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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名狀的道尊

五十九章:對坐飲桃花(大佬們求推薦票)

不可名狀的道尊 姬長樂 2264 2020-07-29 00:00:20

  李少白把張清和帶回了長安塾,留下了藍(lán)田的一地雞毛。

  雖然在張清和看來,無異于是從龍?zhí)痘氐搅嘶⒀ā?p>  太浩天白日里依舊是那般浩氣常生,鐘靈毓秀的模樣,靈視里亦然。甚至比這方天外天之外的長安還要干凈

  ——長安中有不少土地上都滋生了輕微的異化。

  這很奇怪,張清和卻無法深究。

  現(xiàn)在到了仲春四月,他院子里的桃花開得正盛,在春風(fēng)里笑著,然而張清和卻是疲累的,甚至說,陰郁的。

  藍(lán)田縣城里各方盤算的殺戮場中,縱使他掌握過些微的主動(dòng)權(quán),但是仍舊是被算計(jì)的一方,更不要說,一場謀算下來,疑云更多。

  諸如江左張家的青云天碧落湖,讓他莫名聯(lián)想到太浩天里的背陰山。

  諸如武德星君的面具與令牌,他本是決意丟掉的,然而冷靜下來后又決定思慮一番。

  諸如太陽星君、五瘟星君、值日靈官那樣,已經(jīng)將人性吞食殆盡,虔誠侍奉著天上仙神的怪物究竟從何而來。

  諸如文昌星君……究竟是想殺他,還是要干什么……

  一切疑云與近日的負(fù)累都使他心湖蕩漾起雜音,連帶著交織在心湖上空的逍遙游都有點(diǎn)不穩(wěn)。

  這門功訣好似以真意立足,如若他失了鯤魚化鵬的進(jìn)取,想來神魂靈性崩潰不過是彈指。

  和王執(zhí)心所得的大道天音一般,信,則種種生,不信,則種種滅。

  張清和晃了晃腦袋,壓下這些紛雜念頭。

  李少白沒有走,他一路看著這個(gè)少年郎癟著眉頭,只當(dāng)是斬盡了族人尸傀之后,張清和心境有了大起落。

  確實(shí)不是一個(gè)少年郎能隨意承受的。

  尸傀縱然是怪物,但好歹有人的面貌,況且還是血脈之親,和李青蘿異化生成的邪物不同。

  他踱步想了想,在張清和院里的桃樹下擺了小桌,手又一揮,鋪上兩個(gè)蒲團(tuán)。

  風(fēng)吹得百葉簌簌,桃花飄上桌來,李少白不忍動(dòng)手撫去,他于是招招手,示意正低頭沉思的張清和上前來。

  “清和小子,你近前來!”

  張清和的思維發(fā)散被打斷,才見著把他送回立命峰別院的李少白不僅沒走,反而還安桌落座,笑瞇瞇地看著他。

  “先生這是……?”

  “可能喝酒?”

  “自然是能……然而……”

  “可通文辭?”

  “皮毛而已,不敢賣弄?!?p>  李少白生性灑脫,就算在張清和剛?cè)胝嬖簳r(shí)拘謹(jǐn)禮貌,那也不過是想將他留住,此時(shí)自然不計(jì)較這些繁禮俗節(jié)。

  “如此矯情,怎么能算作我輩修行中人?來!喝!”

  兩個(gè)精致的玉壇子被擺上了矮桌,一股子神異的酒香撲鼻而來,這是李少白的桃花醉,百年的桃花醉。

  “怎么樣?這可是我獨(dú)門的酒方子,集天地之靈粹,別家可沒有的哦!”

  李少白素袖再一揮,又是兩個(gè)玉杯到了桌上。

  他慢慢將泥封掀開,頓時(shí)院里飄飛一陣清靈之氣,讓張清和神魂一振。

  張清和松了口氣,看來釀酒的原料并非是秘境邪物的體內(nèi)產(chǎn)出,單聞味道,是長在十萬大山里的靈藥,這些靈藥,除非開了靈智成妖,乃至于成了堪比上三境的修士的藥王,大抵對神魂靈性是并無影響的。

  “今天你可是有口???!我這桃花醉可不給外人!”

  張清和不理會李少白話里的深意,也利落地捧起了酒壇子,就往玉杯里倒。

  “言語倒是拘謹(jǐn),可你還真不客氣!”

  李少白輕啜一口酒液,看著張清和笑罵道。

  “你是守正公的嫡子,想來也頗通文辭,今日我們就以這桃花為題來行飛花令,單取一個(gè)桃字,如何???”

  李少白不著邊際地瞟了眼張清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張清和疑惑地點(diǎn)頭,更不知道李少白賣什么關(guān)子。

  “先圣曰:長幼之序不可違也;君臣之序不可亂也;神人之序不可議也。我癡長清和小子你兩百余歲,就先由我開始吧!”

  單看李少白素衣夫子的這放蕩樣,真不像是個(gè)活過百載的大修。

  “桃花頷首禮東風(fēng),幾處紅酣默默開。”

  李少白的言語之中仿佛帶著一股子奇妙的韻律,將張清和心境的里沉淀東西驀然激了出來,連帶著他的言語也帶著戾氣。

  “新桃猶笑春光里,老樹橫死在客年!”

  李少白聽了這滿帶著死寂意味的詠花詩,只是輕輕一笑,按令序隨口縐出一句七言來。

  “蹁躚桃花歡入水,合往天上遠(yuǎn)凡間?!?p>  “宿雨孤桃一地紅,芳菲盡死黃泥中!”

  “初晴猶有桃花在,香綴十里點(diǎn)春風(fēng)?!?p>  “老死春風(fēng)爛桃門,秋云急雨不待人!”

  “秋風(fēng)未嘗斬春桃,待得來年又發(fā)生?!?p>  兩人語速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張清和在李少白言語的引導(dǎo)之下內(nèi)心的情緒都借由詩詞迸發(fā)出來,一輪飛花令下來,雙目又重歸了將張家眾人斬殺殆盡之后的那種赤紅,頭上隱隱約約有霧氣升騰。

  李少白聽了笑而不語,他最后一句摻雜著莫名道韻的言語說盡,便只是默默看著張清和

  ——張清和握持酒杯的手已然青筋暴起。

  “呀呀呀,你是個(gè)不會作句子的,這言語里的死字如此之多,給這清雅的桃花添了好些煞氣與暮氣,于意像不合,于意象不合呀!”

  李少白看著依舊是深陷于情緒之中的張清和,砸吧砸吧嘴,伸出蔥白的手指,往他額間一點(diǎn)。

  “癡兒,還不快醒來!”

  張清和猛然回過神來,身上一種莫名的氣機(jī)消散于天地之間,那是某種自心湖中誕生的煞氣。

  “見你時(shí)就發(fā)覺你悟了劍意,更是分屬殺道,其中雖有生機(jī),但猶不顯著,可你步子邁得太快了,這劍意并非循序漸進(jìn)參悟,而是一步到位,心神難免受影響。

  殺意要純粹的是握劍的手,可不是拿酒杯的手喲!”

  李少白一針見血。

  張清和這才看到手上的玉杯已然被他握成了碎片。

  李少白默默上了個(gè)新的。

  劍意是種唯心的力量,是難得的由人心發(fā)生,與天上東西毫無干系的力量,長安塾里的洞虛大修中,李少白可以說最擅此道。

  若不是李少白給他梳理,此后行事說不得就被這道劍意影響,行事偏激起來。

  想到這里張清和額頭流汗,在這樣的世界里行事偏激……

  求活劍意可不就成了求死劍意……

  “謝過先生……”他鄭重以師禮拜謝。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所作句子意象不切,少些風(fēng)雅,那這次飛花令,可是我贏了?”

  “先生,您有些句子的平仄……”

  李少白眉頭一擰,張清和連忙低眉順眼地改口。

  “確實(shí)如此,確實(shí)如此,我遠(yuǎn)不如先生,當(dāng)浮一大白,當(dāng)浮一大白!”

  張清和立馬敬酒。

  “哈哈哈哈,好哇,當(dāng)浮一大白!”

  詩劍雙絕,首先得是劍絕拳頭大,于是諸人不得不說詩也很值得稱道,甚至還把詩放到了劍的前頭……

姬長樂

行酒令一般只取七字,我這里為全意境取了一聯(lián),句子不好,大佬們輕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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