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洲狂妄地挑釁道:“你們當海盜的就這點本事?”
海盜首領(lǐng)是個帶面具的男子,不見容貌,聽著聲音像是位少年,面具男子被西洲激怒,放下狠話:“竟敢殺我兄弟,給老子殺光他們,取下頭顱祭祀逝去的兄弟!”
西洲嗤之以鼻:“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只見海盜們甩來數(shù)根繩鉤爪,鉤住了他們的船,海盜們用力拉扯,兩艘船以疾速靠近。
見狀,三人多多少少有些慌了神,立馬上前砍斷那些繩鉤爪。
宋逐溪不由埋怨道:“西洲就你嘴賤,逞一時之快,這下惹怒了他們,我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奈何繩鉤爪太多,以他們?nèi)酥o法阻止海盜船的靠近。
“躲開!”
就在此時,李長淵雙手各自抱著一壇酒,砸向海盜船,隨即從衣袖中掏出兩個火折子,點燃拋向?qū)γ?,瞬間火勢在海盜船蔓延開來,他扭頭對身后慢吞吞跟來的李映浦喊道:“你再走慢些,我們可就沒命活到乾州了。”
三人回首看向李映浦,他的懷中也有兩壇子酒。
李映浦別扭地加快了步伐,將懷中的兩壇酒扔向了海盜船。
李長淵見三人目不轉(zhuǎn)睛地看向海盜船的火勢,簡直是操碎了心:“你們還愣著作甚?把繩子割斷啊?!?p> 聞言,顧容越三人收回視線,趁著海盜船因火自顧不暇時,迅速隔斷那些繩鉤爪。
待海盜們撲滅火勢,回過神來時,船已經(jīng)離他們遠去。
屬下躬身向那位戴面具的男子請求指示:“大王,我們可還要追?”
面具男子搖首,不溫不火道:“不必,此次本就是來給他們一個下馬威,跑了無妨,活著才更有趣?!?p> 易遲晚與蘇丞待在房里有些時辰了,她感覺外面風暴逐漸平息后,有人敲響了房門。
易遲晚打開房門,門外是西洲,他施禮說道:“世子妃,世子,殿下讓屬下來給您們報個平安,我們已經(jīng)逃離海盜的視線范圍了,不必擔憂?!?p> “好?!?p> 易遲晚觀察到西洲的衣裳面有血漬,手臂處也有幾處觸目驚心的劍傷,她不由擔憂顧容越是否也受了傷。
西洲離去后,易遲晚看了一眼躺在床榻酣然入睡的蘇丞,便輕手合上了房門,走了兩步,敲響旁邊的房門。
須臾,顧容越來開了門,不過他只穿了一件單薄的里衣,肩膀處被血染紅。
面對倏然到訪的易遲晚,他顯然有些吃驚,下意識地將受傷的地方往后藏,似乎不愿讓她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
易遲晚率先開了口:“我可否進去坐坐?”
顧容越猶豫了稍許,側(cè)身讓道。
易遲晚進屋,一眼就看見搭在屏風上,沾染血跡且有幾處殘破的外衣。
看來他傷得倒是不輕。
易遲晚看見桌面上的金瘡藥與白布,垂眸說:“你還是這樣,受了傷誰都不告訴。”
顧容越回道:“我不想麻煩旁人,而且傷得也不重,何必興師動眾?!?p> 倒是他的作風,她拿起藥對顧容越說:“我給你上藥吧?!?p> 顧容越知道自己執(zhí)拗不過她,只好乖乖坐到易遲晚面前。
易遲晚褪下顧容越的上衣那剎,她驚愣住了。
他的背上布滿了大小不一的傷疤,觸目驚心。
她心疼地蹙起了眉頭,她不在他身邊的這些年,他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
顧容越余光瞥見易遲晚臉上的愕然,嘴角勾起一絲苦笑,說:“是不是嚇到你了,要不還是讓我自己來吧?”
“沒有嚇到我。”易遲晚這才注意到他今日的新傷,倒是不嚴重,但還是傷及了皮肉,傷口莫約一寸寬。
她用手帕為他將傷口擦拭干凈,動作極其溫柔,生怕把他弄疼。
易遲晚忍不住說道:“你為何要如此拼命?”就算你今日不去,他們也不會有事。
顧容越不知易遲晚心里所想,自然以真心實意地回答:“我奉皇上旨令前來保二位殿下的安危,自然是要拼盡全力。”
她繼續(xù)問:“那你們今日是如何擺脫那些海盜的?”
“今日多虧二皇子機智,向海盜船上拋去四壇酒,縱了一場火,我們才能解了這死局?!?p> 聽著顧容越的話,易遲晚內(nèi)心五味雜陳,顧容越,你一心效忠李氏,而她卻是要與整個李氏,甚至整個黎朝為敵,她究竟該如何抉擇我們之間的進退。
沉默了稍許,她語氣略有些沉重地問道:“你當初為何會選擇做李長淵的門客?”
顧容越回道:“二皇子曾救過我一命,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更何況是救命之恩?!?p> 易遲晚試探:“可他若要推翻太子,你也心甘情愿地追隨他?”
顧容越坦然:“我既然選擇了做二皇子的門客,自然也已做好準備與他同進退。”
易遲晚內(nèi)心不由一陣哀嘆,死腦筋,重情義,可她已然看見不久之后的他們將兵刃相向。
隨機她拿過金瘡藥,提醒道:“我要給你上藥了,會有些疼,你可否忍得?。俊?p> 顧容越冷清地“嗯”了一聲。
她輕輕抖動藥瓶,將藥粉灑在顧容越的傷口處。
顧容越劍眉緊蹙,額間已然滲滿豆粒般大小的汗珠,唇色慘白得毫無血氣,但他并未喊痛。
易遲晚用白布為他包扎好傷口后,正要收回手時,顧容越卻握住了她的手掌,微微顫抖。
她愣了一下,立馬從他掌心中抽離,眼底略有絲慌張。
她說:“傷口包扎好了,你多休養(yǎng),我便不打擾了?!?p> 顧容越張了張嘴,卻又不知該說些什么,終是眼睜睜看著易遲晚離去。
他雙眸黯然失神,似乎他們的關(guān)系正步步疏離,他已經(jīng)不確定在你的心里,是否還有他的一席之地。
易遲晚剛回到自己房間,轉(zhuǎn)身關(guān)門時,一抹黑影便壓了過來,將她圍困在臂彎中,他的臉猝不及防地貼近,易遲晚頓時亂了心。
蘇丞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易遲晚質(zhì)問:“世子妃這是去了什么地方?”
四目相對下,易遲晚從容不迫地回應(yīng):“屋里悶,出房散了散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