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樂然睜開眼,望著天花板,思考著昨天晚上自己為何什么會對牧白說那樣的話。
“我不喜歡吃甜的......”
“知道了?!?p> 樂然將被子拉上來,蒙住臉,體內(nèi)升騰著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心臟也在咚咚地狂跳不止。
樂然反復(fù)考究著自己的情感,她沒喜歡過別人,更沒愛上過誰,她不敢給這種異樣的感覺隨便扣個帽子。
但樂然不得不承認(rèn),牧白讓她有了從未有過的心動,很多次!
這兩天,自己一直心安理得接受著牧白的好,看起來就像利用他的喜歡一樣。
樂然挺不喜歡這樣的。
——
早上起床后,牧白依舊去樓下買了早飯,給樂然送了過來。
樂然站在門口若有所思地站了兩秒后,邀請牧白進(jìn)來和她一起吃早飯。
牧白是一個很少把情緒表現(xiàn)在臉上的人,所以有時候樂然也搞不清楚他的心情。就比如現(xiàn)在,你追的女孩邀請你去她家吃早飯,你應(yīng)該是挺開心的吧?但是樂然看著牧白這滿臉?biāo)馕瓷?,冷峻陰鷙的臉,真的有點懷疑牧白到底是不是喜歡自己......
樂然把早飯放在餐桌上,把豆?jié){推到牧白面前,小心翼翼地問:“沒睡醒?”
牧白眨了兩下眼,表情沒有太大波瀾,隨口:“嗯?!?p> “......”,樂然收了收探出去的下巴,感覺眼前這座冰山冷得不敢讓人靠近。
樂然撕著油條,小口小口往嘴里塞,也不再說話,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自討沒趣。
空氣大概安靜了幾分鐘,樂然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彼此安靜吃飯,互不打擾。
這時,牧白忽然開口:“昨晚寫作業(yè),睡得晚!”
“......”,樂然覺得這人應(yīng)該是在補(bǔ)充沒睡醒這個問題的答案,但是又覺得怎么能反射弧這么長,弄得她不知道如何接話,只能回一個:“噢?!?p> 牧白喝了口豆?jié){,抬起頭,表情依舊平淡,但是眼神似乎卻像在等著樂然接下來說的話。
樂然小口吸著豆?jié){,挑起眉梢,靜靜地看了牧白兩眼,看的心里都有些發(fā)怵,忽然反應(yīng)過來牧白是在等自己說話,于是樂然趕緊隨便扯了個問題,拋給眼前的冰山。
“作業(yè)難嗎?”
聽到樂然的問題,牧白愣了一秒,然后漫不經(jīng)心地低下頭,又去喝豆?jié){,嘴碰到吸管前,淡淡地說了一句:“不難,都會。”
樂然悻悻地點了點頭,覺得牧白簡直就是話題終結(jié)機(jī)器,裝逼都在無形之中完成。
樂然咬著吸管,不帶感情地呵笑了兩聲,隨口說了一句:“厲害死你了!”
牧白動作停滯,抬眼看向樂然,表情意味不明。
樂然朝牧白擠了個微笑,表情有點敷衍地說:“夸你呢!”
......
吃過早飯后,樂然沒急著去收拾,而是一本正經(jīng)地坐在牧白對面,想著給她和牧白之間的事。
樂然思前想后,覺得自己也喜歡牧白這事,不能再藏著了。
吃過早飯的牧白,沒睡醒的陰霾氣息也消散了大半,現(xiàn)在表情看著還挺正常的。
牧白將一只手搭在餐桌上,人靠在椅子上,模樣有點慵懶,但是語氣卻十分柔和,“怎么了?今天不去找你媽媽嗎?”
樂然雙手搭在桌子上,像個學(xué)生一樣,“晚一點去!”,而后又鄭重地說:“牧白,我現(xiàn)在有個很嚴(yán)肅的事情要和你說一下!”
牧白用屁股拖著椅子把身體往前一拉,雙手也搭在桌上,慫著肩,看向樂然,眉眼帶笑,“你說,我聽著呢!”
“emm,也不算說......”,樂然有點緊張,呼了一口長氣后,掏出手機(jī),打開備忘錄,抬眼看著牧白,而后將手機(jī)遞到牧白眼前,說:“我也沒說過這些話,所以就寫了下來,你自己看!”。
牧白抬頭看了看樂然,愣了兩秒,見她將臉別過一邊,眼睛還緊閉著,模樣看著有點小慫。
牧白嘴角忍不住彎起一個微小的弧度,隨后目光落到手機(jī)屏幕上。
......
看了幾秒,牧白神色微變,眼神多了幾絲玩味,然后一本正經(jīng)地照著上面念了起來:
“十三號:例假第一天,血量較多,小腹微痛,有脹感;十四......”
“.......”
牧白念到一半,樂然猶如雷劈一般,趕緊將遞出去的手抽回,難以置信地看著手機(jī)屏幕,怎么跳到生理期日記這一頁了?
操!
?。。。。?p> 不是想給他看這個的!
樂然起床之前用手機(jī)編輯了一段話,大致意思就是我覺得自己也挺喜歡你的,所以經(jīng)過再三考慮,我覺得我們可以嘗試在一起。
樂然往前滑了一頁,看到了自己之前編輯好的話。
不小心翻頁了?
我他媽是個手殘嗎?。?p> 樂然想拿著手機(jī)解釋一下的,但是此刻,羞恥和窘迫已經(jīng)讓樂然沒了勇氣,如何可以,她希望土地公公可以出來營個業(yè),把她帶走!
樂然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一樣,這種操作恐怕也只有她這個小機(jī)靈鬼干的出來了!
之前,樂然覺得“我也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吧!”這幾句話,她死活也說不出口。
但是現(xiàn)在,她覺得沒有什么話是比別人念自己的生理期日記還羞恥的!
重要的事,這個人還是牧白!
另一邊。
牧白笑的肩膀直顫。
樂然覺得反正已經(jīng)丟臉到這種地步了,倒也無所謂了,于是生無可戀地望著牧白,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笑的差不多得了”
“估計你一年加起來都沒現(xiàn)在笑的時間多......”
牧白依舊笑的停不下來,連話音都難得因為笑而有些發(fā)顫,“所以......這就是你說的嚴(yán)肅的事?”
樂然閉上雙眼,細(xì)細(xì)品味了一下牧白語氣里的嘲笑,然后緩緩睜開眼,語氣平和地說:“不行嘛?難道記女朋友的生理期不是件嚴(yán)肅的事情嗎?”
女朋友?
牧白笑聲戛然停止,但是臉上笑意仍在,問:“女朋友什么意思?”
樂然聳了聳肩,“就是你不用追我了,我答應(yīng)你了,我們可以在一起的意思!”
牧白帶著笑思忖了幾秒后,身體往椅背一靠,嘖了一聲,有點為難地說:“不行,我還沒追夠呢......”
?。涟祝旱饶忝鞔_好心意,可以親口告訴我,你喜歡我。)
樂然:“......”
得嘞!
你牛逼!
——
夏錦華和紀(jì)建洲這次回來,主要就是探望好友,所以兩家人約好今天見面。
時間約在了十點鐘。
樂然去酒店找夏錦華之前,順便在超市買了一些禮品,想著自己雖然不是紀(jì)建洲的親女兒,但是出于禮儀,現(xiàn)在去看望繼父的朋友,樂然自然也是不想失了禮分。
樂然在酒店接到夏錦華和紀(jì)建洲后,三個人就一起打車去紀(jì)叔叔的朋友家。
紀(jì)建洲的朋友沈軍,是和紀(jì)建洲從小一起玩到大的,以前紀(jì)建洲在北城當(dāng)歷史老師的時候,兩個人還經(jīng)常聚,現(xiàn)在紀(jì)建洲搬去平海,兩個人見面雖少了,但是還是彼此還是互有聯(lián)絡(luò)。
紀(jì)建洲的朋友沈軍家在一個比較老的小區(qū)里,離大學(xué)城中心商圈較遠(yuǎn),以前樂然在北城的時候也沒來過這邊。
小區(qū)樓道里沒有電梯,但是好在沈軍家住在四樓,還不算高。
樂然幾個人到了之后,敲了幾下門,不一會,一個面容和藹,戴著老花鏡的阿姨笑瞇瞇地過來開門。
開門的是沈軍的妻子,姓許,幾個人在門口寒暄了一下,就往屋里進(jìn)。
廚房里的人聽到動靜,就拿著勺子往出走,是一個面向看著有點兇的叔叔,樂然打量了一下,這個人應(yīng)該就是紀(jì)建洲之前吃飯口里說的沈軍沈叔叔,聽說年輕的時候當(dāng)過兵。
“哎呦,建洲,好久不見!”,沈軍一邊往客廳走,一邊往熱情地招呼。
紀(jì)建洲手搭在沈軍的肩上,看起來也挺激動,“是啊,好久沒見了!”
“這是嫂子吧?”,沈軍看向夏錦華和樂然。
夏錦華笑了笑,“總聽建洲提起你,今天終于有機(jī)會見一面”,夏錦華指了指樂然,“這是我小女兒!”
樂然走上前去,禮貌地點了點頭,將手里的禮品遞上去,微笑著說:“叔叔阿姨你們好,我叫樂然!”
“樂然?”
樂然剛落下音,突然從廚房里又走出一個人,身上戴著碎花圍裙,手里還拿著菜刀,有點驚喜地說.
樂然朝廚房門口看去,一張熟悉的臉出現(xiàn)在眼前.
“沈毅?”
沈軍站在一旁,有點分不清狀況,于是朝著沈毅喊:“把刀放回去,看你那德行,趕緊過來和你紀(jì)叔叔,夏阿姨來打招呼!”
夏錦華湊到樂然耳朵旁,小聲說:“認(rèn)識?”
樂然輕輕點了點頭。
說完,沈軍又朝樂然他們笑笑,“見笑了,這小子聽說你們要來,非要親自下廚顯擺顯擺!”
紀(jì)建洲笑了笑,說:“那我們還挺有口福!”
許阿姨站在一旁,也是滿臉笑容,“我家這個做飯還挺有一手,一會你們嘗嘗,看看能打幾分?”
幾個人在沙發(fā)上落座好后,沈毅已經(jīng)換了身衣服出來,一件軍綠色襯衫和黑子褲子,襯的人俊秀和挺拔。
沈毅一出來,先向夏錦華和紀(jì)建洲問了好,然后又欣喜地看向樂然,“原來夏阿姨的女兒是你???”
樂然扯了扯嘴角,“是??!真是巧,我也沒想到你是沈叔叔的兒子!”
看見兩個人之前認(rèn)識,夏錦華和許阿姨暗自交換了一下眼神。
“兒子,你們認(rèn)識?。俊?,許阿姨笑瞇瞇地說。
沈毅點了點頭,看了看樂然,笑著回答:“之前見過幾次面。”
夏錦華在一旁補(bǔ)充道:“兩個孩子還挺有緣分!”
樂然扯了扯嘴角,有點無語。
沈軍坐在一旁,指著沈毅說:“兒子,你菜做好了?”
沈毅看樣子就是從小家教很好,站的筆直,“還有三個菜切好了,但是沒炒?!?p> 夏錦華看向沈毅,然后指了指樂然,熱絡(luò)地說:“我家然然菜做的不錯,讓她去幫幫你!”
說完,夏錦華推了推樂然,“去!幫一下沈毅!”
樂然擠著眉頭看了母親一眼,表情仿佛是在說:媽,你的用意還能再明顯一點嘛?
許阿姨在一旁忙說:“那怎么行,然然是客人,怎么能讓然然去!”
沈軍也附和道:“就是,讓這小子自己弄,他弄得過來!”
樂然尷尬地笑了笑,看向沈毅,發(fā)現(xiàn)他在看自己,表情看起來很愉悅。
夏錦華又用手指戳了戳樂然的腰,樂然知道不去的話是不給夏錦華面子,于是略顯局促地站起來,對沈毅說:“那個,我去幫你吧?”
沈毅抬了一下眉梢,笑的很燦爛,“好!”
得!
你也是不客氣!
陳江百楛
放心!然姐永遠(yuǎn)是牧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