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明慧。”
楚恒很有眼力見地挪到了最靠殿門的一邊,讓楚玖和清漪坐一起,這么些年,楚恒早就習(xí)慣了和清漪楚玖在一起時的相處模式。
君澤在上面見了微微皺了皺眉頭,事情順利地朝他希望的方向發(fā)展著,沈家那丫頭身邊只有恒兒這一個來往的外男,晚寧也和她關(guān)系不錯,楚徽要是給她賜婚,定是只有恒兒最合適了,可君澤就是覺得哪里不對,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呢。
清漪也朝楚恒笑著點了點頭。
“郡主妹妹?!?p> 清漪聽到有人喚她,轉(zhuǎn)頭越過楚恒朝后頭看去,原來是羅子騫,羅將軍前年剛剛晉升了勇毅侯,所以這次直接安排在了楚玖她們下面。
“子騫哥哥,你回來啦?!?p> 勇毅侯這幾年對羅子騫可謂是下了狠手,當(dāng)了勇毅侯,就不能再任職將軍之位了,這幾年天下太平楚徽干脆將這將軍之位暫且空置,等武舉考試過后再說。
比起當(dāng)勇毅侯,羅將軍其實更喜歡那將軍之位,那些手下的兵說不能用就不能用,那些兵雖然是陛下的兵,可也是自己一年年培養(yǎng)出來的,這感覺實在是不太美妙,而且羅子騫答應(yīng)過楚玖要用這北楚兵來保護清漪的,父親不能當(dāng)將軍,那只能自己盡快成長。
“是啊,前幾日剛剛回來的,郡主妹妹近來可好?”
羅子騫真的像一個大哥哥一般待清漪,清漪一開始覺得羅子騫有些傻愣愣的,可后來也被他真切的關(guān)愛所溫暖。
“我挺好的呀,子騫哥哥是不是要參加今年的武舉考試?”
清漪覺著中間隔著楚恒說話有些費勁,干脆和楚恒換了一個座位,這樣和羅子騫聊天就方便多了。
“對,郡主妹妹去看嗎?”
“去呀,我還要讓我們家西玉去參加呢!”
“西玉確實不錯,前五十還真不是問題?!?p> 西玉從小與羅子騫和楚玖一起習(xí)武,羅子騫對西玉的實力還是很了解的。
“咦?西玉有這么厲害嗎,我讓她去參加武舉,她還不想去呢,說是武藝不佳?!?p> 清漪對西玉的實力不是那么了解,只知道西玉殿中其他小宮女們要厲害些。
“郡主妹妹可真是小看西玉了,前五十我也只是保守的說了?!?p> 羅子騫其實很想說西玉的武藝可能只在自己之下,太子殿下都沒有西玉厲害,畢竟太子殿下學(xué)武藝只是因為君子習(xí)六藝,而西玉是為了保護清漪,除了伺候清漪,西玉空閑的時間都逗留在習(xí)武場。只是西玉跟自己說過并不想入朝為官,她要陪在郡主身邊一輩子,所以羅子騫還是替西玉保留了一點實力。
“啊,若是這樣,我定要壓著她去不可?!?p> 清漪越過羅子騫和勇毅侯看到了自家那一桌,雖然桌上有她討厭的趙思婉,但祖父和父親在,她也得去打個招呼。
清漪走到永昌侯府桌案前。
“祖父,父親母親。”
“小漪今兒可真好看?!?p> 沈時笑著說,沈時年過四十,可看起來像是只有二十幾歲,手上執(zhí)著一把紙扇,一身水藍(lán)色衣袍,看起來俊逸非凡,清漪除了那雙眼睛像江妍,其他都是繼承了沈時的美貌。
“父親也不賴啊。”
這幾年在宮中,清漪也看得出誰對她是真的好,誰是真的不待見自己,與父親相處了幾次,清漪發(fā)現(xiàn)父親也不像別人說的那么不堪,反而覺得父親非常有趣親切,跟和大哥在一起相處時一樣,那是她以前在母親面前怎么討好都沒有過的感受,所以清漪漸漸地記住了父親,淡忘了母親。
“這裙子做的不錯,很適合我們小漪?!?p> 沈淵看著清漪的紫黑間層裙子,滿意地摸了摸胡子。
“啊,這是阿玖特意挑的顏色,好看吧。”
清漪自小與沈淵最親,跟沈淵交流起來是一點也不端著禮節(jié)和架子。
“好看!”
沈淵哪里在意的是裙子好不好看,沈淵滿意的是那紫黑的尊貴顏色,沈時看著父親眼里的光彩,低下了頭,幸虧小漪不了解父親,不然該有多失望啊。
“清漪,殿下是太子,怎么能直呼殿下的名諱。”
江妍看著清漪過來本來是想好好和清漪說話的,順便關(guān)心一下她在宮中的生活,但是清漪過來打了聲不冷不熱的招呼后,就只顧著和父親和沈時說話,半點沒看自己一眼,小時候她不是最愛粘著自己了嗎。
到了嘴邊的關(guān)心的話語,不知為何又變成了訓(xùn)斥的話,好像這才是她們母女一直以來的相處方式,江妍想了想,自己好像真的從沒和清漪好好地坐下來聊過天,這哪里像是一對母女。
“太子殿下自己都沒說什么,你操個什么心,小漪在宮中這么多年都是這般稱呼殿下,女帝和王夫都知曉,哦,你從沒來看過小漪,不知道也是正常?!?p> 沈淵平日里不管江妍,不代表管不了江妍,要不是有那江洲江家替她撐著這最后一個世子夫人之位,侯爺早就收回她的掌家大權(quán)了,哦,還有那個趙思婉,小漪如此討厭,要不是江妍攔著,她早就將她逐出永昌侯府了,若是她聽話也就算了,真惹出什么花樣來,沈淵是絕對不會心慈手軟的。
“我、我知道了?!?p> 沈淵極少如此訓(xùn)斥江妍,江妍怎么樣都不敢與老侯爺抗衡,只能低頭輕聲應(yīng)道。
“姐姐,她是誰?。俊?p> 趙思婉身旁坐著一五六歲的稚氣小兒,看著清漪過來一臉疑惑地道。
“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清漪好笑地看著沈清墨,這個弟弟好像自小就與自己沒什么緣分,第一次靠近他就被趙婉兒誣陷,被母親嫌棄,自己進了宮以后,母親從未帶他進宮來看自己,過年時自己還回過侯府一趟,就這會就又把自己忘了。
“你別過來!你是壞人!”
沈清墨記得剛剛婉兒姐姐告訴自己這個姐姐是個壞女人,不能靠她太近。
清漪一愣,一雙眼威脅地看了一眼趙思婉,隨即笑著湊近沈清墨輕輕地說:“我是壞人,是你的壞姐姐呀?!?p> 清漪說完不再看趙思婉心虛地眼神,和沈清墨一臉受到驚嚇的表情,回了自己的坐席,賭氣地坐到楚玖和楚恒中間。
“怎么了?”
楚玖看著剛剛心情還很好的清漪突然就一臉不高興,一臉正色地問道,這北楚還有誰能惹小漪不高興,難道是她母親?
“沈清墨,說我是個壞女人,阿玖,我很壞嗎?”
“不壞呀,我們小漪是最良善的小郡主?!?p> 楚玖拍了拍清漪地背安慰道,心里想著下次一定要好好教訓(xùn)一下那個沈清墨。
“他這么討厭我,連我是他姐姐都不知道?!?p> 清漪還是有些委屈。
“明慧可別跟一個小孩子置氣了,小孩子都是大人說什么他就信什么,等他長大了他就能明白了,你看啊,我皇姐也不喜歡我只喜歡你呢!”
楚恒也安慰這清漪,開著玩笑說。
“是哦,阿玖只喜歡小漪,不喜歡恒哥哥?!?p> 清漪笑嘻嘻地接了這話,剛剛有些郁悶的心情也漸漸好轉(zhuǎn)。
沈時難得收起了玩味的笑容,一臉正色地把沈清墨抱到自己腿上面對著自己,沈清墨有些無措,父親很少回家,也很少抱他,而且父親臉上總是一臉不正經(jīng)的笑容,所以沈時突然這么嚴(yán)肅沈清墨不知道要怎么面對沈時。
“沈清墨,父親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告訴你,剛剛那個姐姐,才是你的親姐姐,最親的姐姐,聽到了嗎?!?p> “聽、聽到了,父親?!?p> 沈清墨似是被沈時嚇了一跳,聲音中都帶了一股子哭腔,沈淵看了皺了皺眉,沒用的東西,若不是當(dāng)年江妍拼了命的想把沈清墨留在自己身邊,老侯爺還是愿意親自教導(dǎo)小孫子的,也不會被江妍養(yǎng)成這副樣子,只怪自己太過仁慈,想著她生養(yǎng)了三個孩子,總要留一個給她。
“你大哥,在你這個年紀(jì),已經(jīng)在帝都聞名了,能騎得了馬,射得了箭,寫得了策論,你呢?”
沈淵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一眼沈清墨,拿起酒杯去了孟太傅那桌。
“母親~”
沈清墨平日里最怕的就是沈淵,如今被沈淵這么訓(xùn)斥,眼里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刷刷掉落在沈時衣服上,轉(zhuǎn)頭就要江妍抱。
“男兒流血不流淚,你弄臟為父的衣袍了?!?p> 沈時本就是個女兒奴,最愛的是阿璃,清漪次之,況且沈清墨與他接觸最少,又明晃晃地有些嫌棄自己,沈時僅存的一絲愛子之心都快要被磨光了,就當(dāng)是為了小漪出一口氣。
“他還是個孩子,你們這般對他干什么!”
江妍最疼愛的就是沈清墨,沈淵訓(xùn)斥沈清墨她不敢頂嘴,但是連沈時都這么說沈清墨江妍如何忍得了。
“罷了罷了,總歸我是永昌侯府唯一的世子,等清斐承了這爵位,又有一個郡主女兒,我也不怕什么?!?p> 沈時故意說道。
“清斐可以考取功名,爵位給了墨兒不行嗎!”
事實上,從沈清墨出生時江妍就是這么想的,反正清斐這么聰慧,入朝拜相是早晚的事情,正好能將爵位讓給墨兒。
“我的爵位,我愿意給誰就給誰,清斐若是不要,我就給他兒子,真不行我還可以給阿璃,我又不是只有清墨一個孩子,北楚女子又不是不能承襲爵位?!?p> 沈時看著江妍滿臉都是失望,沈時說的雖然是氣話,但是清墨若是真的被江妍教的懦弱無能,這爵位還真不如不給,在其位,謀其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