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沒拉窗簾的主臥里,大床中央的被子團(tuán)成了一團(tuán),被子顏色又比較偏白藍(lán),離遠(yuǎn)了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只大型的蠶蛹呢!
過了幾分鐘,“蠶蛹”動了動,雙手雙腿從兩頭里伸出來,接著便是一伸隴長的“呃……”,伸懶腰的聲音。
最后自床尾探出一個黑乎乎毛茸茸的腦袋,鐘離熹揉了揉眼睛,抬起被發(fā)絲遮住看不清容貌的臉。
“啊……”
哈欠打完,鐘離熹雙腿在床面上用力一蹬,整個人就往前竄了出去。
她大概是忘記了自己頭朝著的方向,只聽得“哎呀……”一聲,鐘離熹成功的把自己給蹬到了床下,而卷起來的被子還完好無損的堆在床上。
守在門外的小蕊聽見聲音以為鐘離熹是出了什么事,著急忙慌的擰開門把手,進(jìn)來在床上沒見著人,目光一轉(zhuǎn),就看到鐘離熹成一個大字一樣一動不動的趴在地毯上。
小蕊趕緊走到鐘離熹身邊,拉著她的胳膊,語氣擔(dān)憂的叫著她,“夫人……夫人……您沒事吧?”
叫了好幾聲,鐘離熹才有了反應(yīng),抬起那張被發(fā)絲遮住的臉,聲音清脆,“啊,沒啊,就是這床睡得太舒服了,一時沒緩過來?!?p> 在小蕊的攙扶下,鐘離熹自地毯上站起身,隨手撥弄了一下頭發(fā),問小蕊,“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
小蕊:“早上八點(diǎn)?!?p> 【什么玩意兒?】
鐘離熹吸了一口氣,扭頭,“我是問你幾時幾刻?”
幾時幾刻???
小蕊微微仰著頭,皺眉思索著,然后鐘離熹就聽見這么一句。
“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龍巳蛇……”
她一邊念著還一邊伸出手指數(shù)著。
完了念到一半才停住,神情如常的把頭低下來看著鐘離熹,“現(xiàn)在是辰時一刻,夫人?!?p> 鐘離熹微微張著小嘴,眨眨眼。
小蕊見鐘離熹沒反應(yīng),不禁揚(yáng)起手在她面前揮了揮,“夫人?夫人?”
鐘離熹回過神,一言難盡的看著她。
【問個時辰還要數(shù)著來,這一點(diǎn)你們就比不過本將軍,哈哈……】
“我沒事?!?p> “哦對了,我去給夫人您找衣服。”小蕊看了一眼鐘離熹身上還穿著的粉藍(lán)睡衣,笑著說完,轉(zhuǎn)身就往衣帽間走去。
“找衣服?不會又是昨天那種光著腿穿的裙子吧?”
鐘離熹揪著自己的頭發(fā)在指尖繞啊繞的,皺眉沉思著,隨后把頭發(fā)往后面一甩,愁著臉喃喃低語。
“不行,本將軍可是一個頂天立地的一品大將軍,怎么能穿娘們唧唧的裙子呢,還光著腿,要是讓副將他們知道了,不得笑話我一年吶……”
這樣想著,鐘離熹神色驟然變得堅定,邁開腳步跟著去了衣帽間。
當(dāng)來到不亞于臥室面積的衣帽間時,小蕊端著一個木質(zhì)托盤,上面放著衣服鞋子,正在一堆晃眼的小東西前,挑選著。
小蕊抬頭見著鐘離熹,伸手讓她看向那堆泛著光的東西,“夫人,你選一個吧?”
實在受不了那些刺目的光亮,鐘離熹半瞇著眼睛,神情疑惑,“這都是什么?”
小蕊伸出一根手指頭,一樣一樣指著說,“這是項鏈,那是耳環(huán),還有胸針,手鏈?zhǔn)直恚渲?,發(fā)夾,發(fā)繩,哦,還有腳鏈?!?p> 這些東西一聽名字鐘離熹就知道它們大概是干什么的了。
不就是和禮朝的珠寶首飾一樣,帶在身上,說是搭配衣服,為了賞心悅目,她只覺得累贅。
是以她閨閣的妝臺上除了發(fā)帶就是發(fā)冠。
鐘離熹看了看那些飾品,目光在小蕊期待的臉上略過,肅著一張臉,“我可以不選嗎?”
小蕊搖頭微笑:“不可以哦,夫人,出門最講究儀態(tài),搭配,今天您要出去的,我已經(jīng)為你選好了衣服鞋子,現(xiàn)在就差這些了,哦對了,等下穿打完夫人您還要選一個包包,嗯……最好是要搭今天這身衣服的?!?p> 鐘離熹聽著小蕊的話,直覺得一個頭兩個大,愁眉苦臉的看著那些閃閃發(fā)光的寶石。
帶這么些玩意兒在身上,她不得膈應(yīng)死。
小蕊端著衣服站在一旁,見鐘離熹只盯著那些首飾,久久沒有反應(yīng),不禁小聲喚了幾句,“夫人……”
鐘離熹扭頭看著小蕊清秀的臉,以及期待的眼神
【本將軍不需要?!?p> 然而心中思索著。
隨之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突然把眼睛閉上,過了幾秒再睜開。
然后微微蹙著眉頭,大眼睛霧蒙蒙的,泛著水潤,小嘴微抿著,神情可憐兮兮的看著小蕊,嗓音低了幾分,卻愈發(fā)顯得柔弱。
“我不喜歡這些東西,可不可以不要戴呢?”她膚色白皙無暇,配上一頭烏黑亮麗的頭發(fā),以及額頭上的繃帶。
楚楚可憐與弱不禁風(fēng)被她詮釋的淋漓盡致。
饒是小蕊身為一個女人,不由得心肝兒亂顫,莫名的為自己剛剛“強(qiáng)硬”態(tài)度感到后悔。
于是為了安撫鐘離熹,小蕊忙不迭的放下托盤,滿臉疼惜的看著她,便是連聲音都溫柔了幾分,“好好,我們不戴,我們不戴??!”
“我也不要穿裙子,我想穿褲子?!辩婋x熹眨巴眨巴大眼睛,繼續(xù)提要求。
“可以可以,夫人你想怎么樣都行。”
“那行,你去找吧,我出去等你。”
鐘離熹癟著嘴說完,轉(zhuǎn)身邁著小碎步就離開了,只給小蕊留下一個長發(fā)飄飄的背影。
她也是在看到景夙對著這張臉出現(xiàn)了不同尋常的反應(yīng)之后,讓她想到了這張臉的另一個用處。
只是,想她堂堂大將軍,竟然要用她以前嗤之以鼻的容貌來達(dá)到自己的目的。
【誰叫本將軍是外地來的呢?為了不讓別人察覺,本將軍真是太委屈求全了,誒……】
等鐘離熹的身影徹底不見了之后,小蕊才收起了滿臉的笑,低頭看了看自己空空的雙手,眼神存了幾分迷茫,目光呆滯的在首飾與她之前準(zhǔn)備好的衣服上打轉(zhuǎn)。
一副全然忘了自己來干嘛的模樣。
直到鐘離熹清脆的聲音傳來。
“小蕊好了沒?。靠禳c(diǎn)我餓了?!?p> 小蕊這才伸手往自己額頭上一拍,“哎呀,我是來給夫人找衣服的……”
“夫人稍等,馬上來?!?p> 然后拿起托盤上的衣服找到衣架掛了起來,轉(zhuǎn)身在另外一邊拿了一套長褲套裝以及一雙休閑小白鞋,小心放到托盤上,端著就回到了臥室。
鐘離熹正坐在床沿上,百無聊賴的晃蕩著雙腿。
“夫人,您可以換了?!?p> 小蕊把托盤在置物架上就準(zhǔn)備離開。
鐘離熹起身跳下床,在她打開門之前叫住她,“誒,等等……”
小蕊回頭:“怎么了夫人?”
鐘離熹難得的有些不好意思,手指纏在一起,糾結(jié)了半晌,最后一鼓作氣拿起托盤放置在衣服下面的小物件。
雙手拉著展示給小蕊看,沉重著一張瓷白無辜的小臉,低聲道:“這個,能不能幫我穿一下?”
昨天在醫(yī)院里,那個什么張主任幫她穿的時候她正在想事情,回過神衣服都穿好了。
大概因為這不是自己的身體,她穿著那兩件小玩意兒并沒有半分的不適。
晚上沐浴時,她不知道怎么脫,索性就撕了,不然按照她基本上看過就會的本領(lǐng),哪能不會呀!
而小蕊看著鐘離熹手上膚色的bra時,還算白的臉頰迅速染上一抹嫣紅,抬眼見自家夫人神色淡定,心里不禁唾棄自己。
【都是女人,有什么好害羞的呢!】
于是小蕊也強(qiáng)裝一副淡定模樣,“行,夫人去衛(wèi)生間吧,我?guī)湍??!?p> 然后拿起托盤率先過去了。
鐘離熹在她身后拍著胸脯,輕輕的呼出一口氣。
【哼,還好本將軍心理強(qiáng)大?!?p> 想帶等下要脫褲子穿褲子什么的,鐘離熹看著腳上的拖鞋,想也不想的一邊一只踢飛了,赤著腳踩在地毯上衛(wèi)生間走去。
衛(wèi)生間門徐徐的關(guān)上。
沒過多久,里面就穿來了這樣一段對話。
“夫人你把頭發(fā)抓起來……”
“好……”
“夫人你不要抱著胸,我穿不了……”
“哦……”
“夫人放松……”
“嗯……”
“夫人覺得緊不緊……”
“有一點(diǎn)……”
“那現(xiàn)在呢?”
“嗯……前面都空了……”
“那就是松了……現(xiàn)在呢?”
“可以了……”
“肩上的帶子是不是也松了……”
“沒事,我?guī)头蛉苏{(diào)一下……”
“可以……”
又過了一會兒,聲音再次傳來。
“我怎么感覺穿上衣服有點(diǎn)緊呢……”
“那夫人把衣服撩起來,我看看……”
“哦……”
“夫人你要完全放松……”
“我放松了……”
“放松不是縮著肩膀,夫人……?”
“好吧……”
“現(xiàn)在可以嗎?…”
“嗯嗯,可以了……”
一分鐘后,衛(wèi)生間門開啟。
小蕊拿著托盤,伸手在腦門上摸了一把虛汗,神情無力的吐出一口氣,對著身后的鐘離熹說。
“夫人,要是沒什么事我就先下去了。”
【再待下去心里就該有陰影了。】
“嗯嗯嗯,下去吧!”
等小蕊走后,鐘離熹才一邊掖著衣角一邊大步走出來。
她上身穿著簡單的白襯衫,衣領(lǐng)處繡著兩朵玉蘭,下半身的鉛筆褲愈發(fā)襯的雙腿筆直纖長,腳上蹬著小白鞋。
弄好衣服后,鐘離熹站在原地轉(zhuǎn)了一圈,點(diǎn)點(diǎn)頭,滿意的說,“嗯,還是這樣舒服,昨天都是什么玩意兒,太不符合本將軍的身份了……”
然后看著床上凌亂的被子,鐘離熹歪了歪頭。
“啪”的一聲,鐘離熹雙手一拍。
“對了,我還沒洗漱呢!”
說完轉(zhuǎn)身又回了衛(wèi)生間。
一邊找著剛剛小蕊給她說的什么牙膏、牙刷杯子。
一邊嘴里不停念叨著。
“本將軍的大肉包,你們等著,本將軍馬上就來寵幸你們了,哦哦哦……”
簌簌的水聲響起,一分鐘后。
“好了,這張臉也不是那么不順眼嘛,最少還可以迷惑人,我決定不嫌棄你了……”
鐘離熹哼著小曲走出衛(wèi)生間,柔媚的臉上滿是期待與欣喜。
腳步輕快的打開房門往樓下走去。
而衛(wèi)生間里的洗漱臺上,洗漱杯與牙刷還算正常,唯獨(dú)那管被扔在一邊的牙膏,包裝的屁股上,赫然還有殘留的牙膏在上面。
洗漱池里的漏水孔里,一大坨白色的牙膏因為沒有水沖,從而黏在上面。
二冪
接下來請欣賞女主活力四射的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