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容越回道:“我猜是太子?!?p> 易遲晚略微詫異,太子?蘇丞與太子之間又有何關系?為何此行太子會帶上他?
顧容越意味深長地提醒易遲晚:“你還是離蘇丞遠些,蘇丞并非表面這般天真無邪。”
“嗯。”對于顧容越的提醒,易遲晚毫不覺意外,因為她比誰都清楚蘇丞的真面目。
顧容越開始噓寒問暖:“近日可過得安好?”
易遲晚不知不覺中腦海閃過利箭穿過她手臂的畫面,她眼里浮現一絲自嘲,說:“安好?!?p> “玉佩可有下落?”
“暫時沒有?!?p> 顧容越話鋒一轉:“你昨日沒出卿王府吧?”
易遲晚面不改色地搖首道:“沒有,怎么了?”
顧容越見易遲晚否認,倒是信了她的話,回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昨夜太子在城內的別院突然走水,燒去了一大半?!?p> 易遲晚順著他的話問:“走水?大晚上的怎會走水?”
顧容越嘴角一扯,說:“說的好聽是走水,說的直白些就是有人故意縱火?!?p> “太子怕是受不得這番屈辱,可天下何人敢于太子作對?”易遲晚這番明知故問。
顧容越并未生懷疑心,只當是她好奇,便如實告訴了她:“聽聞前些日子太子因故與一位女俠客結了仇,那場火便是這位女俠客放的,太子咽不下這口惡氣,正私下四處搜捕此人,可惜人海茫茫,談何容易?!?p> 易遲晚沉思,李映浦你倒是一個睚眥必報的偽君子,可惜你這次不走運碰上了我,有仇定以百倍千倍的奉還。
就在此時,蘇丞手捧一件披風歸來,他強行擠進二人中間,生生隔斷了顧容越的深情,披風為易遲晚披好后,蘇丞傲嬌般得昂起下顎,說道:“聊什么呢?我也想聽聽?!?p> 顧容越視若無睹,收回視線望向遼闊無邊的海面。
夜色降臨,船航行在無邊無際的大海之中,船上的人兒看似酣然入睡,實則各懷鬼胎地假寐。
而易遲晚房里,她正在與蘇丞商量今夜如何就寢的事宜,因為她翻遍整個房間只有一套被褥,一個高枕,一張棲身的床榻。
“今晚我們要不就湊合一夜,我實在是太困了?!碧K丞哈欠連連,昏昏欲睡。
易遲晚掙扎許久,只好咬咬牙應下:“好吧?!?p> 蘇丞得到允肯,三下脫去外衣,倒頭就睡。
易遲晚即使萬般不情愿,可她終究是人,這覺還是要睡的。
她不緊不慢地脫去外衣后,才發(fā)現蘇丞霸占近半張床,就里面還剩一席之地,她若想進去,只得從蘇丞的面上翻過去。
她不悅地蹙了一下眉頭,攀爬上塌時,她手腳多少有些慌亂。
可她未曾想到,正當她要邁過去時,蘇丞倏然睜眼,那對清澈得似一汪流動清泉的眼眸中倒映著易遲晚此時窘迫的姿態(tài)。
易遲晚一時亂了心,她趕緊錯開視線,卻腰間一緊,她整個身子落入蘇丞的懷中。
她還未從驚慌中舒緩,蘇丞又將臉湊近她的頸窩處嗅了幾下,疑惑道:“世子妃身上的竹香為何消失了?”
易遲晚竟有些得意,她腰間的香囊可不是白掛的,不對,他們此時舉止過于親密,干柴烈火,若是他把控不住,豈不是會釀成大禍?不行,得推開他!
想到,易遲晚試圖掙脫蘇丞的束縛。
他感知到易遲晚的反抗,反倒手臂圈得更緊了些,他沉沉道:“我困了,睡了?!?p> 隨即,傳來陣陣均勻地呼吸聲。
易遲晚立馬抬頭一看,果真睡了?
她再試圖掙扎,使了幾分力竟還是紋絲不動,怎么可能?蘇丞又不會武功,她卻敵不過他!
易遲晚心中的疑惑愈發(fā)不解,絞盡腦汁苦想了許久,仍百思不得其解,罷了,先睡覺吧。
困意襲卷,她就這般貼在蘇丞胸口,聽著他時快時慢的心跳聲漸入夢鄉(xiāng)。
日出東升,眾人前前后后醒來。
易遲晚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在輕拂她的眉眼,隨即嘴唇溫熱,她緩緩睜眼,朦朦朧朧間看到了蘇丞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她豁然驚醒,卻發(fā)現房里空無一人。
她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胸脯,原來是場夢,還好,還好。
就在此時,蘇丞從外面歸來,她不由起了疑心,卻故作關切地問道:“世子今日為何起這么早?”
蘇丞背在身后的雙手伸出,手捧著一盤熱騰騰的包子,笑語盈盈道:“我去給世子妃你準備早膳了,看你難得睡得沉,便沒有叫醒你?!?p> 易遲晚表面信以為真,但實則疑心漸濃,當真是為了她去準備早膳嗎?
正當他們享用早膳時,倏然船不知為何左右顛簸了幾下,船外發(fā)出沉悶地撞擊聲,整艘船在大海中搖搖晃晃。
房里的器具散落,瓷器也碎了一地。
待船穩(wěn)定下來后,易遲晚聽見門外隱隱約約有打斗的聲音,即刻拉起蘇丞往外走,出門便碰見神色匆忙的宋逐溪。
她攔住他的去路,問:“發(fā)生何事了?”
宋逐溪言簡意賅地回道:“我們遇上海盜了,世子妃與世子還是躲在房門莫要露面?!?p> 話落,宋逐溪便持刀往喧鬧的甲板沖去,氣勢洶洶。
蘇丞天真爛漫地問道:“海盜?長什么模樣?好玩嗎?”
易遲晚哭笑不得,解釋道:“海盜可不好玩,殺人不眨眼的惡煞,我們手無寸鐵,還是老老實實待在房里,莫要出去添亂?!?p> 蘇丞一本正經道:“萬一他們對付不來這些惡煞呢?那我們現在是不是該跑路啊?”
“這可是海上,我們往何處跑路?”
蘇丞沮喪地癟了癟嘴,說:“對哦,我可不想死,但若是能與世子妃死在一塊,我倒是沒那么怕死了?!?p> 易遲晚安撫著他:“放心,有妾在,我們不會輕易死掉的?!?p> 另一邊甲板上,海盜們趁著船只撞擊瞬間,十人跳落,手持各種招招致命的冷兵器,宋逐溪、西洲與顧容越三人奮勇迎戰(zhàn),不出片刻,十具尸體漂浮海面,鮮血染紅了附近的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