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交錯靈魂
屠縵已沒有退路，孤立著仰望天際，回歸大地的作戰(zhàn)計劃難道就此成為一場虛夢？然而屠縵身為蚩尤后裔被封魔尊，以一己之力對抗這群蜂擁而至的人類也未必不可。
“屠縵！”
周晴光與同伴們登上大峽谷巔峰，來到屠縵面前。
“你們來了，替本座平定雷暝兵變的是你們吧。很好，又欠了你們一個人情。可是姜陽死了，本座再沒有信得過的部下了。”
屠縵的神色平靜，但魔尊的氣場仍使周圍眾人不寒而栗。
“屠縵，你的盟友已被打敗了，定車臺已經(jīng)被武林門派與修仙門派包圍，你再這樣下去也不會成功的。”
即便知道此戰(zhàn)難免，琬月還是盡力勸說屠縵放棄抵抗。
“蚩尤以驍勇善戰(zhàn)而聞名，若是本座投降，那豈不是愧對于先祖。無論如何，本座也要戰(zhàn)斗到最后一刻?！?p> 屠縵手執(zhí)巨斧擎在地上以表決意。
“都到這個地步了，你為什么還要……”
“自然是為了族人能夠回歸大地，否則就如喬雨杏那樣度過一生便好，何須大費周折站在此處?！?p> 周晴光話未說完便被屠縵打斷。
“屠縵，我問你，你當(dāng)真沒有雨杏的記憶？哪怕一絲一毫也好。”
“沒有，我是我，她是她，我們是不會同時存在的?！?p> 周晴光提及到喬雨杏，屠縵心中還是有些動搖，她在勉強自己和喬雨杏這個人類少女撇清干系。
“你騙不了我，要不是你心里存有雨杏的善念，那你在湖心麓為什么沒有下手殺死老前輩，她是將你封印的仇人呀！”
周晴光握著拳搖了搖頭，動之以情試圖喚回深埋屠縵魂魄中喬雨杏的意識。
“哼，那個老不死的家伙本座根本不屑于取他性命。本座念及你們恩情，你們還是趁本座沒有改變主意之前離開此處吧。”
屠縵心中的兩個靈魂開始矛盾爭奪人格，戰(zhàn)意不知不覺比剛才大幅下降，但充滿壓迫感的魔氣尚在。
“不，如果你仍然堅持入侵人間，我只好與你為敵了?！?p> 周晴光誓與屠縵作最后的了斷，收拾自己造成的這場鬧劇。
“哈哈哈，一介凡人竟與本座為敵？段明已死，元樞也成了廢人，這世上已經(jīng)沒人能敵得過本座?！?p> 屠縵看著不自量力的周晴光狂笑道。
“不拼上一拼怎么知道！我們終究還是會有這樣的時刻！”
周晴光拔出赤霄劍，努力燃起斗志克服屠縵魔氣的壓制。
屠縵將魔氣凝聚成巨大魔爪攻向周晴光，周晴光赤霄劍一橫，放出真炎驅(qū)散魔氣，屠縵趁晴光還未緩過氣來，又揮舞巨斧打出一道斬波，眾人都被這強大的沖擊波震退數(shù)步。
周晴光、韋菖蒲、唐胤、殷秀寧、琬月五人都各自取出兵器，重整旗鼓列陣，共戰(zhàn)魔尊屠縵，韋菖蒲使出看家本領(lǐng)三箭連發(fā)，殷秀寧用魔杖虛淵念咒施法，為羽箭附上靈力，屠縵釋放魔氣將羽箭震落，周晴光持赤霄劍往屠縵飛奔而去，唐胤又援護周晴光，使出從表姑秦秦絡(luò)尋那學(xué)到的“扭轉(zhuǎn)乾坤”，拋出銅錢以極快的速度射出，劃過的軌跡形成一道殘影，劈開屠縵的氣場，那邊周晴光也到達了屠縵面前，手握赤霄劍劈向屠縵，屠縵也拿巨斧與周晴光交鋒，劍斧相碰迸出火花，無奈周晴光力氣不如屠縵，虎口一震又被屠縵擊飛。
此時一股前所未有的強大靈力籠罩在大峽谷之間，琬月身上出現(xiàn)蛇鱗，現(xiàn)出女媧族半蛇的狀態(tài)，爆發(fā)出女媧神力，天空忽地降下冰柱從屠縵頭頂刺來，屠縵從地面起跳一躍而上，也爆發(fā)出蚩尤的魔力，雙手抱住冰柱身體燃起魔焰纏繞冰柱將其燒融，女媧后裔與蚩尤后裔使出渾身解數(shù)相斗，兩人勢均力敵。
“這……這就是蚩尤后裔的真正力量？”
琬月無法持續(xù)使用女媧神力過長時間，最終變回人形
“你們幾個倒也有幾分本事，竟能讓本座使出五成功力。”
屠縵見琬月打回原形感到慶幸。
“什么……她只出了五成的功力！”
唐胤氣喘吁吁，聽到屠縵的話流出冷汗。
“那且看看我這一擊又如何？”
屠縵說罷戰(zhàn)意化為獸面金剛鎧并展開一對魔翼，只見烏云遮天電閃雷鳴，魔風(fēng)從到處翻滾，將五人掀起后狠狠摔在地上，連在大峽谷下的一眾武林弟子都感覺到地動山搖。
“哈哈，螳臂當(dāng)車，你的狼狽之相當(dāng)真令本座覺得可笑。”
屠縵看著晴光嘲笑道。
“屠縵……住手……”
周晴光口中念叨道。
“你很開心是嗎？晴光根本不想和你戰(zhàn)斗，因為你體內(nèi)有他最喜歡的人的魂魄，你知道他揮劍的時候內(nèi)心有多痛苦嗎？”
韋菖蒲見周晴光因為屠縵而痛苦，手執(zhí)薙刀頑強的站起來，擋在屠縵面前咬牙切齒怒斥道。
“本座也不愿與你們戰(zhàn)斗，可是既然你們決意阻止本座，接下來本座就來終結(jié)你們吧?！?p> 屠縵眨了眨眼睛道，魔氣繼續(xù)在她身上沸騰，五個魔爪從地面伸出將五人抓捏住。
正當(dāng)屠縵下意識要操控魔爪將五人如螻蟻般捏死時，卻注意到雨杏的圖畫日記落在了她的腳前，原來這圖畫日記一直由晴光帶著，剛才的魔風(fēng)把它從晴光的身邊吹下散落。
“這個是什么……圖畫日記……”
屠縵看著這熟悉的圖畫日記，散落的幾張畫紙勾起了藏在屠縵心里關(guān)于喬雨杏的記憶，恐怖的魔爪不經(jīng)意間放松了，五人方才掙脫出來。
“屠縵……不，雨杏，你還記得吧？”
周晴光走到屠縵面前試圖呼喚喬雨杏的人格。
“這究竟是……”
交錯的靈魂讓屠縵頭疼欲裂，往后退避晴光。
“你說過你想把這些經(jīng)歷過的事，遇到的人都記下來，是為了不會把大家忘記。可是你現(xiàn)在卻把我們一起經(jīng)歷過的事都忘記了，真是的……”
周晴光不顧屠縵的退避，往她身邊邁進，一邊溫柔的說道。
“不把大家忘記……”
屠縵痛苦的扶著額頭。
“嗯，你還說以后的圖畫日記還要我和你一起畫的?！?p> 周晴光說罷熱淚盈眶。
“和晴光……一起……”
屠縵看了看周晴光，眼神中也透露出幾分清澈與溫柔。
“屠縵她到底怎么了？”
唐胤見狀不解道。
“她迷失在小杏姑娘和屠縵的交錯記憶當(dāng)中。”
琬月靜觀其變回答道。
“可惡……究竟是誰在阻止本座……”
屠縵的人格還是將喬雨杏的人格壓了下去，屠縵身上的魔氣重新沸騰起來，比起剛才有過之而無不及。
“晴光！小心！”
韋菖蒲見情況危急，連忙趕了上去拉住周晴光，怕他離屠縵太近會被傷及。
情急之下，一陣如龍般的光影奔襲而來，一桿爛銀槍折斷了屠縵的右翼。
“表姑！”
唐胤看時原來是秦絡(luò)尋前來助陣。
“魔尊！就由我來會一會你！”
“你們這樣的人類就算來多少也不是本座的對手！”
屠縵與秦絡(luò)尋近身酣斗。
槍斧交接十余回合，絡(luò)尋也逐漸力竭難敵。正當(dāng)絡(luò)尋招架不住，屠縵持斧往絡(luò)尋腦門劈將下來，數(shù)道符咒纏繞住屠縵身體令她無法動彈。
“諸位就等了?！?p> 青城派掌門楚廣空率領(lǐng)門下八名弟子御劍而來到達現(xiàn)場。
符咒的作用終究沒能困住屠縵太長時間，屠縵恢復(fù)行動后，楚廣空念咒使出“五靈正法”，須臾間寒冰、烈焰、閃電、狂風(fēng)、飛石都朝屠縵襲來，產(chǎn)生一陣劇烈爆破。
濃煙過后屠縵卻毫發(fā)無損，攻擊被獸面金剛鎧擋下，屠縵抓起秦絡(luò)尋跳上天空一個過肩摔將她擊倒在地上，然后高舉雙臂釋放浮雷，所到之處皆為焦土，琬月立即吹奏銀笛施法，立起一堵水晶冰墻抵擋浮雷救下眾人，那邊八名青城弟子御劍而下，聽從楚廣空號令列出八門金鎖陣對付屠縵召喚的魔爪。屠縵揮拳沖向楚廣空，楚廣空連忙使用金剛符防御。
眼見前輩們在奮力戰(zhàn)斗周晴光不愿光看著，也持赤霄劍向屠縵攻去為楚廣空分擔(dān)壓力，屠縵以一敵二竟將兩人輕松放倒，殷秀寧見縫插針將虛淵轉(zhuǎn)化為鐮刀，又與屠縵斗了數(shù)合也逐漸招架不住，韋菖蒲見時機成熟，趁屠縵不注意揮動薙刀從背后偷襲，將她的左翼斬斷，唐胤也提槍趕來支援殷秀寧，屠縵面對連翻車輪戰(zhàn)覺得不耐煩，大喝一聲發(fā)出咆哮聲波將三人彈開。
“游戲就到此為止了！”
屠縵舉起右手，被她召喚的魔爪都化為魔氣凝聚到屠縵的指尖，擴散成一個彌天黑洞將眾人卷入到魔界，漂流在虛無空間之中。只剩下屠縵孤身一人立在原地，無敵讓她感到空虛寂寞。
“屠縵！”
只聽得一聲吼叫，周晴光用赤霄劍劈開空間裂縫，重現(xiàn)回到大峽谷。
“晴光……呵呵，實在有趣！”
屠縵看見周晴光回來，驚訝中卻又帶有幾分喜悅。
“可是我一點都不覺得有趣，屠縵，作最后的了斷吧！”
即便只有周晴光一人逃脫，他也要孤身奮戰(zhàn)，因為周晴光知道若是不能在這里打敗屠縵人界就沒有未來。
“很遺憾，那你就和人界一起毀滅吧，礙事的人都已經(jīng)不在，看你如何接下這一擊！”
屠縵浮在半空高舉雙臂發(fā)出紫暗色元氣彈向周晴光投去，周晴光驅(qū)動全力，握著赤霄劍猶如飛蛾撲火般沖向那元氣彈，正當(dāng)周晴光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之際，劍靈小媗現(xiàn)身為周晴光擋住了元氣彈。
“小媗！”
看見小媗的出現(xiàn)，周晴光和屠縵異口同聲道。
“我是赤霄劍的劍靈，保護主人是劍靈的責(zé)任！”
小媗回過頭看著周晴光道。
“不要！”
屠縵想讓元氣彈停下來但無奈箭已離手。
“看來我這個劍靈當(dāng)?shù)眠€算及格吧?！?p> 見周晴光化險為夷，小媗欣慰道。
“小媗！小媗！”
周晴光淚如雨下撕心裂肺的呼喊著小媗的名字。
“主人，雨杏姐姐！打架可是不對的哦！”
小媗又看了看屠縵微笑著勸道，最后身體蒸發(fā)在元氣彈之中。
整座大峽谷在剛才的沖擊下分崩離析搖搖欲墜，周晴光衣衫襤褸半跪在地上，屠縵看著自己的雙手，為傷害了小媗懊悔不已，眼淚不經(jīng)意間滑落，獸面金剛鎧與巨斧因為屠縵失去了戰(zhàn)意而瓦解。
韋菖蒲、唐胤、殷秀寧、琬月、秦絡(luò)尋、楚廣空以及那八名青城派弟子也因為屠縵魔力崩壞，脫離了魔界空間紛紛返回大峽谷，只見周晴光和屠縵四目相對。
“周晴光，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能不去仰仗他人！”
屠縵擦了擦眼角淚痕，不屑的看著周晴光。
“屠縵住口，我現(xiàn)在就讓你看到我的覺悟！”
周晴光撫摸了一下赤霄劍，然后將它插在地上，擼起袖子準(zhǔn)備赤手空拳對戰(zhàn)屠縵。
“我們都有不得不戰(zhàn)的理由吧，那就在這里一決勝負吧！”
屠縵也摩拳擦掌道。
眾人想去相助周晴光，但琬月見屠縵眼角淚痕，已感到屠縵身上已沒有魔氣，便阻止眾人任由周晴光與屠縵如何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