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府還不回府嗎?”
思爾見方知府還站在一旁,輕笑著問。
“下官,斷案不力,今后必將大義無私、公正斷案,不負(fù)郡君所望?!?p> 方知府這是,表明立場了啊。
“方知府能明白就是好的。”
聞府
“廢物!廢物!為什么會出錯!你知不知道,聞家百年基業(yè)攢下的名聲都要?dú)г谀愕纳砩狭?,要你有什么用!有什么用!你能不能有你妹妹的半分好。?p> 聞老太爺拿著拐杖打在五十多歲的聞家長子身上,手下不見半分留情。
“爹,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被那郡君發(fā)現(xiàn)了呀?!?p> “豬腦子!現(xiàn)下后院里那幫窮文人都想著去郡君府謀職,你說,現(xiàn)在要怎么辦,這些文人都是聞家給未晞準(zhǔn)備的,你說啊?!?p> “爹,我、我拋個人出去就行了,隨便哪個聞家旁系,就說、就說此人自己與郡君府結(jié)了仇,這才做出侮辱門楣的事情,到時候我再傳信給妹妹,妹妹在京中只需稍稍出點風(fēng)頭,這些文人就不會跑了,不管郡君在江洲怎么威武,我妹妹可才是帝都的名臣?!?p> 聞未晤嘴里凈說著聞未晞的好話,老太爺最喜歡聽人夸贊聞未晞,當(dāng)即就緩和了臉色。
“是了,這事,確實要告知你妹妹一聲,也讓她在朝中多多提防永昌候那邊的人。”
“爹爹放心,那永昌候只不過是一個敗落戶而已,沈清斐腿不能行、沈清漪被遣江洲,那沈清墨又不好學(xué),沈家也就只能這樣了,等到永昌候百年之后,陛下收回了爵位,沈家就再無翻身之力了?!?p> “你再派人多送些銀錢去帝都,你妹妹在帝都要用錢的地方多,不要短了她的銀兩?!?p> 聞未晤想說,家中商戶并不怎么得錢,每月都把大把的銀子送往帝都,家里還要養(yǎng)一群閑人,又要撐門面樂善好施,哪還有多余的銀子。
可是聞未晤今日做錯了事,也只能默不作聲,不敢多言。
郡君府
大家各自散去,郡君府的下臣都回去收拾東西了,夫子們有府院的回了自己府上,沒府院的就安置在郡君府了,等三日之后納賢完畢,大家還要在郡君府一起設(shè)宴。
“你不跟你父親回去?”
思爾見夏博易都起轎回府了宋南知還是站在院中。
“我騎馬回府,郡君回小江府嗎?”
宋南知湊近了思爾低聲問道。
“嗯?!?p> 阿璃耽擱了一天,還要去江州酒樓看賬本,西玉這幾天都要留在郡君府處理府上事宜,這么看起來,倒是要帶著不熟悉的小丫頭回府了。
“郡君坐我的馬兒吧,此時騎馬回去,正是舒適?!?p> 是了,帝都官道上是騎不得馬的,可江洲不一樣,江洲的街道寬敞無比,車馬往來不絕,也無人阻攔,只是鬧市上是不能縱馬的,只能慢行。
思爾不語,換成其他任何一個人這般相邀,思爾定是看也不看一眼的,可是,今日竟然有點猶豫了。
“郡君不說話,就是答應(yīng)了,臣下去牽了馬兒在門口等郡君換好衣服?!?p> 宋南知不等思爾回答,就跑了出去。
西玉正想上前阻止,就被阿璃攔下了。
“讓爾爾自己決定。”
西玉低下頭,轉(zhuǎn)身去了書房。
思爾換上了一身輕巧的白色流月紗裙,戴上帷帽出了府,郡君府本就人來人往,看到有人戴著帷帽出來誰也不會覺得奇怪,戴帷帽的人多了去了。
思爾看見那人背對著自己,整理著馬鞍,風(fēng)吹起她的額發(fā),那天邊的火燒云殘卷成片,一半深沉,一半溫柔。
“宋南知?!?p> “喲,二小姐來了,上馬啰?!?p> “啊。”
思爾被宋南知一把撈起放在馬背上,自己又縱身上了馬。
“二小姐還未用膳吧?”
宋南知看著思爾雪白的流月紗裙與自己的白色衣袍交織在一起,眼中笑意愈深。
“廢話?!?p> “二小姐還沒嘗過江洲的好東西吧?”
“江洲還有什么好東西是我吃不到的?!?p> “山珍海味,二小姐自然是吃得到的,但這市井小吃,卻是二小姐沒嘗過的?!?p> “你要帶我去吃什么?”
“想吃什么吃什么?!?p> 宋南知笑著說道,夾馬慢行起來,行到一鬧市處,宋南知將馬系在了路邊,拉著思爾穿進(jìn)了鬧市。
“這家的燒餅最好吃,二小姐愛吃燒餅嗎?”
“不愛?!?p> “我去買幾個,你先嘗嘗再說?!?p> “......”
“你買這么多干嘛?”
思爾看著宋南知手上一大包燒餅,無語地問。
“不知道二小姐愛吃哪個,想讓二小姐都嘗嘗?!?p> “哦。”
“這家的麻糍也很好吃。”
“你看到那家魚餅了嗎,雖然藏的深,但排隊的人很多,今日運(yùn)氣好,人不是很多?!?p> “二小姐吃辣嗎?”
“不吃。”
“那你更得嘗嘗了,辣椒可是人間美味。”
“......”
“二小姐吃醋嗎?”
“不吃?!?p> “那也得嘗嘗,快吃快吃,沾著這個吃,好吃吧......”
“二小姐......”
“吃不下了!”
思爾一拍桌子怒吼道,這么塞下去,豬都吃撐了。
這宋南知倒是能吃,她吃剩下的東西她全吃完了,但是看起來好像還能吃很多。
“那明日我再帶你來吃沒吃過的,還是再吃點?”
“明日!”
思爾說完才發(fā)現(xiàn),自己怎么又應(yīng)了宋南知的約。
“行,二小姐說明日那就明日,哎,吃多了,去游江去?!?p> “嗯?”
“游江啊,江洲江洲,可不就是因為這里運(yùn)河嗎?二小姐作為江洲的郡君,難道不去熟悉一下自己的疆土?”
“去吧......”
“宋南知,我暈船?!?p> 到了江邊,宋南知正包了一座游船,思爾突然想起,自己是暈船的。
“沒關(guān)系啊,我兒時也暈船,后來來了江洲,多坐坐就不暈了。”
“不坐!”
“二小姐怕什么,越是怕什么,就越要學(xué)什么呀。”
思爾可真是想送宋南知一巴掌,這人怎么總是這么壞。
“不坐!”
思爾轉(zhuǎn)身就要回去,宋南知撈起思爾穩(wěn)穩(wěn)落入船中,一腳踹了一下岸邊,游船應(yīng)力而行。
“你!”
思爾面色一白,指著宋南知想罵人。
“二小姐快坐下,你看江邊的人煙,這可是江洲最熱鬧的時候了?!?p> 思爾順著宋南知的手看去,確實,一江兩岸,人煙鼎盛,嬉笑怒罵聲聲交疊。
“看到了嗎?那是江洲的最大的碼頭,白天所有的大船都會從這里出發(fā),二小姐當(dāng)日定也是從這里到的江洲,這個碼頭的另一邊就是江洲的城墻,若是有大軍來戰(zhàn),士兵便會拉起城墻上的吊橋,這樣敵軍就進(jìn)不來了。”
“敵軍可以坐船過來,再射云梯?!?p> “江洲有一半的士兵都是水上兵,不等敵軍靠近,在水上就能大戰(zhàn)一場,就算還有敵軍靠近,可以用火攻、箭襲?!?p> “所以,江洲最危險的地方是東西兩界?”
“對,這個碼頭可以護(hù)送江州人暫時避難?!?p> 思爾猛然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過去一刻鐘了,自己還沒有暈船......
“看吧,暈船也不是不治之癥。”
“說實話?!?p> “我在船上放了薄荷葉,又在燒餅里放了止暈散?!?p> “呵,宋小臣好計謀。”
“哪里哪里,郡君什么時候也給我個小官當(dāng)當(dāng)?”
“你想入朝嗎?”
思爾看著宋南知道。
“不想?!?p> “那你想做什么?”
“臣下只想在郡君府做個謀臣,護(hù)我家人周全?!?p> “護(hù)家人周全......”
“嗯,二小姐呢?”
“什么?”
“二小姐會離開江洲嗎?想去做什么?”
“應(yīng)該不會,我也要護(hù)我家人周全,我阿姐、我大哥、我舅舅一家......還有永昌侯府和江洲的百姓,還有陛下,這些,都是我的責(zé)任。”
思爾顯得有些沉重,她一己之力,能護(hù)得了這么多東西嗎?
“今日才知道,二小姐原來閨名是沈清漪。”
“嗯?!?p> 很久沒人叫過她這個名字了。
“宮里的人都叫我郡主,陛下喚我明慧,思爾,是大哥為我取的小字?!?p> “河水清且漣猗?!?p> “你也看過詩經(jīng)?”
“呵呵,臣下雖然貪玩了些,該學(xué)的還是學(xué)了的,郡君可不要把我當(dāng)個莽夫?!?p> “呵呵呵?!?p> 思爾笑了起來,像個孩子一樣,毫無拘束。
“我不僅知道這一句,我還知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你說什么!?”
......
思爾這是第一次這么晚回府,顯得有些忐忑,這個點連阿姐都已經(jīng)回了府。
思爾進(jìn)了水月居,果然,阿璃點著燈在房中處理雜務(wù)。
“阿姐。”
思爾低聲喚了一句。
“回來了?”
“嗯?!?p> “今日玩了什么好玩的?”
思爾老老實實的向阿璃復(fù)述了一遍,阿璃點了點頭。
“宋南知是個好臣子。”
盡管是帶著爾爾出去玩,也不忘了干點正經(jīng)事,實地熟悉江洲地界,確實要比看看輿圖要好。
“是啊?!?p> 思爾點點頭表示贊同。
“聞家......”
“我知道?!?p> 阿璃想說聞家拋出了一個旁系出來頂罪,聞家還是那個滿門清貴的聞家,百年基業(yè),也不是一天之內(nèi)就能推到的。
“慢慢來,別著急,阿姐會陪著你,一起扳倒聞家的。”
“好?!?p> “早些睡吧,今日又奔波了一天?!?p> “好。”
思爾乖乖地洗漱完躺上了床。
時歡小瘋子
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