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恬早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
拿起一根竹簽,便不顧雞塊方才剛剛出油鍋的滾燙溫度,直將將其串起來,興沖沖地張開嘴一股腦咬了下去。
汁水爆濺。
登時,他瞪大了自己的雙眼,一股難以形容的滋味涌上自己的大腦。
他一時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就像是被一塊石頭砸中了自己的腦袋,有些被擊昏了。
就像是一尊沒有生命的青銅石獅子,呆立在了原地。
沒有任何動作。
話都說不出來。
蘇雨見他這幅模樣,頓時心底一個咯噔。
這個系統(tǒng),不會真的是在玩自己吧?
難道這個玩意,難吃的讓人想作嘔,他在強撐著不吐出來?
荀恬怎么吃完一口,就跟中了美杜莎的石化光線似的。
動彈不得。
“如何?”蘇雨淡淡問道。
“老板,您……快自己嘗嘗看?!避魈裨挾颊f不利索了,哆嗦著身子。
只見他小心翼翼拿起一根全新的竹簽,串起最大的雞塊,恭敬擺放在了蘇雨的面前。
“你怎么神經(jīng)兮兮的?!碧K雨露出有些嫌棄的表情。
前身也不是沒見過許多夸張的動畫,里頭的人動不動就是荀恬這種浮夸的反應。
不過是區(qū)區(qū)一道菜而已,怎么可能吃出那種感覺?
做道菜,還能發(fā)光發(fā)熱發(fā)電不成?
蘇雨打心底就不怎么相信。
戲太多了。
但當蘇雨接過了那串炸雞,漫不經(jīng)心咬了下去之后。
伴隨著汁水滿溢在自己的口腔里,他的一切常識都被打破了。
他也如同被一道驚雷給擊中了一般。
直立在了原地,說不出任何話來。
只是片刻之后,他的目光中,逐漸浮現(xiàn)出了一抹狂熱。
雙手在輕微顫抖,表達著他內(nèi)心的不平靜。
……
陳凝所開的店面,名叫“食味居”。
此刻食味居里頭,生意熱火朝天,座無虛席。
無論是后廚的廚師或者助手,亦或者是上菜的服務員,就連收銀的財務小妹都忙得不可開交。
就連水都沒有功夫喝一口。
一位顧客心滿意足地出門,待得服務生清洗完畢桌椅后,便會有了兩三個顧客不斷擠進來,爭搶方才那位顧客的位置。
有些人甚至坦言,不介意站著吃!
生意如同烈火烹油一般。
而排隊的食客們,更是在外頭排起了大大的長龍。
他們許多都是回頭客。
只要來這里一次,便再也忘不了那種感受。
食髓知味之后,他們對于食味居的美味,已經(jīng)是欲罷不能了。
對于這幅景象,陳凝很滿意。
她手下的智囊團們,甚至有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要開個Party,慶祝一下這一場偉大的勝利了。
“那蘇雨的本事固然很厲害,但我們都知道他的弱點。”
“金無足赤,人無完人,他的菜品大多數(shù)都是傳承自高階的名廚,很少有自己的原創(chuàng)?!?p> “陳小姐,這次打蛇打七寸,實在是厲害得緊,再搭配上我們今天設(shè)下的局,只怕那江南龍廚就要變成一條江南蚯蚓了。”
智眾們,開始不斷恭賀陳凝。
一時間,彩虹屁不絕于耳。
陳凝卻沒有絲毫得意忘形,只是有股盡在掌握的神色在她的眉宇間徘徊。
只見她輕輕抬起茶杯,抿了一口香茶,嘴角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道:“那蘇雨的家中,還有幾個親人?”
“啊,這?”眾人有些疑惑不解,不曉得她為什么突然這么開口一問。
但還是有人恭敬作答。
“蘇雨家中,父母皆在醫(yī)院修養(yǎng),似乎是得了一種怪病,而他的妹妹則在海外留學,似乎與蘇雨有著莫名的矛盾,長期未曾回國?!?p> 陳凝聞言,登時大笑不止道:“難怪那蘇雨這么努力,年紀輕輕就將一身廚藝修煉到了這種程度,只怕他父母的醫(yī)藥費是個天文數(shù)字,他這個大孝子不得不驅(qū)策自己?!?p> “是的,蘇雨是個有名的孝子,這是公開的事實?!?p> 話畢,陳凝一反常態(tài),就像是剝開了羊皮外衣的餓狼,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只見她目露兇光,面上逐漸被一層陰影所覆蓋,有些陰冷狠戾地開口道:“若是他今天輸了,聲譽受損,今后掙的錢難以維持他那半死不死的父母生命?!?p> “簡直就像是我今天親手拔掉了他父母的氧氣瓶,送了他們一程嗎?嘿,真是有趣?!?p> “好像我這么做,有些殘忍呢,哼。”
狷狂的話語一出,智囊們有些愕然地看著陳凝。
只見她冷笑不止,就像是個女瘋子一般,目光中盡是瘋狂與復仇的恨意。
那恨意,似乎就像是想要將蘇雨給敲骨吸髓,千刀萬剮一般。
咋回事了?
陳小姐為什么這么恨蘇雨啊?
咋忽然變成病嬌了?
大部分智囊們看著她的瘋狂模樣,暗暗打了個激靈,警告自己以后千萬不能招惹陳小姐。
而有些智眾,則瞧出了一點兒的端倪,他們目露沉思之色,開始權(quán)衡起自身的利弊。
“不對啊,你們快出來看看,怎么回事?為什么排隊的人明顯變少了?”
一道驚呼聲,忽然響起。
所有人聽到這句話,登時一齊心底驟然大驚。
就像是被一根針刺中了心臟,就像是被一塊大石頭砸中了自己的腳,反應極其劇烈。
他們立刻循聲看去。
只見一個智眾在窗邊,表情略帶驚恐地顫抖指尖,指著窗外的排隊長龍。
他剛才透過玻璃窗,估摸了一番顧客數(shù)量,感到有些不太對勁。
“慌什么,也許只是時間到了,大家都離場罷了?!?p> 有些人暗暗松了一口氣,神色間滿是不以為意,認為是他太過敏感多疑了。
但陳凝下意識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因為她的眼睛很尖,從最初排起長龍的人流們的眼神里,他看到的東西很簡單。
那是渴望,是上頭了一般的狂熱,是得不到滿足的心靈饑餓感。
但現(xiàn)在再度看去,她瞥見了一抹不一樣的東西。
那是猶豫,掙扎,彷徨。
發(fā)生了什么事?
陳凝心底大駭。
她立刻讓所有人都出去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