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哥去了巴沙負責的林片后,天氣也漸漸開始轉(zhuǎn)暖,甚至白天穿著棉鞋坐在太陽底下會感覺有些熱,一些野生動物被這鄰近春天時偶然出現(xiàn)的幾個暖天欺騙,開始蘇醒,又在后面的嚴寒中被凍死。
一天晚上,大伙都已經(jīng)睡下了,這時大狗巴克斯帶著群狗大聲狂吠起來。從院子里傳來腳步聲,我們的瓦罐房門被打開了,進來三個俄羅斯人,他們來找采伐隊長謝爾蓋,說是給他帶來了一個禮物。
謝爾蓋打開燈,下地坐在爐子旁,來的人都是村子里的,他們帶來了一只野物,長的像狗,黑灰相間的毛色,俄羅斯人說是“貉”,就是一丘之貉中的那個動物。只見那貉體型短而肥壯介于浣熊和狗之間,小于犬、狐。體色烏棕。吻部白色;四肢短呈黑色;尾巴粗短。臉部有一塊黑色的“海盜似的面罩”。
“Худой!”謝爾蓋盯著貉看了幾眼后說道“太瘦了!”
我心里才明白過來,原來幾個俄羅斯人把這個貉送給謝爾蓋,是打算讓他吃的??!我頓時心里一陣嘀咕,上次吃熊,這次要吃貉,看來老毛子沒啥不能吃的!
那貉站在屋內(nèi)似乎并不畏懼,眼中有困意,像是沒睡夠。外面巴克斯帶著幾條狗叫的很急,險些沖到屋內(nèi),那貉顯然是被狗吠嚇到了,趕忙鉆進了我們的床鋪下面。村子里的人走了,我們也又重新睡下了,后來直到我離開這里,也沒見到那貉出來,估計它又在屋內(nèi)重新開始冬眠了。
從庫茲涅佐夫采伐隊離開前我又再一次的鬧肚子,因為吃的飯還是用那條小河里的臟水做的。而且我的瀉立停已經(jīng)吃完了,不過好歹那次鬧肚子就持續(xù)了兩天就停了。
幾天后庫茲涅佐夫林片要休息十天,我則坐他們的車去了赫維向卡。在乘車去赫維向卡的途中,老頭科斯佳坐在篷車里的爐子旁,從懷里掏出伏特加,大聲吆喝著與他本人“志同道合”的俄羅斯人與他一起喝酒。
篷車里坐了十幾個人,其中有6個是酒鬼,包括瑪莎和她的丈夫瓦洛佳。瓦洛佳前天因為醉酒,和同瓦罐房的一個中年男子維嘉打了起來,兩個眼睛都被打青了。據(jù)說事情的起因是維嘉調(diào)戲了他的老婆,說到調(diào)戲可能不準確,因為在場的人說瑪莎是自愿的。
話說瑪莎與丈夫瓦洛佳與另外4個俄羅斯人住在一個瓦罐房里,這幾個人,包括瑪莎在內(nèi)都是大酒包,他們只要下了班就會喝酒,除非口袋里沒有錢了。前天晚上,幾個人像往常一樣喝了酒,其他人都睡下了,而維嘉卻趁著瓦洛佳出去小便的功夫竟然和瑪莎行起了云雨之事,人們有的說維嘉付給瑪莎200盧布,其他人則說他們兩個原本就有一腿。在二人醉酒之后維嘉色興大發(fā),竟然與瑪莎做起來茍且之事,而瓦洛佳進屋后恰巧撞見二人已經(jīng)開動起來,于是他火冒三丈,怒發(fā)沖冠,就沖了上去,只是由于他個頭實在太小,加之力弱,被強壯的維嘉迎著臉就是兩拳,全都打在了眼睛上,所以今天已經(jīng)是第三天了,瓦洛佳的眼睛依然是青的,只是由紫青變成了黃青。
但是今天,顯然二人已經(jīng)釋懷,竟然又湊在一起與老科斯佳喝起酒來,瑪莎也加入了醉酒的行列。不到五分鐘的功夫,幾個人都已顯醉態(tài),大聲吵鬧著。
他們把我放在了赫維向卡的營地后就往基羅夫斯基繼續(xù)行駛了,甚至車都開出去20米遠了,依然能夠聽見車里的喧鬧聲。我去找了經(jīng)理弗拉基米爾,他把我安排在了之前我和林哥住過的那個瓦罐房。
我進了屋子后,發(fā)現(xiàn)里面就只有勤雜工科斯佳自己坐在屋里,其他人都還沒下班回來??扑辜言谕抵绕【疲娢疫M來了,邀請我一起喝,我笑著搖了搖頭拒絕了。這個屋子沒有住滿人,有兩張空鋪,我選了一張比較靠里的鋪,這個地方比較黑,晚上一般人少,應該不會被人打攪。
鋪好床后,我去食堂吃飯,里面就只有做飯的胖女人柳芭,她此時消瘦了很多,見是我來了,她頓時熱情地給我盛了滿滿一盤子的湯,還從下面的柜子里摳了一大勺酸奶油放進了我的盤子里。這讓我很感動,也很受寵若驚,心想,這個柳芭不是看上自己了吧?
我高高興興地吃完了湯,柳芭盛已經(jīng)好了第二道菜給我,今天吃的俄式大米豬肉飯,柳芭特意給我放了好多肉,正好此時也沒有別人來吃飯,不然會被說的。
此時我簡直是感到受寵爆棚了,心想吃完飯可得趕緊溜走,不然一會兒柳芭要是約我的話,我可咋說??!不過我的擔憂顯然是多余的,也是一廂情愿的。因為還沒等我吃完,柳芭竟然問起了林哥,當知道林哥并沒有回來后,她的臉上寫滿了失望,眼睛里噙滿淚水。我木訥地看著柳芭在流淚,發(fā)現(xiàn)她竟然瘦了一大圈,不知她是不是因為林哥嫌棄她胖的緣故,才努力去減肥,還是因為受盡了單相思的苦,茶飯不思,日漸消瘦,反正此時她顯得楚楚可憐,而我也不覺得她有多么難看了,更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好。我好不容易把盤子里剩下的米飯吃完后,說了聲“Спасибо!”后就溜走了。
回到瓦罐房,此時工人們已經(jīng)下班回來了,爐子邊蹲著一個強壯的中間男子,他在借著爐火烘氈靴。見我進來了,他鼻子里發(fā)出了一聲不屑地的“哼”聲,然后站起了身。他不站起來還好,這一站起來,差點把我嚇暈。只見此人足有兩米高,頭差點挨到了棚頂,他非常強壯,滿臉絡(luò)腮胡子,啤酒肚子很大。他用一雙高傲的雙眼打量著我,就像是一頭猛虎盯著一只弱小的兔子一樣,充滿的勝利者和掠食者的傲慢。
“З-з-здорово!МенязовутМи-Ми-Миша!”我戰(zhàn)戰(zhàn)栗栗地站在原地,伸出手去和他問候道:“你好!我叫米沙!”
“Федя!Здорово!”男人傲慢地伸出拿過氈靴的臟兮兮的大手,說道:“我叫費佳,你好!”我的手被他的大手攥的生疼,像是被捏碎了一般。
巨人費佳說完就又蹲下來烘他的氈靴。我回到自己的鋪位,坐下來打量屋里的其他人。屋里加上巨人費佳,勤雜工科斯佳,還有另外3個人,都是40左右歲的家伙,臉上的皺紋讓他們各個都顯得兇神惡煞。三個人正圍坐在桌旁喝著伏特加,就著一盆魚子醬。那魚子醬鮮紅,像是帶血的,好像是剛剛從魚肚子里掏出來的一樣。我坐在4米開外的位置都能味道魚籽的腥味,令人作嘔,無法忍受。
勤雜工科斯佳坐在自己的鋪位上,低著頭,像是不敢說話,見我進來也沒有打招呼,看看我又看看其他人,又低下了頭。我心里開始有些害怕了,難道這次來的都是亡命徒?都是壞人?我心想要不要和弗拉基米爾經(jīng)理講,讓他給我換個瓦罐住?
“Миша!Идтисюда!”正在我愣神的時候,忽然聽到三個人中的一個在叫我過去。那人的左臉對著我,上面有一道明顯的刀疤,刀疤歪斜著,兩邊是密密麻麻的針腳,就好像一只碩大的毒蜈蚣趴在他的臉上一樣,在他說話的時候,那條“蜈蚣”隨著肌肉抽搐而扭動著,格外煞人。
“Нет,спасибо,янепью!”我強裝鎮(zhèn)定的說道:“不了,謝謝,我不喝酒!”
“Нет!Непроводку!Апродевушку,тыдевушкубудешь?”那個刀疤男手里拿著一塊雞腿在吃,骨頭被他掰的咔咔響。他說道:“不是!不是說伏特加!是說姑娘,你要姑娘嗎?”
“Де-Де-Девушку?Не…нет,ненадо,с…спасибо!”我聲音顫抖地說道:“姑……姑……姑娘?不,我不需要,謝……謝謝!”
“哈哈……哈哈……”刀疤男顫抖著大笑起來,甚至笑嗆了,噴了對面男人的肚子上全是魚籽,引得眾人一同嘲笑。
幾個人喝完酒,又開始吸起大麻來,聊天的都是些有關(guān)酒啊,姑娘啊的一些充滿匪氣的內(nèi)容。屋內(nèi)煙霧很搶人,我受不了,穿上鞋出去透透氣,2月底的俄羅斯遠東還很冷,白天正午時分會比較暖和,但是夜晚卻很冷。
我在食堂喝了一杯紅茶,加了三勺白砂糖。這時柳芭已經(jīng)下班回家了,廚房里沒有人,只是開著燈,方便工人們來喝茶。我見桌子上不知誰放的餅干,就拿起來吃。俄羅斯人會習慣在喝茶的時候吃些餅干、點心、蛋糕和糖果之類的東西。有時東西多了,吃不了,他們會留下來,給其他喝茶的人吃。
我在食堂坐了半個小時,喝完了茶,來到小河邊走走,河水嘩啦啦的流淌著,小河的對岸是低矮的灌木叢。今晚沒有月亮,叢林里很黑,這時我突然發(fā)現(xiàn)在灌木叢里竟然有四只冒著藍光的眼睛在盯著我,時而上下挪動,嚇得我屁滾尿流的跑回了瓦罐房。
這時俄羅斯人又買來了啤酒喝了起來,屋里依舊彌漫著煙霧,我把頭蒙在被子里,不一會兒竟然睡著了。不知睡了多久,被一陣吵鬧聲喊醒。我悄悄睜開眼睛看見屋內(nèi)中央位置站著2個俄羅斯女子,鋪位上坐著先前的幾位俄羅斯中年人。這兩名女子竟然大膽的跳起了舞!脫了個精光,我偷偷把被子掀開一個縫隙,悄悄地欣賞著眼前的“滿園春色”。不過看了兩眼我就不在看了,也實在看不下去了,因為那兩名女子的年齡確實太大了,都要四十多歲了,甚至都可以看見她們皮膚上的褶皺了,這讓我感覺一陣惡心。
這時門開了,是經(jīng)理弗拉基米爾,他大聲怒罵著幾名工人,然后用刻意壓制著怒火后強裝出來的禮貌勸走了兩位“姑娘”,那兩個女子很不情愿,在偷偷接過了幾個工人遞過來的幾張紅色的100盧布后就走開了。
經(jīng)理弗拉基米爾怒斥了工人的做法后就摔門離開了。俄羅斯人的幾次進進出出,正好放掉了一部分屋子里的煙霧,此刻屋里的空氣變的好些了,我也又再次睡著了??墒沁^了不知多久,我又被一陣呻吟聲吵醒,這聲音的主人雖然聲音有些沙啞,似乎是年齡大了的緣故,但依舊讓人心癢難耐,心跳加快。
原來經(jīng)理弗拉基米爾離開半個小時后,那兩個“姑娘”又折返回來,這次她們沒有跳舞,而是直奔主題。第二天早上,兩個女人帶著她們賺的上千盧布開開心心地離開了。
早上在吃過早飯后,一輛烏拉爾車停在了我的面前,是彼得洛夫采伐隊的班車。我拿好東西上車了,開門后看見車里坐著娜塔莎、巴沙、沃娃和費斯手瓦尼亞。都是老熟人,我一一和他們問候。娜塔莎此時變的更漂亮了,可能是我在庫茲涅佐夫營地一直沒有見到美女的緣故吧,所以越看娜塔莎越漂亮。
我們來到了營地,這時彼得洛夫采伐隊已經(jīng)換了新的營地,在赫維向卡村的南部,離村子并不是很遠,甚至走路沒多一會兒就到了。而新貨場所在的位置海拔很高,烏拉爾車爬了很久才到。這處貨場處于一個斜坡上,林中主要以柞木為主。由于海拔高,這里甚至可以搜索到手機信號。我拿出手機撥通了弟弟的手機,他此時在葉卡捷琳堡給做建筑的中國人打工。這時他已經(jīng)傷愈出院了,和我通話的時候精神還是不錯的。在2007年5月份我回國的時候得知,弟弟在商店被幾個可惡的俄羅斯學生給打了,頭上被敲了一瓶子,還被踹了幾腳。后來在醫(yī)院做了頭部手術(shù),拿掉了一小塊頭骨,換成了網(wǎng)格。肺部出現(xiàn)積水,打了個孔,用管子抽出了積水。
而弟弟在幾個月后才告訴我被打的事情,我們當時都沒有告訴爸媽,怕他們擔心?,F(xiàn)在想想,我真的很慶幸自己能夠從俄羅斯全身而退,并沒有受到襲擊,而且在2007年的車禍中也并無大礙,所以我感覺自己真的很幸運。
在和弟弟通完話后,我一整天心情都很好,因為我們已經(jīng)幾個月沒有通話了。這片新貨處于一片原始森林中,這里真的很原始,甚至人類很少來到此地,主要是這里基本沒有紅松,所以沒有人來撿松塔。而且這里的山又很高,獵人們也不愿意來此地打獵。
我見巴沙拿著斧子從林子里走出來,我問他去干嘛了?他說一會兒可以喝楓樹汁了。原來是春天來了,天氣變暖和了,樹里的汁水也解凍了。巴沙用斧子在樹上砍了一個口子,然后在口子上插入一個鐵片,鐵片被折成V字形,在地上放一個塑料瓶子,楓樹的汁水順著鐵片流進塑料瓶中。
中午回營地吃飯的時候,我心里一直惦記著楓樹汁。下午來到貨場后,我在工作的間歇跑到了那顆楓樹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接了半瓶子的汁液了。我捧起瓶子喝了一大口,那汁水很清澈,味道甘冽,清新,有一絲絲甜意,味道極好,是我喝過的任何井水和河水都無法比擬的。這水要比飲料好喝十倍。而且喝完后,感覺整個人都充滿了力量。汁液中的維他命讓人感覺精力充沛,動力十足,原本躁動不安的情緒也得到了舒緩。
下午我正在劃線,這時朝著我走來了一個大個子俄羅斯男人,他自我介紹說他叫扎哈爾,是亞美尼亞族人。此人長的十分高大,估計有1.9米多,而且五大三粗,臉上還有刀疤,絡(luò)腮胡子,他和我說話非常的不禮貌,而且?guī)в锌謬樀母杏X,這讓我十分地不舒服。我問采伐隊長科斯佳,這人是誰?科斯佳回到道:“我他媽知道他是誰??!”。顯然科斯佳對此人的到來也十分不爽。
晚上收工回營地的時候,娜塔莎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那是她經(jīng)常坐的位置,她經(jīng)常會和采伐隊長科斯佳坐在一起。而扎哈爾竟然也不識趣兒地開門坐在了副駕駛位置上。我和其他幾個俄羅斯人覺得很有意思,有好戲看嘍。這時科斯佳打開門要上車,見到扎哈爾坐在了副駕駛位置上,竟然和他的娜塔莎坐在了一起,這讓他非常不爽,在交流了幾句后,扎哈爾來到了車棚里,和工人們一起坐了。
油鋸工兼酒鬼舒拉打開門進來了,迎面看見了長相兇惡的扎哈爾,張口說道:“我操!”,扎哈爾冷著臉問他道:“要操誰?”酒鬼舒拉害怕扎哈爾的樣子,并沒有敢吭氣,而是窩窩囊囊地坐到了后面的位置上。
扎哈爾坐在了我旁邊,還故意用大屁股擠我,我開始禮貌地和他說:“請給我點位置??!”,但是扎哈爾冷笑了一聲,說道:“你這臭婊子要多少位置?!”這讓我十分的不爽,我嗖的站了起來,對他吼道:“你他媽的閉上你的臭嘴,給我滾犢子!”,扎哈爾明顯被我激動的情緒震驚到了,趕緊說道:“干嘛啊兄弟?我是在開玩笑呢,對不起,你趕緊坐下,我往這邊點不就得了嗎?”然后車里的人都哄笑了起來。
我雖然很生氣,但是卻被剛剛自己的“英雄氣概”震驚到了,沒想到自己在遇到這種情況時竟然有如此的氣節(jié)和勇氣,我原來一直以為自己很懦弱,且不知,在受到侮辱的情況下,我竟然能夠爆發(fā)驚人的勇氣來,甚至把這個兇神惡煞窮兇極惡的匪徒一樣的扎哈爾給鎮(zhèn)住了,太尿性了!
后面幾日這個扎哈爾每日和我們一起上下班,而且指揮來指揮去的,原來是他是總部派來實習的新的采伐隊長,怪不得他氣焰囂張,甚至不怎么把科斯佳放在眼里,原來他們是平級。
3月5日這天,林哥從巴沙采伐隊回來了,他明顯瘦了許多。林哥給我講述了他在那里的經(jīng)歷。他說在那里吃的非常不好,像豬食一樣,就是一鍋粥,剩下了就熱一熱再吃,沒吃完下次再熱了再吃,一鍋粥可以吃好幾日,而且有的時候都有酸味了,俄羅斯人還在吃。他不愿意吃這種豬食一樣的東西,就只能吃面包了。雖然那里吃的不好,不過木材都是大徑的好木材。他在那里待了差不多半個月,任務結(jié)束后去了庫茲涅佐夫營地,而我繼續(xù)留在彼得洛夫營地。
我們的新營地前面說了,是在赫維向卡村的南部,這里的景色很好。一條小河從這里蜿蜒流過,就是赫維向卡營地的那條小河,只是此處的寬度更大些。營地在一片低矮的灌木叢中,在左邊有一條公路,運材車往來駛過。而過了路則是一個海拔約莫有200米的小山丘,這處山丘很奇特,因為周圍都是平地,只有在往左邊也就是東邊走2公里后才又出現(xiàn)了山,所以這個小山包就是一個獨立而且獨特的存在。山上全是樹木和雜草,3月初的俄羅斯還是一片白雪皚皚,不過在艷陽高照的天氣,雪也開始融化,而到了晚上,白天化了的些許雪水就變成了薄薄的一層冰,不過這層薄冰也足以讓不謹慎的司機打滑甚至翻車。
3月8日國際婦女節(jié)這天,在俄羅斯是一個比較盛大的節(jié)日,他們都會慶祝的,因為在俄羅斯更加的尊重婦女。所以這天公司安排下午休息。中午我們照常乘坐年邁的烏拉爾車回到駐地,娜塔莎今天坐在了后面,因為那個扎哈爾今天不知道為什么又坐到了前面的車簍子里,也許是因為科斯佳不在的緣故,他故意想坐在娜塔莎旁邊。這幾天他已經(jīng)好幾次向娜塔莎“表白”了,娜塔莎也是忙于應付,一次次拒絕,她感到很疲憊,所以就干脆躲遠點。
下午大家都在營地休息,沃娃他們這些家在赫維向卡的人就回家和老婆孩子團聚去了,這著實把我羨慕的夠嗆,因為我也想家了。我洗了兩件衣服,然后坐下來休息,在本子上寫了些關(guān)于自己的心情的文字,只是寫著玩玩。這時忽然聽見院子里吵鬧了起來,我開門望去,原來是科斯佳帶著弟弟謝爾蓋與那個扎哈爾打了起來,很顯然是因為娜塔莎,后來在叫罵中我了解到,原來娜塔莎是科斯佳的表妹,而扎哈爾欺負他妹妹,這肯定會招致科斯佳兄弟對他還以顏色了。
三人的沖突并不是很激烈,被眾人拉開了,第二天扎哈爾便離開了,據(jù)說是去了別的采伐隊做隊長了。
在說三八節(jié)這天晚上,營地采購了些酒肉和香腸為女士們慶祝節(jié)日。今天的晚飯很好,除了有大米豬肉飯,還炸了魚肉餡餅,涼拌沙拉,還有水果甜湯,甚至在桌子上還有這里非常稀有的奶油,而那盒用來涂抹面包的芥末今天被悄悄替換掉了。
我吃的很香,吃了一盤米飯后,又盛了滿滿一盤,還用勺子在尖上按了按,往形成的坑里填滿了米飯。我已經(jīng)幾個禮拜沒有見到米飯了,凈是吃些燕麥、蕎麥、豬食味的黃豆瓣粥等等,今天有了米飯,我是抱著撐吐的節(jié)奏去吃的。
吃好飯,我吃了三個餡餅,喝了一杯紅茶,又喝了一杯水果甜湯。然后手里又拿著一個餡餅邊吃邊往自己的瓦罐房走。這時我看見在東邊的小山丘上竟然出現(xiàn)了一條亮帶,這條亮帶很亮,而且呈現(xiàn)出波浪形,豎著躺在山丘上,看起來很漂亮,這讓我十分的驚訝。后來沃娃從村子里回來了,說這個是他和巴沙一起弄的,就是為了給女人們看,讓她們開心。
科斯佳和謝爾蓋他們在院子里點起了篝火,在篝火上烤起了豬肉串。據(jù)說這肉是他們自己湊錢買的。他們問我要不要出錢,于是我掏出了500盧布入伙。這讓他們很開心,因為他們都是出了200盧布,有了我的500盧布,他們又買了伏特加和啤酒。
大家圍坐在篝火旁,聊著天,吃著燒烤,喝著酒,欣賞山上的美麗火光。喝到高興處,能歌善舞的俄羅斯人還唱起俄羅斯民謠來。娜塔莎和廚師薇拉開始跳舞,后來其他男人們也加入了跳舞的隊伍,只有我坐在那里不知所措,首先是我不會跳舞,還有就是我不好意思??赡苁菨h族人本就不是一個善舞的民族吧,反正我記得那晚我并沒有和他們一起跳舞,雖然娜塔莎跑過來邀請我去跳舞,但是我只是跳了幾下就害羞的跑開了。
第二天烏拉爾車要換個零件,所以我們沒有去貨場。上午我在瓦罐房里睡覺了,吃過午飯,想著出來透透氣。這天是陰天,天氣灰蒙蒙的,我站在門口看著遠處的小山丘,心想要不爬上去看看?因為我一直感覺那山上可能有手機信號,于是我拿起手機就準備上山。
小山丘距離我們的營地僅僅只有100多米的距離,就在公路旁。山上被人開出來一條小路,我沿著小路往山上爬,在山上全是一些低矮的橡樹和其他的灌木,我撿了一些橡子玩。上面的雪還沒有完全融化,走在上面需要十分的小心,不然腳下稍微打滑,整個人就會滾落山下去。
在往上走了50米后,出現(xiàn)一個平臺,是一個塊巨石形成的,人可以站在上面。我邁步上去,往下看營地,瓦罐房顯得很小。娜塔莎站在院子里晾衣服,我大聲喊道:“娜塔莎!”。娜塔莎看向我,然后沖著我擺了擺手。
我在平臺上休息了片刻就繼續(xù)向上爬去。又走了50米后,我已經(jīng)累的氣喘吁吁了,坐了下來,大口的喘著粗氣。山上的空氣似乎比地面的要干凈許多,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很舒服。我吃了一袋從食堂拿的干脆面(這干脆面在食堂一直有,是常備的。俄羅斯人通常會沖泡了就著面包吃。而我自從發(fā)現(xiàn)干脆面后,就教會了營地的俄羅斯人撒上調(diào)料干嚼著吃。)后繼續(xù)向上爬去。
又向上走了大概70米后,在小路的左邊10米處有一堆灌木叢,而在灌木叢的后面竟然藏著一個山洞。我停下來查看,但是沒敢靠緊,洞口全是積雪,雪面上沒有被踩踏的痕跡,所以我猜想里面可能沒有動物,就算是有,可能是在冬眠,不會出來的。然后我又繼續(xù)向上爬去,又爬了大概20米后,我終于來到了山頂。這個小山的山頂很大,寬大概有20米,長100米左右。山頂上長者許多低矮的橡樹,在山頂大概中間的位置有一眼山泉,泉水從里面不停的流出。然后從北山坡向下流淌,最后又注入營地門口的那條小河。
我爬過山后又累又渴,再加上剛剛吃了一袋干脆面,此時嘴里渴的冒煙了,就不管安不安全了,用手捧了一把水就喝。這水并不像想象中的甘甜,卻很凜冽,很清涼,感覺這水很干凈,捧到手里非常清澈。我又喝了幾口后站起來,甩干手上的水,拿出手機查看,山上確實有信號。我這張卡還是在伊曼辦的MTS的卡,卡上已經(jīng)欠費400多盧布了,但是依然可以打電話。我撥通了弟弟的電話,弟弟已經(jīng)轉(zhuǎn)而給俄羅斯的建筑公司打工了,情況也不是很樂觀。前面的老板雖然沒有欠工資,但是卻因為工程虧本,回國了。弟弟說爸媽在鬧離婚,還是因為那個干姑娘。
打完電話,我心里很難受,為弟弟擔憂,尤其是想起父母因為那個所謂的“干姑娘”鬧離婚,這讓我心情非常沉重。后來我干脆不想他們了,還是關(guān)注眼前事吧。我站在山頂向山下看去,一輛運材車駛過,這車在我眼里顯的很小,就像一只老鼠般大小??梢钥匆娺h處的赫維向卡村和那里的公司營地若隱若現(xiàn)。
那時我的視力還沒有完全近視,所以站在山頂可以看的比較遠。在這山的南邊是一片低矮的灌木叢,大概向南延伸5-8公里,然后就是一片類似沼澤地的地方,上面蓋著雪,還摻雜著一些水坑。而過了沼澤地就是一條比較寬的大河。
在小山丘的東邊是深山,山頂上覆蓋著皚皚白雪,大概這雪是終年不化的?不過看海拔可能沒有太高,所以估計夏天來臨時,山頂?shù)难簟I窖先菨忪F,興許是云,有些模糊,加之今天是陰天,所以看的不是很清楚。而在山的西邊又是低矮的灌木叢,可以看見在灌木叢中,有一條蜿蜒的小路一直向西延伸。我猜想路的盡頭應該就是基羅夫斯基市了。
而在小山丘的北邊則是赫維向卡村,可以看出,這個村子估計有200戶人家左右。而在村子的北邊則又是漫無邊際的森林了。
在看過地形后,我開始巡視這個山頂。我是從山的北邊上來的,然后往南邊走。山頂上的泉眼使得山頂?shù)钠钡奈恢眯纬闪艘粩偡e水,像是一個微型湖泊,而向里面扔了一塊石頭,似乎這微型湖泊的還蠻深的,湖水清澈見底,只是由于光的折射作用,不知到底有多深。
在微型湖的四周是低矮的灌木叢,而在湖岸的南邊則是高有十幾米的水曲柳和白松。它們可能是得到了微型湖水的滋養(yǎng),所以長的非常的高大。而在這十幾顆高樹下面竟然有一個人工搭成的木屋,可以遮雨雪。打開門進去,里面竟然有一張模板搭成的床,上鋪鋪著一張舊攤子。木屋外面是一張用就地砍伐的一些灌木搭成的桌子,一根根原木使得桌面凹凸不平,不過可以勉強放碗碟。而在桌子的四周還有幾個石頭和木墩做成的凳子。桌子旁邊還有用石頭做成的燒烤架,里面有一些摻了雪的灰燼,看來夏天時村里的人們會來這里燒烤。
我來到了山頂?shù)哪线?,這里依舊是低矮的灌木叢,而且已經(jīng)沒有了路,我也只能沿路返回了。當我正準備下山回營地時,眼前竟然出現(xiàn)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娜塔莎。她換上一身漂亮干凈的衣服,而不是平時有些臟的工作服,手里還拎著一個袋子,鼓鼓的。
“Привет!Чеготыподнялась?”我說道:“你好!你咋爬上來了呢?”
“Хочупогулять!”娜塔莎說道:“我想散散心”,娜塔莎把東西放在了桌子上。
娜塔莎手里拿著一個平底鍋,還拿了個瓶子,是用來裝水的。她說自己知道這個地方,所以也想來體驗下。我看了下手機,這時已經(jīng)下午3點多了,天空中似乎開始放晴了,北邊的天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陽光。
我和娜塔莎坐下來欣賞著即將到來的夕陽美景。這時我們頭上的云彩還在向南飄去,而北方的天際已經(jīng)是晴空萬里了,太陽還有一扎多高,暖和的陽光照在身上很舒服。
“Холодностало!”娜塔莎有些冷了,哆哆嗦嗦地說道:“有點冷了!”
娜塔莎的臉本身就很白凈,此時她被凍得臉色更白了。在俄羅斯,三月初的天氣其實還是很冷的,今天放假她沒有穿厚厚的工作服,只穿了一件稍顯單薄的棉衣。
我從兜里掏出打火機,從木屋旁的劈柴堆里拿了柈子和白樺皮放在地上,攏起一堆篝火。紅松柈子被燒的噼里啪啦作響,整個人瞬間暖和了起來。
我和娜塔莎都低頭看著篝火,簡單的聊著天。這時忽然感覺眼前一紅,原來是夕陽!娜塔莎抬頭看向夕陽,被陽光照射的瞇縫著眼睛?;鸺t的霞光照映在她潔白的臉部皮膚上。金黃色的秀發(fā)在霞光的照射下,變成了橙色,后來又變成了酒紅色。
“Красота!”娜塔莎一臉享受的說道:“好美??!”
我搜腸刮肚半天也不知道說點啥來接娜塔莎的話,于是我選擇繼續(xù)沉默?!哀恭洄唰洄恣岌猝讧擐支悃荮?”這時肚子有些餓了,我問道:“你帶啥來了?”
“Сосиски,макароны,картошки,ещёкапуста”娜塔莎站起身來,一樣一樣地從袋子里拿出她帶來的東西,說道:“有香腸、通心粉、土豆、還有卷心菜”。
我用娜塔莎帶來的鐵壺在溫泉上灌了滿滿一壺的水,放在篝火上燒水。在這期間,我和娜塔莎并沒有過多交談,可能是因為兩個人都不擅長交流的緣故吧。
娜塔莎把平底鍋放在了篝火上,往平底鍋里放了些調(diào)和油,切了些洋蔥放進油鍋里炒,又把通心粉放進鍋里炒,然后倒了些泉水,蓋上鍋蓋開始在篝火上燉。然后又從袋子里拿出幾根香腸和土豆放在另一口平底鍋里煎。娜塔莎趁著這個功夫從塑料袋子里拿出了一棵大頭菜,切成了絲,然后放了鹽一只手用力地抓,之后又放了切好的洋蔥碎,在加入調(diào)和油,她的沙拉就成了。
娜塔莎給我和她自己各盛了一盤沙拉,我們就著面包吃起了沙拉。這沙拉的味道很好,從前我不喜歡吃卷心菜,主要是覺得味道不好。但是沒想到用這卷心菜拌出來的沙拉味道卻超級好吃。尤其是在這個缺乏蔬菜的冬季,能吃上這樣一盤小菜,簡直是太舒服了。
吃完沙拉后,通心粉和香腸土豆也好了。娜塔莎用一個盤子盛了通心粉,又在放了一根香腸和兩塊土豆,遞給了我,然后自己也弄了一盤。
這土豆和香腸是用豬油煎的,味道很香,讓我想起了家鄉(xiāng)的味道。記得爸媽做飯都是會放一些豬油,再放些大豆油,做出來的菜味道超級香。通心粉本身并無太多滋味,但是和土豆和香腸一起吃就很美味了。
娜塔莎吃的很快,她吃完通心粉后把盤子洗刷干凈,坐了下來,仰頭看著天空中的繁星。此時已經(jīng)是晚上5點多了,烏云早已經(jīng)散盡,漫天星辰點綴著夜空。我邊吃著通心粉,邊仰頭看著夜空中的北斗七星,心想“是不是此時弟弟和爸媽也在看星星呢?”想到這里,我內(nèi)心中又非常抵觸,讓自己不去想父母,因為我知道他們此時正在鬧離婚,這讓我無法在繼續(xù)想下去。
娜塔莎站起身來,又拿了些白樺柈子填進了篝火上,頓時引得火星四濺。我覺得時間有些晚了,想回瓦罐房睡覺了。
“走???下山去?。俊蔽覇栒f道。
“你下去吧,我今晚在這里過夜,我要看明早的日出?!蹦人粗艺f道。
“啊?你自己?會有危險的吧?而且這里太冷了!”我說道。
“沒關(guān)系,我不怕的,也不會有危險!”娜塔莎說完又坐了下來。
“哦,那我陪你吧!”想到娜塔莎自己留下來,多不安全啊,所以我決定留下來陪她。但是又怕晚上會冷。
“那晚上睡在那里?。俊毕氲酵砩蠜]地方睡覺,我問道。
“木屋里不是有張床嗎?”娜塔莎用一根棍子捅了捅篝火說道。
“就一張床!那你睡床上吧,我守在外面?!蔽腋杏X有些郁悶,低聲說道,而娜塔莎并沒有做聲,仰頭看向夜空的繁星。
“你說天空中最亮的星星是哪一顆啊?”我問道。
“不知道,其實我很少看星星,但是今天的夜色太迷人了。”娜塔莎說道,可能是覺得仰頭有些累了,活動了幾下脖子,低下頭,雙腿并攏,把腦袋放在兩個膝蓋上,雙手抱住腿。
“走了,去睡覺吧!”娜塔莎說道,然后走進木屋。
木屋里很冷,也沒有電,很黑,娜塔莎有些猶豫,坐在木床邊上不知所措。我想了想,怎么才能讓木屋里暖合起來呢?因為白天并沒有在里面看到爐子。
這時我看到地上有些石塊,于是我有了主意。我先撿了一些大個的石塊放進了床邊的地上,圍成了一個圈,然后又多撿了一些石塊摞在上面,堆成了一個類似盆的形狀。又去篝火旁取來了炭火放進了石頭圍成的盆里,這樣床邊就有火盆了。
娜塔莎躺在了木床上,床邊有毯子,和一張獸皮,像是熊皮,不知道是誰留下來的。娜塔莎并沒有嫌棄,躺在毯子,鉆進了熊皮里。
我又往篝火上填了柈子,等柈子燒成了木炭,又在床邊做了兩個火盆。這樣屋子里就有了3個火盆,木炭燃燒的很充分,而且木屋四周有一些破洞,如果產(chǎn)生了一氧化碳,這些破洞正好可以將有毒氣體排出去,所以不用擔心會中毒。
我坐在外面的篝火旁,心想,這一晚上可咋過啊,坐在外面,雖然有火,后背也冷啊,不會被凍死吧,在凍掉個手腳啥的可就毀了。我來俄羅斯后,已經(jīng)在外面露宿幾次了,不過都是有別人的,也都有庇護所??蛇@次我總不能在外面坐一晚上吧?還有娜塔莎為啥一定要在這里過夜,還要看日出呢?我要是直接下山去了,多不地道啊,也不放心她啊。
我越想心里越氣,這時聽見娜塔莎說道:“米沙,你來床上睡吧!”
我心里一喜,心想,不是吧?難不成她是想和我???但是我心里又覺得這樣不好!自己一個處男,第一次要留給自己的妻子的!于是我拒絕道:“哦,不了,我在外面吧!”
“米沙!你在外面會被凍死的!快進來!”娜塔莎有些著急了,都快喊出來了。
于是我走了進去,邊走心理活動也開始了。當時心想“管他呢,實在不行,她要是強迫我,我就決定獻身吧!反正我光棍一條,清雅、李丹都不要我!總會有人要我的!”
我戰(zhàn)戰(zhàn)栗栗的坐在了床邊,不好意思鉆進熊皮里,等著娜塔莎叫我。
“這樣好多了,坐在這里比坐在外面暖和多了!”娜塔莎說道。
“我暈!原來進了屋子,我還是坐在火堆邊上!我剛剛還想這想那的呢!真是不要臉!”我聽到娜塔莎的話后,心理活動又開始了。
“哈哈,騙到你了,快進來吧,米沙,這里暖和!”娜塔莎笑道。
于是我趕緊鉆進了熊皮里,擔心再節(jié)外生枝。熊皮不是很大,兩個人蓋著有些擠,不過擠在一起暖和了許多。當我等著娜塔莎下一步行動時,她卻已經(jīng)睡著了。我在心里開始責怪自己下流,腦子里不停的罵自己:“米宏啊,米宏!你真是個下流坯子!怎么會往那方面想呢!難怪她們都不理你,是你太虛偽,太下流了!該!”
夜里尿急,我出去撒尿。見外面全是濃霧,甚至連溫泉和水洼都看不見了,也不見漫天星辰了。我有點害怕,尿完了趕緊跑進屋子,用一塊石頭從里面頂住了門。
但是炭火基本上已經(jīng)涼了,屋里很冷,于是我諾開始頂門的石頭,在外面點起了篝火,打算燒點碳放進去。由于有霧氣,柈子表面有點潮,不過幸好這紅松的油分很大,我從屋子里翻出一塊白樺皮來,點燃了篝火。然后我往篝火上堆滿了柈子,就又鉆進了熊皮里。雖然和娜塔莎并沒有發(fā)生什么,但是能和一個女人躺在一張床上,還共同蓋著一張熊皮,聞著她身上的香味,這還真是第一次,所以也很興奮,心里非常想讓自己回到床上,鉆進熊皮。
過了大概一個小時候,我被凍醒了,娜塔莎也被凍醒了,她動了動身子,然后把后背靠在了我的身上,我下意識地一躲,其實我內(nèi)心里是很封建的。然后我出去取來了木炭,屋子里頓時暖和了起來。就這樣一直睡到天亮,大概是早上5點多的時候,娜塔莎已經(jīng)起來了,她的腳不小心踢到了我,把我踢醒,然后我們一同出去看日出。
來到山頂?shù)臇|邊,這里都是些低矮的灌木叢,沒法走到山邊,于是我用腳踩,用手推,終于趟出一條路,娜塔莎跟在我身后。來到山邊,這里有幾塊大石頭。我們坐在大石頭上等待著日出。
我們所在的位置是這個小山的東南角,可以看見小山的南邊的大河和河邊的沼澤地上彌漫著白色的霧氣,霧氣下面隱約可以看見白雪化后漏出的黑色土壤。
在山的東面是灌木叢,然后再往東就是大山了,那里霧氣繚繞,看不清楚山,只能看見山隱藏在霧的后面,時隱時現(xiàn)。
這時東方的地平線上已經(jīng)開始發(fā)出紅色的光芒,這是日出的前兆。可以看見在地平線上明亮的水星閃耀著水晶般璀璨的光芒。漸漸地的紅橙色的霞光開始控制著東南角的天空,將統(tǒng)治了天空一整夜的黑暗驅(qū)散到了北方。偉大的太陽公公緩緩升起,那紅橙色也慢慢退去,開始轉(zhuǎn)變成黃色,因為太陽本身就是一顆黃矮星。
“啊…嗨…嗬…”娜塔莎把雙手放在嘴巴兩旁當做擴音器,向著太陽的方向大喊。晨風吹動著娜塔莎的發(fā)梢,遮住了她的右眼,透過金色的發(fā)梢,她用堅毅的目光看著嶄新的旭日,可以從中看出她的堅強和倔強。此刻她是那樣的美麗,猶如一個從冰河世紀走出來的被封印了萬年的冰美人,美艷,但“凍人”,讓人喜歡,卻又無法真正走進她的內(nèi)心。
“啊…啊...呃”我也對著東方喊去,喊了兩聲后卻被一個嗝給憋了回去,是我的肚子餓了,開始打餓嗝。
“我想我們應該回去了”我說道。
“是的,是應該回去了!”娜塔莎說道。但她并沒有挪步,而是繼續(xù)看著晨陽。大概過了5分鐘,娜塔莎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山上新鮮但凜冽的空氣后,跟在我的后面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