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堂...大人?”江柳眠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稱呼,“他是誰?”
老郎中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好像一下子蒼老了10歲。
“老先生,事到如今你就告訴我們吧?!苯叻畔聞Γ骸拔覜]有傷您的心思,實則是迫不得已,請您諒解。”
是夜,冷風(fēng)徐徐,蟲聲鳴鳴。
整整一天,幾個人都在和郎中糾纏,均疲憊不已。
郎中嘆了口氣,緩緩開口:“多年前,我曾因一件小事惹怒圣堂大人,你們看我的腿?!崩芍邢崎_褲腳,顯露給眾人。
江柳眠大吃一驚,滿滿的疤痕布滿左腿,似猙獰的野獸,足以顯示當(dāng)時老人受了極大的痛苦。
秦九州大駭:“這是那個什么大人害得...”
老郎中點點頭:“我當(dāng)時受了極大的苦,虧的家父也是大夫才勉強撿了一條命,自此以后,我絕口不提此人,沒想到你們...又讓我想起此事?!崩芍兴葡萑胪聼o法自拔,一瞬間屋內(nèi)如死寂般沉默。
秦九州有點不敢看,到底是什么錯誤才讓一個人受如此重的傷。
原來這世上最可怕的真的是人。
“老郎中,你說的此人便擁有紫星蒼耳嗎?”秦九州一語中的。
郎中望了望天:“西南名義屬大離,但這里的人都知道,只有古寨才是我們的守護者,才是我們必須要無條件臣服的,圣堂大人是古寨的主人,而這紫星蒼耳是寨中圣物,我聽說卻從未見過?!?p> 韓輕沉問:“那你這個徒弟慶書怎么不知道,老家伙,還敢撒謊?!?p> “不敢不敢,”郎中連連作揖,“本地人沒有不知道的,只因這石城郡處于交界之地,魚龍混雜,我們當(dāng)?shù)厝吮阌袀€不成文的規(guī)定,一定要保守秘密,不讓外人知道?!?p> 怪不得,殺手出手的時候街道上一個人沒有,大家都對此事諱莫如深,看來這古寨地影響力早已深入人心。
江柳眠道:“老先生,此寨便存在于西南腹地嗎?”
郎中一愣:“怎么,你們還要去,年輕人,你們太不知深淺了,我這個腿傷還不能說明問題嗎,我把話放這里,你們想取紫星蒼耳便是作死。”
江柳眠陷入沉思,遙知危險,還要深入虎穴嗎?
從醫(yī)館出來已是深夜,強烈的陰影籠罩在四人頭上,一個簡單的秘密,確是最無法忽視的存在。
“走吧?!币宦晣@息,用最堅定地話語表達出來,也是無可奈何的選擇。
僅僅幾天,江柳眠就感受到了郎中所言不虛,越來越接近目的地,她的心里反而沒有一絲興奮,反而增添了許多不安。
自從上次自己打敗殺手以后,一路上竟再無一點威脅,平安無事卻不得不步步驚心。
從地圖顯示,西南腹地中間恰好有一片區(qū)域空空如也,想來便是那古寨所在之處。
可是,怎么進去呢?
江柳眠這幾天一直沒想到方法能躲避耳目又取到解藥,四個人目標(biāo)太大,若是自己一人呢,想來應(yīng)該可以。
誠然,她已經(jīng)做了決定。
“我們快到了吧?!鼻鼐胖莶晦o辛苦地日夜趕路,明顯能看出環(huán)境的變化,說官話越來越少,他們也早就換上了西南地服裝,多少能夠隱藏一下。
“阿眠姐,你有什么打算?”鐘紅問著江柳眠,實則卻把話遞給了韓輕沉,這一路,她也一直在想,到底如何才能以隱蔽的方式進入古寨,卻沒有任何思路。
韓輕沉做了個動作,眾人一下子領(lǐng)悟,這是——下毒。
不是個好辦法確是目前唯一的選擇。
“你覺得呢,江柳眠?!表n輕沉問道。
江柳眠點點頭:“我同意,咱們今天找個地方早點休息,明天直接過去探路,如果遇到情況就直接動手,反正這些人殘忍狠辣,把郎中傷成那樣,根本就死不足惜?!?p> 這種話竟然能從江柳眠嘴里說出來,倒讓其他三人目瞪口呆,何時轉(zhuǎn)了性了。
“我累了,想休息了?!?p> “那咱們?nèi)デ懊娴拇遄有菹⒁幌掳伞!鼻鼐胖菔忠恢?,一個村子赫然出現(xiàn)在眼前。
幸運的是,有一戶人家正有空房,江柳眠給了些錢便同意他們借宿一晚,
村里靜極了,舟車勞頓,韓輕沉也有些累,睡得挺沉,只夜晚聽見幾聲狗吠,但意識混沌,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天氣大好,久違的陽光吹散陰霾,連同韓輕沉的心情也好轉(zhuǎn)了許多。
“韓二哥,你醒了嗎?”
韓輕沉推開房門,笑道:“九州,睡得怎么樣?”
如是以往,秦九州定然上來看他是不是發(fā)燒,但此刻面色凝重,倒讓韓輕沉不適應(yīng)。
“韓二哥,阿眠姐不見了?!?p> 什么?
韓輕沉第一反應(yīng)是江柳眠如同之前一樣被擄走了,但此地都是農(nóng)民,哪來的歹人。
怕不是這丫頭自己去尋藥了吧,一定是,自己太傻了,昨天她說出那樣的話,分明是沒把他下毒之事放在心上,早就做了獨闖古寨地決定。
韓輕沉暗暗懊惱,自己怎么這么大意,明明是自己一個人地事情,現(xiàn)在竟讓江柳眠替自己承受,古寨的情況尚且難測,江柳眠空有一身武功也怕暗箭難防啊。
一瞬間的功夫,思緒早已飛轉(zhuǎn),鐘紅跑過來顯然也猜出來了,她一下子抓住韓輕沉的衣襟,怒喝:“韓輕沉,若是阿眠姐有一點損傷,你也別活了?!?p> 韓輕沉沒有掙脫,任由她抓著,腦子里一團漿糊,怎么會這樣,江柳眠竟為他做到了這種地步。
人生苦短,自己從不在乎山高水長,但對江柳眠,是否太無情了。
他欠她得太多太多了,萬萬不能再欠一條命。
江柳眠,你可不能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