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雨點般密集的“標槍”從天而降,我閃身躲開,一頭扎進不遠處的人群中,踏著詭異靈動的步伐穿過如臨大敵的非洲土著,來到人群后方兩個渾身插滿羽毛的黑人老頭子面前,一人一拳撂倒在地,這倆一看就不是普通角色,我就是來玩玩,當然要找點有意思的人才行。
結(jié)果倆老頭剛倒地,混亂的土著人登時安靜下來,一個個驚恐地望過來,似乎看到了什么非常可怕的東西。這也難怪,他們這群鄉(xiāng)下佬,原始人,乍一見到我這樣的絕頂高手肯定毀三觀,待會要是精神壓力太大一齊頂禮膜拜,也就玩到頭了。
正這么想著,人群中幾個女人發(fā)出一聲悲鳴,撲通撲通跪倒一大片,發(fā)出痛苦的哀嚎,滿臉悲憤又驚恐地不??念^。
哎呀哎呀,還真這樣了啊,沒意思啊,也不反抗一下。我一邊搖頭一邊準備閃身離開,畢竟玩歸玩,真的仗著武力欺凌弱小就太沒品了。
然而就在這時,我注意到一個細節(jié),他們根本不是在對我跪地求饒,而是全部面向雪山的方位,這是在向山神祈禱嗎?可這些人的表情,別說虔誠了,那看著比面對我還要恐懼憤怒的模樣是怎么回事?
正百思不解間,剛剛被我撂倒的兩個老頭從地上爬起來,先對著我一通指鼻子瞪眼的嘰里呱啦,看表情就知道不是好話,應(yīng)該是在咒罵我,甚至威脅我,然后又對那些跪地不起的人們一頓囂張地吆五喝六,說話聲音大得都在山林間產(chǎn)生回音了。隨著他們話音落下,這些村民更加驚恐,甚至有人發(fā)出絕望的悲鳴。
我大概猜到點什么,傷害這兩個老頭,會給土著們帶來麻煩。再看他們?nèi)鐔士煎叵蛏街胁蛔】念^膜拜,兩個渾身插羽毛的家伙趾高氣昂地揚起下巴,眼神里滿是高傲,我心中不免一陣惱火。明明是我欺負了他們,可他們不找我算賬,反而對這些剛才還在保護他們的原始人頤指氣使,真是把欺軟怕硬的嘴臉演繹到了極致。
我動用星河劍影中的規(guī)則之力,放出一道元力波動深入大山,探尋可能存在的恐怖事物,沒過多久探查的元力就被一道無形屏障阻擋,位于山體內(nèi)部的某處,空間構(gòu)造與外界有所不同。
我心念電轉(zhuǎn),抬手抓住兩個老頭原地消失,瞬間出現(xiàn)在阻擋元力的屏障面前。這里是一座規(guī)模宏大的洞穴深處,盡管四周圍密布著成百上千的石鐘乳,可周圍環(huán)境卻出奇的干燥,甚至有些燥熱。
我們忽然出現(xiàn)在這里,把兩個老頭扔在地上,他們過了好久才反應(yīng)過來,不可置信地打量周圍,最后竟然抱在一起痛哭起來。
喂喂喂,這也太夸張了吧,我可什么都沒做呢,你們這樣會被人誤會的!
然而就在這時,一陣劇烈的元力波動從洞穴一端的無形屏障方向席卷而來,兩條漆黑的長鞭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纏住二人抱在一起的身子,我正要救他們脫困,第三條長鞭從漆黑的洞穴彼端向我飛射而來。
我抬手一揮,一閃即逝的劍芒切斷長鞭,接觸的剎那,切割那強韌組織的短暫過程中,能夠準確感受到來自生命的律動。那不是一條死物,而是某個生命身體的一部分,它是一條觸手。
就是這眨眼的耽擱,兩個老頭被觸手拖拽著極速消失在黑暗洞穴深處。我毫不猶豫地追了上去,希望能救出這兩人。
觸手雖然速度奇快,可也未能快過規(guī)則,我搶上前去手起刀落,一道劍影斬斷兩截觸手,兩個人滾成一團向前跌倒,卻沒有發(fā)出半點聲息。我心下一突感覺情況不妙,漆黑中探查到他們已經(jīng)身中劇毒奄奄一息。
好厲害的東西!不僅能夠控制元力,還具備這種見血封喉的劇毒,倒要看看是個什么玩意。
我將感知延伸到洞穴深處,同時飛身向黑暗中掠去。途中又有三條觸手向我發(fā)動偷襲,都被我輕松化解。
幾個呼吸間,我便來到這段洞穴盡頭,沖出狹窄的隧道,置身于一片暗紅色的山腹內(nèi)部。暗紅的微光來自下方燃燒的巖漿,近乎完美豎直的空洞頂端,是一小片蔚藍色的天空,這里正是那座雪山的火山口內(nèi)部。
火山口里最值得關(guān)注的不是涌動的巖漿,也不是刺鼻的硫磺,而是盤踞在黑色玄武巖山壁上的那一大團漆黑的事物。那就像一棵長在垂直崖壁上的巨大樹根,盤根錯節(jié)糾纏在一起。然而恐怖的是,這棵樹根的中心,居然彈出半截人類的身軀,一個腰部以下完全融入漆黑樹根的黑人女性。
姓名:桑
性別:女
年齡:478歲
臂力:227
身法:189
悟性:114
根骨:983
先天天賦:亦枯亦榮
后天天賦:枯木逢春
代表功法:太極
亦枯亦榮:絕無僅有的生命力,哪怕死亡也能保留一絲生機。
枯木逢春:無論受到怎樣嚴重的傷害只要吸收足夠的能量就能恢復如初。
太極:以靜制動、心隨意動的運功法門。
看到眼前這個存在的屬性面板,我的三觀再次得到刷新。誰能想到,在這遠離江湖世界的原始地帶,有人能無師自通的領(lǐng)悟太極的奧妙,并根據(jù)自己的天賦發(fā)揮出意想不到的效果,造成如今這般局面。
亦枯亦榮,枯木逢春,再加上周而復始的太極,這個名為桑的女人,竟然把自己改造成這般模樣!她還算是人嗎?她若全力施為,能發(fā)揮出何等威力?
正當我目不轉(zhuǎn)睛地注視著盤踞在石壁上的黑暗女人時,對方也稍稍抬起頭,過長的黑發(fā)無風舞動,那應(yīng)該就是剛才襲擊我的那些觸手,而她本人的臉孔也與常識中的五官不盡相同,那幾乎就是一張沒有五官的平整面龐,幾道細小的縫隙大概就是眼睛、鼻孔和嘴巴的位置??磥碓谶@里時間太長,屬于人類的器官正在逐漸退化,能夠通過更高效的方式吸收養(yǎng)分,也就沒必要繼續(xù)保留人類的生理系統(tǒng)了嗎?
雖然看不清她狹窄眼縫里的雙眸,更遑論分辨她的表情變化,但是更原始、更直接的情緒波動通過奇妙的方式直接映在腦海,準確地說是映在意識層面的元力表面。如同之前與馬努交流那樣,將彼此想要表達的意思印在元力上,就能在一定程度傳達信息。
然而桑的繪畫技巧比馬努高明太多,簡直如同她直接在我面前說話一般,盡管每幅圖景的信息量遠不止那一兩句話想要表達的意思。
“你是外來人,你很強大,來這里做什么?我并沒有越過自己的領(lǐng)地范圍,如果這只是一次試探,你可以回去了。”
良久,我依然震驚于腦海中這一幅畫所表達的海量信息,桑對這附近……不,她對小半塊大陸的環(huán)境地形都了如指掌,甚至在圖景中詢問我來自哪個方向。當我下意識想到世界地圖的東方一隅時,對方才模模糊糊渲染出一片并不存在的陸地,以表示對遙遠國度的揣測。
這感覺,簡直就是三維地圖模擬器,這家伙到底是個啥,處理信息的能力堪比計算機。再想到對方不僅能夠控制元力,身上還帶有致命劇毒,我甚至都開始懷疑她會不會是外星人制造出來投放到地球上的生物兵器了。
假如這一切的起點,都是所謂的武學系統(tǒng),那么我的金大策劃,看看你都干了什么!
面對桑的質(zhì)詢我有些不知所措,應(yīng)該和這個食人的怪物開戰(zhàn)嗎?她的確為禍一方,可山腳下的原始部落是我們踏上非洲大陸以來見過的文明程度最高的族群??梢韵嘁?,這座山上還有一些類似那兩個老頭一般的“高等民族”,他們借助桑的威能統(tǒng)治著山下的土著,這里已經(jīng)形成最早的階級。即距離桑越近等級越高的社會體系,這樣繼續(xù)發(fā)展下去,說不定他們將是這附近最先出現(xiàn)國家與城市的族群。
階級壓迫,是文明發(fā)展不可避免的過程,我不能因為個人的好惡而干涉可能崛起的文明。
可是這個半人半樹的家伙,會不會哪天狂性大發(fā),或者不用狂性大發(fā),隨著她日漸強大,胃口說不定也會越來越大,在某個時刻達到臨界值,她會一口氣吞噬這里的所有生靈。
而且目前來看,桑無法輕易離開這里,可這種形態(tài)能維持到什么時候?假如不久之后她重獲自由,會不會成為橫行人間的殺戮兇器,一路吞噬所見到的一切生靈?
正拿不定主意間,就感覺頭頂元力翻涌,一道霹靂雷霆從天而降,瞬間來到黑山巫女面前,銀色閃電化作馬努巨大的身軀,糾結(jié)的電流轟入漆黑的根須之中,轟鳴巨響貫穿整個火山口,頓時地動山搖。
靈枯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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