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經(jīng)年一路上都沒說話。
憶憶知道他心里難過,于是不敢出聲,只安靜地跟著,B市本來就大,待到走回去,天色已經(jīng)很晚了,腰也酸腿也疼,但是身體上的疼痛卻似乎比不過心里的難受,再看看安老板的背影,就更難過。
誰知道二本那個缺心眼兒的見了,居然迎上來,手里捧著手機(jī),一臉討好諂媚狀:“經(jīng)年,幫我看看這個分析唄……?”
“……”
安經(jīng)年沉著一張臉,此時自然是不想理人的。他見二本逼的近了,擺手想讓他別來煩人,卻不料二本沒拿穩(wěn),那手機(jī)便以一個優(yōu)美的弧度飛上了空中……驚得二本忙不迭的一雙手接連在空中連搗了兩三個夸張的弧度,才免于爪機(jī)落地的“驚險”命運(yùn),終于因“懼”生怒,沖著安經(jīng)年的背影“咆哮”:“這是我手機(jī)!——新買的,你悠著點(diǎn)兒!”
他憤怒的將“新”那個字眼兒咬的很重很重,“你悠著點(diǎn)兒”那幾個字里面更是包含了很多很多的威脅以及恐嚇、憤怒的意思。
可安經(jīng)年不說話,也不想理人,徑直便要往樓上走。
“……?”
二本狐疑地瞧見他背影陰郁,又見憶憶一副做錯了事的委屈模樣,這才似乎終于察覺出異樣,可他當(dāng)然不敢去問姓安的,于是便小小聲地問憶憶:“他這咋的了?”
憶憶小嘴略扁:“別提了……”
今天發(fā)生的事,可不是三兩句話能說得清楚,更何況,也不是什么值得到處去說的好事??善硪粋€缺心眼又個極沒眼神的家伙出場了。
丁寧也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突然閃身攔在樓梯口,聲音帶了幾分怨憤:“大老板,你到底怎么回事?二本哥欠你什么了你要這樣對他?”
他刻意咬重了“大老板”三個字的發(fā)音,語氣里帶了濃濃的不滿。
“……”
瞧他這陣仗,看來是準(zhǔn)備“大干一場”,驚得憶憶直覺得腦袋嗡嗡響。
丁寧啊丁寧,這個時候你就別來添亂了好不好……
“走開!”
安經(jīng)年不想睬他。
可丁寧卻偏不肯讓開:“我就不明白了,二本哥每天對你好言好語的,還自己掏腰包聘兼職給你當(dāng)網(wǎng)管,你到底還有什么不滿的,非要這樣對他?”
“讓開!”
安經(jīng)年此時心頭被一股怨氣纏著,半個字都不愿多解釋。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一天天的甩臉色是給誰看呢?”丁寧卻昂起臉,那意思大概是:“今天爺就跟你杠上了?!?p> 眼見氣氛變得有些緊張,憶憶急忙閃身攔在兩人中間:“丁寧,這事兒你就先別管了,一會兒我再慢慢跟你說吧?恩……?”
她細(xì)聲細(xì)語勸著,可丁寧偏偏來了脾氣。
“姐你別攔著我,今天我非把這事兒給問清楚了!”
他一邊說一邊將憶憶往一旁推。
此時他站在臺階上攔住安經(jīng)年的去路,安經(jīng)年個子也不矮,于是憶憶整個人小小的被夾在中間,似乎既攔不住“風(fēng)”,也擋不住“浪”,弱小的可憐……她也不知哪里突然來了力氣,努力爆發(fā)出全身的力量,鼓著小小的胸腔盡力大聲地說話:“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別怪安老板了行嗎?”
若不這樣,她怕是截不住丁寧的怒氣。
而這個辦法也的確有效——她很少這樣大聲說話,就連站在臺階上的丁寧似乎也被她驚住了。
……
……
短暫的沉默過后……
她聽見身后一個聲音道:“你不好?……呵……你怎么不好了?”
不似愉悅,卻似帶著淡淡地譏誚。
“我……!”
憶憶覺得安老板的語氣好像不太對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