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森林太過于安靜,原本存在的風聲,蟬聲都彷佛已銷聲匿跡。
只有在空蕩蕩的帶有血腥味的空氣中不時擴散著幾聲鳥的嗚咽聲,似乎是生命最后的掙扎,似乎也是臨死前的求救。
烏云將月亮遮住,在進行最后的醞釀,整片大地被籠罩在黑暗之中。
樹林原有的張牙舞爪也浸泡在一片死光之中,顯得那么頹然無力。
行走了一天,他們的身體機能已經達到一定程度。
“我們在這休息吧!”借著月光,一行人找到了一處平地休息。
易子尿急,半夜起來。
本來在綁過褲帶后,正準備返回的人。
聽見,叢林中傳來沙沙聲響,安靜的森林帶著不知名的聲響,顯得詭異極了。
易子內心恐懼,后退了一步。
啪的一聲。
突然的聲響,驚嚇住了他,喘著粗氣的他,看了看腳下被他踩斷的樹枝。
原來只是一根樹枝??!吊著嗓子眼的易子緩了一口氣。
他加快了行進的步伐,快速離開此地,回到有人的地方,只要不是單獨一人。
“狼…狼來了,”驚恐的聲音顫抖著說著。
“快跑啊,快跑??!狼來了,”易子大聲地叫喚著,試圖喚醒沉中的人們。
人群被大聲的叫喊喚醒。
綠油油的眼睛,如同幽靈般注視他們,從黑暗的森林中四面八方的注視過來,他們被包圍了,這是狼群。
嘶咬的叫喚,一陣一陣,兇狠的高猛影子倒影在月光下。
突然狼群發(fā)起了總攻,在狼王的長天大嘯中,狼群像十幾枚破空而出的利箭,撕裂空氣,發(fā)射的最尖利,最刺膽的狼的牙齒和眼睛,向著人群沖去。
在天地間,在人和動物間,在人的心與膽中,充斥著最原始,最兇殘,最殘忍的恐慌。
清猗跟隨著他們不斷地向前跑,奔跑不斷的奔跑。
他們都不想淪為被捕食的命運。
“啊!”
尖叫聲在身后響起,他們中的其中一人絆到了樹枝倒了下來。
一聲聲的尖叫此起彼伏,直到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所有人都知道他死了。
十幾只狼圍捕上那個倒下的人,鋒利的牙齒如剛刀般,切進了身體,鋸子切割著身體。
血肉支離破碎,猩紅的鮮血順著地表流露土壤。
旁邊的草叢中,草葉滴著鮮血,一滴滴的順子中間的徑,掉落土壤。
手臂,腿已被扯斷,血肉模糊,狼口叼著肉塊,嘴巴沾滿鮮血,將口中的肉吞入喉中,潔白的牙齒被鮮血染紅,血腥腥的氣味隨著空氣蔓延。
狼群爭搶著肉塊,不斷撕咬,搏斗。
他的倒下給了其他人,逃跑的時間,在跑得遠離狼群后。
扶著樹干,清猗忍不住的嘔吐出來,鼻尖似乎還縈繞著剛剛不曾離去的血腥之味。
“犧牲的是誰?”風清揚喘了喘氣,扶著額頭,問道。
“朱老四,不見了,”一個人聲音沮喪地回應。
風清揚踢了踢樹干,發(fā)泄著心中的恐懼與悲傷。
司空見慣了死亡,可這一次卻如此慘烈。
收拾好心情,他們繼續(xù)行走,快速離開。
“該死,”驚呼的聲音響起。
在他們走過一段距離后,狼群循著它們的氣味找來了。
他們這次被包圍了,無路可逃。
“兄弟們拿上家伙和他們拼了,”風清揚緊捏著手中的利刀,大聲的喊著。
寡不敵眾,狼群占了優(yōu)勢。
廝殺在這方天地展開,鮮血不斷噴涌,濃郁的氣息,縈繞不散,血霧彌漫。
沒有武器和人的保護,清猗只能拼命地奔跑,企圖甩掉這群畜生。
但命運似乎不垂憐他,一只位于她東邊的狼盯上了她。
血淋淋的嘴巴,在月光下,顯得殘忍無比。
奔跑的狼利刃出鞘般,直插清猗而來。
此刻的清猗已經跑不動了,雙膝撲通一跪倒在了地面,雙手撐著草皮,只能不停地后退。
永別了。
思無邪,爹地,恕女兒不孝。
清猗閉上的眼睛,等待著痛苦的到來。
她回憶著小時候與爹地和娘親在一起時的快樂日子,庭院中他們一家三口放風箏,無憂無慮。
“飛嘍,大蜻蜓要飛嘍!”慈愛的聲音,拿著風箏的清轍。
“哈哈哈哈,”笑嘻嘻的稚嫩童聲。
站在一旁的婦人,親切的叮嚀:“慢點”。
這些是最美好的回憶,不自覺清猗嘴角揚起了一抹微笑。
最后的腦海中,卻也顯現(xiàn)出思無邪桃花樹下,那已經珍藏在她心中的一笑。
死亡嗎?她有點害怕,但更多的是遺憾。
長久的等待,意料之中的痛苦沒有到來,清猗睜開了眼睛。
“思無邪,”驚呼聲響起。
前方,思無邪手持利劍,一劍一劍刺穿了狼的脖子,嗷嗷嗷,狼群叫喚,鮮血撒滿了思無邪的容顏,頭上,衣服上皆是血漬。
帶血的利刀。
加入的官兵,以絕對優(yōu)勢鎮(zhèn)壓了狼群。
月光下,布滿血漬的思無邪,提著帶血的刃,一步一步走向了清猗。
“我來接你了,我的壓寨夫人,”思無邪伸出了一只干凈的沒有沾染鮮血的手。
“嗯,”見到思無邪,清猗抽了抽鼻子,帶著幾不可見的委屈。
溫暖的手牽起了清猗,一陣陣溫熱從手心傳入,沁入心脾,強烈的安全感似乎能驅散她內心的恐懼。
“風清揚,念你是一條好漢,望你束手就擒,”思無邪威嚴的氣息闖入了周圍。
“只要你束手就擒,我必將稟明朝廷將你招安,”思無邪繼續(xù)規(guī)勸。
通過這些天在明月寨的觀察,思無邪也知道他們落草為寇也是迫于無奈,他們沒有殘害普通老百姓。
“呵,朝廷,那根本是一個吃人不吐骨的地方,更何況還是如今的時代,”風清揚站在前面說道。
“只是可惜明月寨的眾兄弟,是我對不起他們?。 彼恼Z氣溢滿了懊惱,眼眶濕潤。
“他們大部分人被捕,在攻山之前我已下令以捕抓為主?!?p> “你們落草為寇,不如將來上陣殺敵,守衛(wèi)邊疆,北方蠻夷虎視眈眈,一直騷擾我朝邊疆,威脅我方百姓的安全,空余一身本領進行內斗,不如化身熱血男兒,豈不妙哉?”思無邪堅定的話語響徹在這方天地,熱血的呼告是對家國的責任。
“我掌控旌節(jié),自有裁斷權,承諾將你們招安,而不是關押入獄,”思無邪繼續(xù)規(guī)勸。
他知道他想要這只草寇歸順朝廷,那必將需要一個帶領人,而風清揚再合適不過,一旦他也屬意歸于順朝廷,其人的勸服那好辦多了。
“我已在我父母門前立下誓言,此生與朝廷勢不兩立,我在此懇求你,不將他們殺害,招安也好,愿你放過他們一命,”懇求的語氣從他口中吐露。
請受我一拜,風清揚彎下了他高傲的膝蓋,對著思無邪磕了一個響頭。
這就是這群草寇的領頭者,本來男兒膝下有黃金,而他卻為了他們對思無邪進行跪拜。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上天在靈,風骨猶存??!”悲壯的聲音令世人動容。
說完,風清揚自引頸喉,高大的身影倒下。
“大當家?!?p> 地上明月寨剩下的兄弟們跪在風清揚身邊,悲切的聲音哭訴著他的離去。
“愿你走好,”喃喃的聲音,是為他的祭奠。
看著這一目,思無邪心緒復雜,他敬重他的重情重義,以及粉身碎骨不怕的精神。
或許,如果沒有身份的差別,他們也許會成為知己。
遠方的天空,一輪紅日初升,光輝漸漸著照亮了黑暗。
負重的肩膀,沉重的身體迎著紅日離開了這里。
時代必有人在負重前行,只是困于安樂的我們尚不知曉罷了。
風云赤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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