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妖怪拿著把折扇抵在胸口,躬身行禮道:“大王?!彼卸Y完不解道,“您怎么也到這里來了?”
“只是為了解決一些小事?!蹦o照著離遐給的事先準備好的“臺詞”回答道。
“小事?”烏鴉妖怪本著刨根問底的精神,又問道,“什么小事?”
莫三辭故作神秘道:“需要保密的事?!?p> 烏鴉妖怪一臉恍然,這才不繼續(xù)問,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大王找到出去的門了嗎?”
“我剛進來?!?p> 烏鴉妖怪道:“我早就進來了,一直在這里轉(zhuǎn)圈圈,這里好像是個閉環(huán)而建的通道?!?p> 莫三辭收回觀察的目光:“一路只有一條道?”
“對?!?p> 莫三辭看著腳下的路面,思考少頃,問道:“你做了記號嗎?”
“沒有?!?p> 莫三辭心嘆,這只烏鴉好像沒有廣和山上那些烏鴉妖怪聰明:“如果你走過一個地方,過段時間后你還能聞到你留下的氣味嗎?”
“可以?!睘貘f妖怪應(yīng)完也跟著明白了莫三辭的意思,“我到前面看看。”
他說完便慢慢走向前,一邊走一邊仔細嗅著氣味,莫三辭也緊跟著他走。
兩個走了一些距離后,烏鴉妖怪皺著眉搖搖頭:“沒有任何氣味?!?p> 這種情況,如果這里真的是閉環(huán),就有兩種可能性。
一:烏鴉妖怪走過這里,但因為某種原因,氣味消失了,或是氣味雖然沒有消失,但因為某種原因烏鴉聞不出來這里的氣味;
二:烏鴉妖怪還沒走過這里。
但如果這里并不是閉環(huán)呢?
莫三辭思及此,問道:“你飛的時候有沒有感覺路況有怪異的空間扭曲感?”
烏鴉妖怪道:“沒有,感覺都一樣?!?p> “你飛了多長時間?”
烏鴉妖怪想了想才道:“如果以我的疲憊程度來估計,大概兩個時辰?!?p> “那就是說時間是不一樣的?!蹦o自語道。
烏鴉妖怪聽得有點暈:“不一樣的時間是什么意思?”
“我從進來到遇見你,連一炷香時間都沒到。”
烏鴉妖怪聽后,一臉沉思,他硬擠著腦袋沒想出個頭緒,索性盤坐在地上,雙手置于兩膝,開始靜心思索。
“時空扭曲中的通道?!蹦o喃喃著,思索著,思索了一會兒忽地想起應(yīng)該交代清楚一件事,“你別……”
莫三辭還沒說完“你別胡亂走,免得出現(xiàn)奇怪的現(xiàn)象”,烏鴉妖怪就變成了烏鴉本身,展翅將飛。
她伸手要阻止,但一時間不知道該抓哪里,就停了那么點時間,她眼睜睜看著烏鴉妖怪化了疾風(fēng)飛竄而行。
眼前的通道歪歪斜斜,直到極度扭曲,極度扭曲之后又開始慢慢恢復(fù)了原先的樣子,只不過是看上去是原先的樣子而已。
莫三辭:……
“請問你想干什么?”她對著眼前空氣道。
莫三辭沒以為烏鴉能回答她,誰想身后突然傳來大叫聲。
“大王——”好像是剛才那只暴躁沖動的烏鴉,只是聲音實在尖銳,“快跑——!”
疾速的旋風(fēng)從她身旁飛過,通道的空間開始扭曲,她身處于扭曲的時空中。
她一驚,當(dāng)機立斷,右手橫手一揮,左手握住出現(xiàn)的弓——年華一瞬,右手已拉開弓弦。
光陰似箭,年華一瞬便是以此名鑄造的弓。
一支光箭以極快的速度往烏鴉妖怪飛行的相反方向而去,光箭飛出,未有半點聲響,一切似是靜止。
靜止聲中,突然一聲爆炸般的震響在莫三辭耳膜里晃蕩,隨即她耳朵里只?!拔宋宋恕?。
等她熟悉周圍后才發(fā)現(xiàn)變了個樣:草地,枯樹,前方的石碑。
兩次的離開都在她意想不到的時候,不知該喜該憂。
莫三辭看著右邊不遠處大概是撞到了樹后栽在地上的烏鴉妖怪,心里只有無奈。
“你還好嗎?”莫三辭撿了根枯枝戳了戳烏鴉。
原本僵直地躺在地上的烏鴉驀地睜開眼睛,霍然從地上跳了起來。
“讓大王見笑了?!睘貘f妖怪渾身都寫著窘迫。
“別放在心上,誰都不想發(fā)生這樣的事?!彪x遐的“臺詞”又一次派上了用場。
烏鴉妖怪低著頭假裝理了理他的折扇。
莫三辭為了避免烏鴉妖怪因為剛才的窘態(tài)做出什么舉動,對烏鴉妖怪道:“我想四周看一下,但這里情況詭異,我擔(dān)心會有什么突發(fā)狀況,所以想請你在原地守著我。”她說著望著烏鴉妖怪的眼睛,很是鄭重道,“這是個艱巨的任務(wù),就拜托給你了?!?p> 最后一句話完全戳中了好勝心很強的烏鴉妖怪的心:“大王放心!”
“好!”莫三辭像模像樣地給予肯定,轉(zhuǎn)身時感覺背后被炙熱的目光盯著,默默一聲嘆息。
她走向遠處的石碑,發(fā)現(xiàn)石碑沒有刻任何東西,她又看了旁邊的石碑,上面也是空白的。
周圍幾棵枯樹很正常,草地也就平常的樣子,她在能到達的范圍內(nèi)大概看了下后便回到了烏鴉妖怪身邊。
“除了石碑上是空白的,一切都很正常?!蹦o問道,“你有沒有察覺到什么異常?!?p> “沒有,一切都很正常?!?p> 莫三辭思忖道:“我們的視物范圍便是這間屋子的范圍,這里一切如常,唯有石碑不一樣。
“碑是指石制的仿真物,也就是代替物,或許我們該用石碑代替我們待在這里,我們就能離開這里?!?p> 烏鴉妖怪一頭霧水地望著莫三辭。
莫三辭簡單解釋道:“我們各選一個石碑,在上面刻上可以代表自己的東西,然后……然后你自己看著辦,只要能讓石碑代表你的存在就好。”
烏鴉妖怪聽懂了字面意思,因為不想被莫三辭覺得他愚鈍,就沒細問:“我知道了。”
“既然這樣,我們剛到這兒是一左一右,就各選對應(yīng)的石碑好了。”
“我也正有此意?!?p> 莫三辭和烏鴉妖怪各自站到對應(yīng)的石碑前。
莫三辭拍了拍石碑的頂端,頗有告別意味:“碑刻可以紀念,希望你也能紀念著我吧?!?p> 她說罷運了靈能于指尖,在碑上寫了“生而自由”四個字,寫完后行了叩首禮,行完禮后站起身。
她望向不遠處的烏鴉妖怪,烏鴉妖怪正在比劃著怎么寫,看他的手勢,好像想寫“萬古長存”。
莫三辭:他真的聽懂了嗎?
而烏鴉妖怪已經(jīng)比劃了好了,開始在石碑上刻“萬古長存”,莫三辭在一旁看著,總有一種他刻好字后就會離開她的視線這種想法。
而她的想法也成真了,于此接連發(fā)生的,是她周圍的景色發(fā)生了變化。
扭轉(zhuǎn)的景象像是雜亂的潑墨般,混雜著各種顏色,而后又被一支筆勾勒成一幅美景。
逾里
(ó﹏ò?)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