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遲晚內(nèi)心一絲慌亂,他在干什么?眾目睽睽之下做如此出格的舉止,是生怕旁人看不穿他們的關(guān)系嗎?
她表面上云淡風(fēng)輕地回謝:“多謝顧大人。”
顧容越微微頷首。
易遲晚正往蘇丞碗中夾去一顆紅燒獅子頭時(shí),蘇丞卻怒瞪顧容越,出聲拒絕:“我突然之間不想吃這樣菜了。我要吃那樣?!?p> 蘇丞隨手指向另外一樣菜。
易遲晚強(qiáng)忍怒氣,起身夾菜。
她好聲好氣地問道:“世子可要吃的是這道菜?”
“是?!碧K丞幼稚地朝顧容越扮了一個(gè)鬼臉,耀武揚(yáng)威。
李氏兄弟將他們的這番行為盡收眼底,各懷心思。
就在宴席即將結(jié)束時(shí),樓下的大堂傳來打斗聲。
不久后,天臺樓的老板神色倉惶地跑了進(jìn)來。
老板叩拜在鐘維面前,求助道:“青天大老爺,替草民做主啊,樓下有人在砸場子。”
鐘維拍案而起:“誰這般猖狂,竟敢在本知州的眼皮子底下鬧事!”
隨即,他恭敬地對李映浦說道:“這等小事就不勞煩太子殿下您們了,下官去去就回?!?p> 李長淵展開手中的白玉折扇,說:“正好我們吃得也差不多了,就隨知州你去看看熱鬧。太子殿下意下如何?”
李映浦冷冷地“嗯”了一聲。
鐘維滿臉諂媚:“那太子殿下請。”
眾人來到大堂,大堂擺放的幾張木桌已散架,瓷器碎了滿地。
瑰姿艷逸的身影,她孑然而立。三千青絲用條紅發(fā)帶豎起,一襲紅衣盡顯風(fēng)華絕代,右手拿劍,舉手投足間難掩俠氣。
李映浦一眼便認(rèn)出了大堂中央的紅衣姑娘,他眉頭不由一蹙,側(cè)目看向身后的宋逐溪,眼神略微犀利,似乎在質(zhì)問他究竟怎么回事。
宋逐溪惶恐地低頭避開了李映浦的目光,承認(rèn)是他看護(hù)不力。
老板有了靠山,指著南宮棄理直氣壯地訴狀:“大人,就是她,一個(gè)外鄉(xiāng)人。方才一進(jìn)來就動手砸桌椅,還動手打人,您看看他們一個(gè)個(gè)被打的鼻青臉腫,草民與這位姑娘無仇無怨,她卻下如此毒手。大人,一定要為草民討一個(gè)公道啊?!?p> 李長淵細(xì)細(xì)打量了南宮棄一番,看見她左手的斷指時(shí)豁然開朗,出聲打趣道:“喲,這不是住在當(dāng)初住在我府上的小仙女嗎?你我可真有緣分,莫不是姑娘是特地來找我的?”
南宮棄被李長淵這番話激怒,攥緊手中的那柄劍,目露兇光,厲聲道:“我是來殺你的!”
她拔劍而出,疾速刺向李長淵。
西洲眼疾手快地拔劍擋下南宮棄的攻擊,二人激烈地打斗一番,難分上下。
還未來得及顯露威嚴(yán)的鐘維,面對突如其來的打斗,一臉困惑:“這是怎么回事?”
李映浦厲聲喝斥:“住手!”
西洲停手,可南宮棄不聽,手腕一轉(zhuǎn),利劍疾馳地橫掃而去,眼看劍尖離西洲的喉嚨只有半寸遠(yuǎn)時(shí),宋逐溪及時(shí)出劍挑開了南宮棄的劍。
西洲驚魂未定,稍作舒緩后,向宋逐溪道謝:“多謝?!?p> 宋逐溪頷首:“不言謝?!?p> 李映浦上前,強(qiáng)行將南宮棄拉至一旁,壓低聲色問道:“你怎么來了?”
南宮棄的眉尾俏皮一挑,反問:“我為何不能來?”
說話間,她的目光在眾人臉上流轉(zhuǎn),最終停落在顧容越的身上,細(xì)細(xì)打量。
李映浦繼續(xù)問:“你千里迢迢追來,就是為了找李長淵報(bào)仇?”
南宮棄敷衍地回道:“是啊?!?p> “當(dāng)真?”李映浦懷疑。
南宮棄被問得有些不耐煩:“你哪來的這么多廢話?!?p> 李映浦轉(zhuǎn)念一想,她跟來怕是別有目的,莫不成是指使她的幕后之人?
他神情嚴(yán)肅道:“不行,你不能留在這兒,明日一早我就派宋逐溪送你去南詔安頓。”
聞言,南宮棄驚呼:“不是,我好不容易來一趟乾州,你讓我去南詔,我不干,我就要在這兒。”
李映浦看出南宮棄眼中的倔強(qiáng),但無動于衷:“不行?!?p> 南宮棄傲嬌地雙手叉腰,說道:“我知道你來乾州是干什么的,我這兒有線索。你若趕我走了,莫說是十日,就算給你二十日,你也查不到幕后主使的下落?!?p> 李映浦聞言,嚴(yán)肅的神情果然有所松動,思量須臾,決定退一步:“你留下可以,不過以防你再次行圖謀不軌之事,你得把你身上的武器全部上交?!?p> 南宮棄不情不愿地妥協(xié):“好吧?!?p> 蘇丞定睛看著南宮棄將佩劍與藏于腰間的軟劍交與李映浦時(shí),好奇地問道:“世子妃,他們這是在做什么啊?”
易遲晚搖首:“妾不知?!?p> 但她心里好奇這位紅衣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結(jié)識李長淵與李映浦,而且看她與李映浦說話舉止,似乎是相識多年的好友。
李映浦低首看了一眼手中的兩柄劍,確問:“你身上沒再藏其他的暗器與毒藥了吧?”
南宮棄臉色一沉:“這么多年交情,你竟不信我?”
李映浦附耳叮囑道:“在外面你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知道了,啰里啰唆?!蹦蠈m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嫌棄。
李映浦走回眾人身邊,宣布道:“她的武器已收,斷不會再做傷害人的事情。所以,從今日起她便跟著我們?!?p> “諸位好,我叫阿南,你們可以叫我阿南姑娘?!蹦蠈m棄笑容滿面地?fù)]手招呼,與方才目露兇光的她截然不同。
蘇丞搖搖頭,說道:“還是世子妃最好看?!?p> “世子妃?”南宮棄目光隨之落在易遲晚身上,她饒有意味地打量了易遲晚一番后,感慨,“容貌確實(shí)傾國傾城,可惜是個(gè)冰美人,無趣?!?p> 蘇丞不甘示弱地反駁道:“哼,世子妃就算是個(gè)冰美人也比你這個(gè)雙面人有趣。”
南宮棄瞳孔震驚,怒火中燒:“雙面人?竟然有人敢說我是雙面人,信不信今日我撕爛你的嘴!”
蘇丞立馬躲在易遲晚身后,嘴上卻不饒人,說著最狠毒的話:“你敢!我可是當(dāng)朝卿王世子,你敢碰我一下,我回去定要讓我父王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