十個也是度,度百個也是度……不是嗎?

  就這樣,不知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宋晨冬真的廣度眾生,納了好多妾室。

  這對石芊芊來說,無疑是“自搬磚頭砸自己”,要知道,愛得越深,執(zhí)念就越重。

  在現(xiàn)代,女人嫉妒完全可以顯露出來,可在古代,女子只能將嫉妒深埋,外部表現(xiàn)更是要大度賢惠,否則一頂妒婦的大帽子扣下來,便會引起娘家人傾巢而出。

  為了她的婚事,娘家人已經(jīng)傷透了腦筋,也動用了相當(dāng)多的人力和物力,這一次,如果她再弄出什么幺蛾子,估計(jì)他們要大動干戈了。

  要是大動干戈,倒還好,至少證明他們還在乎你,可要是他們將她視為一顆棄子,那么她往后在這深宅大院,失去了娘家人的庇護(hù),也就寸步難行了。

  因此,熟讀經(jīng)書的石芊芊只是利用了佛理以達(dá)自己的目的,卻不料事情并未向著自己預(yù)期的方向發(fā)展,最可悲的是,她居然無法懷孕,而那些個小妾卻猶如雨后春筍一般,一個個都大了肚子。

  這樣的奇恥大辱真可謂是她人生最大的痛點(diǎn)。

  像累世一樣,大美女石芊芊再一次敗給了心疾,那些佛理是她對付宋晨冬的有力武器,而對自己,卻一籌莫展。

  不僅一籌莫展,還令她一病不起;不僅一病不起,還在她大婚過后不到5年里,就一命嗚呼了。

  她的離世,相當(dāng)程度上令宋晨冬有了良心發(fā)現(xiàn),他發(fā)現(xiàn),沉溺于男歡女愛,只是一時(shí)之歡,可面對嬌艷可人的大美人,死后墻灰一樣的臉色,死不瞑目的可怖,他突然覺得女人最終的歸宿或許都是這張恐怖的嘴臉。

  而他就算比石芊芊長壽,也難逃一死。

  這樣的萬念俱灰,還不算強(qiáng)烈,直到他先后為雙親守孝,眼見他們臨終的老態(tài)和不甘,那種瀕臨死亡的絕望,徹底震撼了他。

  這一次,他拋下家小,徹底放飛,為了不讓家人找到他,也做足了功課。

  一是,將家業(yè)的分配,以及繼承人像遺囑一樣寫好;二是,日夜兼程,騎了匹西域買來的汗血寶馬,跑到了千里以外的寺廟,毅然出家。

  到這里,總以為兩人的前塵往事應(yīng)該塵埃落定了吧?

  其實(shí)不然,否則,石芊芊如何等了前面20幾世都沒跳忘川河,為何獨(dú)獨(dú)到了這最后一世,才決定跳呢?

  這當(dāng)然是有原因的。

  話說,這宋晨冬在千里之外安心剃度,做起了和尚,念起了經(jīng),也算放下塵緣了,以為虔誠地拜佛修行,便可修成正果了。

  誰料想石芊芊的魂靈飄飄悠悠就找上門來了,至于,她如何能找上門來?還不就是鬼也有鬼通嗎?

  活著的時(shí)候心有不甘,死了更迷糊,她更是要來找愛人問個究竟了!

  按理,佛門凈地,她是進(jìn)不來,而宋晨冬做早晚功課的時(shí)候,她也無法近身。只有在他外出化緣的時(shí)候,失念的時(shí)候,動邪念的時(shí)候,她才有機(jī)可乘。

  至于,令其妄念紛飛,她也有這能力,就是讓他憶起他們在一起的往事,以及干擾他入定,令他無法使用微弱的法力。

  直到有一晚,宋晨冬終于不堪其擾,對其甚是厭惡:

  “女施主這樣糾纏,只會令貧僧道心愈加堅(jiān)定,你這又是何苦?”

  “我何苦?你若能體會我零星半點(diǎn)兒的相思之苦,就不會娶那些鶯鶯燕燕,我又怎會夭壽?”

  “當(dāng)初,是你說服我接受女色,我依你所言,你卻又說我薄情寡義;現(xiàn)在,我索性全都放下了,你又苦苦相逼,你究竟要作甚?”

  “我只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白頭偕老永不分離。”石芊芊回得干脆利落,宋晨冬不由蹙眉道:

  “這樣的要求,或許他人也能滿足于你,為何獨(dú)獨(dú)要我?”

  “因?yàn)槟阍兄Z過,卻沒能守住諾言?!?p>  “生死輪回,誰都要經(jīng)歷隔陰之迷,要不是你死后變鬼,又怎會憶起累世的承諾?放手吧!我們再也回不去了!緣分散盡,你我終成路人!”

  “我不!絕不!我一定會信守諾言,一定不會與你成為路人……”

  就這樣,在宋晨冬能夠順利持佛號的時(shí)候,石芊芊終被擊退,隨即,又被沿途巡邏的鬼差發(fā)現(xiàn),捉住了,后面的結(jié)果就一目了然了,為了信守諾言,她毅然跳進(jìn)了忘川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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