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扶月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虞楚頓時笑開來,連同心里的陰霾也消散了。
眼下是很開懷,又試圖引誘扶月同他說一說小時候的事情,頓了良久才尋到話頭:“既然這次出行要許久,我自然舍不得你的,不如你同我講一講,小時候的趣事兒?”
幼時的一樁樁一件件皆大多和女事相關(guān),不是琴棋書畫便是品茗、禮儀之類的,屬實無趣的很,扶月甚至在懷疑虞楚是否有沒話尋話之嫌。
不過到底兩人好不容易多了些如此閑情逸致的時光,扶月自然是不愿浪費的,苦思冥想才記起一樁,登時眼睛亮了亮,連忙別過身重歸至案幾前,拉過圓凳一屁股坐下,斟酌一番以后,清了清嗓,才故作高深地開口:“倒真有一件,但講了你是不許笑話我的?!?p> 虞楚有些疑惑地挑了挑眉,最后應聲:“知曉了,我又怎會笑話你?那你便同我說一說吧?”
扶月頓了頓,端起茶鐘先喝了一口,嗓子頓時潤了起來,聲音十分清晰:“那我們可說好啦,你待會不能笑話我。”
遞過一眼,見他是幅正經(jīng)的模樣后,扶月才緩緩開口:“其實那回也是膽子大,夏日尋常府內(nèi)都會有些冰窖的,我那時對冰飲貪一些,有一回冰的花生酪久久未取出來,我就偷偷下了冰窖取了,那日可把我母親嚇得不輕?!?p> 虞楚似是沒料想過她一個女孩子家竟有如此大膽的時候,一時面上是有些訝異,不過很快便壓下面上的訝異,透露出幾分和緩的笑:“你繼續(xù)講,后來怎么樣了?”
扶月故作高深的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后來嘛...”霎時起了玩弄他的心思,有心吊著人的胃口自然不肯順從說出:“當然是...掉下去了,昏迷過去!”
虞楚面上神色頓時有些復雜,似乎恐懼中夾雜一些心疼,是扶月從前從未看見過的。
見他一副嚴肅的模樣,扶月旋即笑開來,用很松快的語氣解釋:“不過后面說的,是騙你的,沒掉下去,實則我提燈下去一陣,我母親便以為我掉下去的,險些要讓小奴下去尋我?!?p> 扶月此刻是一心一意關(guān)注著他神色變化,見他波瀾不驚,頓時憂心是不是自己所說的無趣了。
見她一番話戛然而止,虞楚有些莫名,反問道:“就結(jié)束了么?后續(xù)你母親有沒有罰你?”
扶月?lián)u搖頭:“倒不至于罰我,不過我母親擔心我的安危,從此以后便不讓我再下去了。”到后頭時扶月面上顯然有些失落:“我已經(jīng)許久未曾吃過冰花生酪了。”
虞楚伸手拍了拍她的掌心,溫聲安慰:“無事,幸好沒有落下什么手腳冰涼的大疾或是什么別的病根子?!?p> 待他轉(zhuǎn)了轉(zhuǎn)眼后是心生一計:“不過府中物資并不算匱乏,區(qū)區(qū)一碗花生酪,還是供得起我們小祖宗的?!?p> 扶月別過頭嗔了一眼他以后,又難免生些欣喜:“當真?能允我吃冰花生奶么?”
虞楚很爽快的點了點頭:“不過是一碗,難不成王府真能教你吃窮了不成?就是你要多幾碗也行的,不過冰的究竟對身體不太好,尤其是女子,因此還是少食為妙。”
扶月見他應得爽快,自然忽略了后續(xù)的附加條件,一時點頭更是點的勤,連發(fā)髻上的幾根流蘇都跟著晃動,很有俏皮的模樣:“我知曉了,不過是懷念從前的味道,說起來還要感謝王爺,如此偏愛我?!?p> 念及話中好像有些奇怪的意味,半晌過后扶月又連忙改口:“那我們可說定了,來年夏日時王爺可不許阻著我吃?!?p> 虞楚緩緩點點頭算作應下了,又別開話題:“還有旁的趣事么?以我來看,應當是不止這一樁的?!?p> 扶月目光閃了閃,心里自然沒有再開口的想法了,于是伸手掌心,很是理直氣壯的:“首個故事還是免費的,其余的便要用東西來償了。”
虞楚呼吸一凝滯,半晌后又換個舒服的坐姿坐著,隨著她的心意繼而往下:“什么東西?只要我拿的出來,自然傾囊以奉。”
扶月聽聞此事,便又在心里打起了主意,自然而然地湊到他身后,伸手力度得當?shù)靥嫠嗯绨颍骸扒皫兹瘴衣牬敌诱f,城西老王的胭脂鋪又進了不少新的口脂?!?p> 虞楚登時明白過來她的意圖,極輕地拍了拍她置放在自個兒肩上的手:“原是如此,看來你打那口脂有很久的主意了。”
扶月立刻松手,輾轉(zhuǎn)至他身前,誠懇地點了點頭。
虞楚明白過來,又記起上回在胭脂鋪時的突發(fā)情況,一時有些不放心,雖是允了,卻有后頭一連串的叮囑:“上回不安生鬧著去,便出了事,這回可要小心些,臉還未曾大好便閑不住腳了?!?p> 扶月聽聞自己可以出去了,自然再顧不上這些,聽他一句叮囑不過吐了吐舌頭:“知曉了,從前不知道王爺竟也如此多話?!?p> 但上回事發(fā)突然,到底有些后怕,后面又補充地應下一聲:“我知曉了,我今日外出必定會主意的,你就無需為我憂心了,實在擔心不過,陪我一塊去?!?p> 即便虞楚不隨行,估計也是近侍形影不離了,若當真如此,還不如同虞楚一同外出愉快呢。
見她攪著帕子不知又在想什么主意,虞楚指尖輕輕敲在她耳邊,又一聲提醒:“我陪著你去,你啊你,日日閑不住,我到時外出,派些人留下保護你?!?p> “保護我?實則是看著我吧?”扶月有些不甘心地反駁,卻也不忍涼了他的心,即刻應聲:“萬事小心對不對,我都知曉的,放心吧,那你今日能不能陪我去?”
扶月在隱秘的方向拉了拉他的袖子,實則是在撒嬌。
虞楚自然拗不過她,最后只好應聲:“知曉了,我便陪你去吧,你要不要更衣?還是這一身便好了?”
扶月垂首打量自己身上的服飾,幾乎不無不合意的,最后索性搖搖頭:“這樣便...”
話音未落,似又想起什么,扶月連忙添一聲:“等一等我,我去尋些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