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玉捕,還愣著做什么,過來。其余人,警戒。”
孫玉捕頓了頓,大步走向馬車邊。
計如琢手一指道:“吶!你家太子殿下總該交代過你怎么拿出來吧!”
計如琢退了出去,背對著站在車外,孫玉捕鼓搗了一會兒,捧了一個黑色的小匣子出來。
計如琢抽刀,掀開車簾,刀尖正正插入了昏迷男子的胸膛。嗤的拔出來,插入刀鞘。
轉(zhuǎn)過身來,似乎是記起了什么不高興的事,計如琢跺了跺腳,氣急敗壞的道:“追兵馬上就到了,我們?nèi)藬?shù)太多,目標(biāo)太大。二人一組,分散開來走。記住,無論遇到何事,一定,一定要平安回到盛州。如若你們被抓了,我肯定是沒法救的,明白嗎?”
衛(wèi)一等人道:“是!小姐?!?p> 計如琢看向?qū)O玉捕道:“孫校尉,東西就交給你了,希望你不負(fù)所托,早日將它交到太子殿下手中?!?p> 孫玉捕猶豫了一瞬,雙手捧著匣子道:“此處并無活口,對方并不知道有女子參與其中。再者說,我的臉都城中見過的人不知凡幾。東西,還是交給太子妃吧!”
計如琢并未推辭,接過盒子后便朝著那群漢子進谷的路上狂奔而去。
“二哥,走?。 ?p> 眾人出了葫蘆口,這才分開,踏上了危機重重的逃亡之路。
計如琢和計馳一路奔走,向著人煙稀少的地方而去。
第二日天明之時,衣衫襤褸,蓬頭垢面,饑腸轆轆的兩人終于在一片山脈中找到了一條小溪。
冬天到了,山林里只剩下光禿禿的樹干,根本沒法好好的隱匿身形。這個樣子,一不小心就會被發(fā)現(xiàn),到時候,怕是在劫難逃。
計馳汲了一捧冰冷的溪水,齜牙咧嘴的喝了下去,嘟囔道:“妹妹,喝了這水,我更冷了。”
計如琢取出了匣子,從腰間摸出一把匕首,將那木匣子撬了開來。二人身上的刀劍為了不引人懷疑,早就丟掉了,如今身上就只剩下了一把匕首了。計如琢掏出來一看,原來是一封書信并半塊兵符。
她取了隨身攜帶的牛皮袋,將東西塞了進去。想了想,還是將那木匣子裝了起來。
她冷笑一聲道:“太子殿下真行,這么重要的東西,隨便找個人就送去了。自己身邊到處是別人埋的眼線,還好弄得人盡皆知,不劫他劫誰?”
計馳說道:“妹妹,如今我們還在洛隴地界嗎?”
計如琢擦擦臉上的灰印,說道:“嗯!我查過堪輿圖,我記得大概在淮元山一帶。其實,若我們向南直走,不出三日便可回到盛州?!?p> 計馳很是高興道:“如此甚好,歇息歇息我們便出發(fā)吧!”
計如琢搖搖頭,一臉肅然?!安豢桑缃窀鞣娇隙ǘ级⒅⒅?,除了京都那位。我們不知此前攔截的有幾波人,是何方人馬。定王,安王,或是某州的某位家主,都有可能,我二人不在盛州之事,想必也瞞不住了?!?p> 計馳有些苦悶,甕聲甕氣的道:“早知道不替那狗太子尋什么年禮了,如今,我兄妹二人,怕是小命難保了?!?p> 計如琢安慰道:“二哥,不必憤懣,我們此次若是成功了,就能獲得太子極其門人的信任。從此,盛州除太子外,我計氏一家獨大。將來,大事平定,我們便是大郢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家族。連最上面那位,都不敢隨意欺辱。到那時,只要我們愿意,我們可以將這天下,變成我們想要的模樣,所有的抱負(fù),皆有可能實現(xiàn)?!?p> 計馳臉上飛起了兩抹潮紅,男子漢大丈夫,從小習(xí)文練武,自然是想要報效家國,平定天下的。頓了頓,又道:“可是妹妹,你說的這些,實在太遙遠(yuǎn)了。如今,你我二人還不知能否活著回到盛州。”
計如琢忽而一笑,說道:“二哥,你就跟我走吧,咱們走曲安,繞行到幽州。幽州西邊有條路,可以經(jīng)云州謖縣回到盛州。都是荒涼之地,想必不會有大批兵馬出動,小心些還是可能活著回去的?!?p> 計馳點點頭道:“如今也只好如此了,希望曲安之路平安。”
計如琢眼眸暗了暗,心中擔(dān)憂。她知道,曲安雖說是舊都,是開國皇帝的祖籍。失勢的老權(quán)貴,老世家們祖居于此,當(dāng)然,各方或多或少都有勢力在此。
當(dāng)然,對比起走燕城云州,盛州,曲安反而安全一些??v使上有留州,旁有幽州。她不信,定王安王兩位殿下會想得到,她其實要從他們家門口路過。
曲安城,明面上,各方勢力都不敢太過放肆。再者,當(dāng)今天下,諸王分裂,大家誰也不服誰,都是只為了自己。怕只怕,到時候露了行跡,四面皆敵。搖搖頭,揮去了不好的想法。
二人不敢久歇,害怕被追兵察覺到痕跡。立刻起身,一路繞過城鎮(zhèn)村莊,小心的除去痕跡,往東而去。
幾天后,在朦朧月色下,二人發(fā)現(xiàn)一個群山環(huán)繞的小村莊。零零落落的散布著十幾戶人家,此時,人們早已睡下。沒有鳥叫蟲鳴,家禽也都靜靜地窩在柵欄中,村中一片死寂。
兩人忙著趕路,吃也沒吃好,睡也只是偶爾打個盹兒,此時又餓又疲。到了此處偏僻地界,歇個一天想必是可行的。
計如琢虛指了指村落中最遠(yuǎn)的一處茅屋道:“二哥,看到了嗎?我們?nèi)ゴ逦材羌?。雖說被發(fā)現(xiàn)的幾率不大,可若是萬一有人追來,咱們還可以逃走?!?p> 二人繞過村子,去了最邊遠(yuǎn)的那家。剛走進院落,便聽聞籬笆內(nèi)傳來犬吠聲,幸而離得遠(yuǎn),否則怕是整個村子的犬都會跟著叫起來。
二人還未敲門,便見屋內(nèi)亮起了燈燭,一個約摸二十來歲肌肉遒勁的漢子推門出來。
“都臘八了,你們是誰?在我家門外作甚?”
計如琢退到計馳身后,計馳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作揖道:“兄臺容報,我吾與舍妹欲往遠(yuǎn)方投親,路過貴地,想求宿一晚?!?p> 那男子撓撓頭道:“原來是個酸秀才,怪不得說話亂七八糟的?!?p> 計馳磨了磨后槽牙,滿面笑容咬牙切齒的道:“大兄弟,我和我妹子要去我遠(yuǎn)方親戚家。天黑了,想在你家睡一晚。你看成不?”
計如琢噗嗤笑了,那男子看了,不覺愣了一下,連忙“哦哦”了兩聲,迎了二人進屋去。
“我家就我一個人,我?guī)煾盖皟赡耆チ?,我平時打獵為生。你們不嫌棄,就住我那間吧!我去以前我?guī)煾阜块g住?!?p> 計馳很餓,卻不好意思開口,整個人扭扭捏捏的。計如琢白了他一眼,看來還得靠自己才能吃上飯。
“這位大哥,我與哥哥走錯了路,已經(jīng)一天沒吃飯了。你看要是方便,弄些飯菜給我們兄妹倆?!?p> 那男子道:“好好!粗茶淡飯還是有的,你們等一下?!?p>
里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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