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調整者
待到周晴光四人來到祭壇處，地上只剩下散落的殘肢軀體，那兩名女子渾身沾滿鮮血守在原地。
“這是……人體的殘肢……”
周晴光見狀不禁作嘔。
“前路不通，不想變得像他們一樣的話，調頭離開還來得及?！?p> 代號為旃蒙的女子面無表情說道。
“秀寧……竟然有兩個！”
唐胤看著眼前兩個長著殷秀寧面容的女子震驚道。
“她們不是殷姑娘，看來要通過這里免不了一戰(zhàn)了?！?p> 琬月向前走去。
“要過此地就留下性命！”
代號為柔兆的女子揮出贗作虛淵化成九節(jié)鞭向琬月掃來，經過之前和殷秀寧幾番交手，琬月早就對虛淵的特性了如指掌，只是將手中銀笛一揮便將九節(jié)鞭彈開。
旃蒙的贗作虛淵化為鐮刀攻來協(xié)戰(zhàn)，也被唐胤用梨花槍輕松格擋住，周晴光與韋菖蒲也沖上前將兩人圍住，旃蒙與柔兆在眾人面前招式不占絲毫優(yōu)勢，即便拼盡全力死斗也不是四人對手。
“到此為止吧，我不想傷害你們?！?p> 唐胤始終無法對這兩個長著與戀人一樣面孔的女子痛下殺手，將長槍收了起來。不料旃蒙見唐胤放松警惕有機可乘，抽出銀針向唐胤刺去。
“唐胤危險！”
周晴光千鈞一發(fā)用赤霄劍揮出一道真炎斬殺旃蒙，唐胤方才化險為夷。柔兆見旃蒙已死，依著間諜的本能不愿被俘受辱，在祭壇上縱身一跳以頭搶地，活活摔死。
“為什么……我根本不想取你們性命……”
唐胤看著旃蒙和柔兆的尸首，唏噓不已。
“她們不是一般人類，雖然和殷姑娘的身體一樣，但她們身體的器官猶如不滿月的嬰兒一般。”
琬月仔細調查旃蒙的尸首，便發(fā)覺其中蹊蹺。
“難道說她們的身體是被調整過的！”
周晴光震驚道。
“指使殷姑娘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誰，謎底很快就會揭曉?！?p> 琬月在祭壇遠處眺望，定車臺的大峽谷插滿用鮮血畫著牛頭骨圖騰的旗幟，那便是魔尊屠縵指揮調度魔族軍隊的大本營，大峽谷的入口建有一個跪立的人形石像。
正當眾人都對那座石像的用途感到疑惑之際，石像開始轉動起來面向定車臺前正在交戰(zhàn)的魔族將士和武林弟子，眼部漸漸亮起火光，半刻鐘的時間火光填滿瞳孔。
“那邊的火光是……”
周晴光看著詭異的石像不明所以。
“是炮臺！小心，快趴下！”
琬月及時反應過來，將周晴光、韋菖蒲、唐胤三人帶到祭壇下的空曠位置撲倒在地。
石像的眼部釋放出一發(fā)激光向著面對的方向直射，所過之處樹木瞬間化為灰燼，在前線未來得及躲避撤退的魔族將士和武林弟子都在閃光中消失，余震搖晃著整個雨林，山林傾瀉祭壇倒塌。待到余震停息，四人才從亂石堆中起了身。
“剛剛是什么回事？是無差別攻擊！”
唐胤拍了拍衣服，弄走身上的灰塵碎石，驚魂未定。
“這是屠縵的命令嗎？竟然把自己的部下當成誘餌，實在是……”
韋菖蒲咬了咬牙道。
“不可能的，屠縵她一定不會這樣做的?！?p> 周晴光卻搖了搖頭，堅信體內有著喬雨杏魂魄的屠縵絕不會作出如此惡行。
“我們快去炮臺那邊才行，再發(fā)射一炮的話后果就不堪設想了。”
琬月見那石像眼部又開始冒出火光，明白那是炮臺在充能，便刻不容緩的與眾人趕往大峽谷的入口處阻止炮臺再次發(fā)射。
半道上，眾人又見到長著秀寧模樣的女子尸體，前前后后統(tǒng)共六個。
“居然有那么多個殷姑娘！這是怎么回事！”
唐胤看呆了眼。
“姜陽！姜陽！”
與此同時，周晴光看見姜陽奄奄一息挨在一棵樹下，全身上下被著十二道傷痕，體無完膚，都是被贗作虛淵的各種攻擊所傷，還有兩枚銀針分別扎在左右手臂上，可見他之前與那六個女子發(fā)生了激烈的沖突。
“雷暝要發(fā)動兵變……他要對尊主不利……請你們幫助尊主……”
姜陽一邊口吐鮮血一邊用微弱的聲音向周晴光懇求道。
“這些是什么人？為什么全都和殷姑娘長得一模一樣？”
“她們是雷暝的手下……他一手制造出來的調整者……”
姜陽的話終于將這些神秘女子身份道出。
“糟了，炮臺的充能已滿！時間來不及了！”
說話間，琬月看見石像的眼部填滿火光，放出激光炮。
“不能讓雷暝傷害魔族的同胞……你們一定要阻止雷暝的兵變……”
正當眾人都束手無策之際，姜陽用盡最后的力氣站了起來，面朝著石像的方向大喝一聲，魔氣化成黑豹之形沖刺而去，將激光炮吞噬后直擊石像將其粉碎。
“姜陽！”
周晴光走到姜陽面前，只見他已經站立著斷氣。
四人都向英勇犧牲的姜陽鞠了個躬致敬。
“按姜陽說，殷姑娘的主人就是那個發(fā)動兵變的雷暝了?！?p> 琬月斷定的說道。
“走，我們快去找雷暝算賬！”
得知將殷秀寧玩弄股掌之間的幕后黑手就在前方，唐胤戰(zhàn)意激揚。
眾人終于到達大峽谷的入口，一陣陰風呼嘯而過，雷暝與喚作昭陽的調整者早已聯(lián)手將把守大峽谷的魔族士兵擊殺，魔族尸橫遍野，魔鳩們已經開始啄食腐肉。
“是你們幾個三番四次壞我的好事?！?p> 雷暝看著四人，不懷好意道。
“你就是殷姑娘所說的主人？”
琬月問道。
“殷秀寧不配當我的部下，她在關鍵時刻倒戈了，還把我做的第一個調整者閼逢殺了。不過我也覺得十分惋惜，殷秀寧雖是人類的孤兒，但天資聰穎異于常人，對法術、武術、醫(yī)術都一點就明，所以我就把她留在身邊用心培養(yǎng)成為一個出色的間諜?？墒且笮銓幗K究是個人類，動了無謂的感情?！?p> 雷暝回答道，在他身旁的昭陽聽到這番話，暗暗的咬了咬唇。
“住口，我絕不能讓你踐踏殷姑娘對我們的感情的！”
唐胤巴不得立即用手中的梨花槍往雷暝身上連刺幾個透明窟窿方能解恨。
“你們應該見過旃蒙和柔兆她們了吧，這樣的部下我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她們都是我用殷秀寧宮巢孕育出來的人工生命體。不過最大的不同就是她們不是人類，也就不會發(fā)生殷秀寧那樣的事情了。”
雷暝完全不理調整者們的死活，一味對自己違背人倫的杰作引以為傲。
“你為什么要背叛屠縵？”
周晴光不解道。
“她只是一介女流之輩，就憑借自己是蚩尤后裔的血統(tǒng)，被魔族的人奉為尊主。若是屠縵沒有解封出來，這次大地回歸作戰(zhàn)的指揮就是我了，我哪方面不比屠縵強，卻要處處受制于她，實在令人不悅！”
“說到底就是嫉妒心在作怪嘛，本來以為你會說出什么大義凜然的話呢。在遇到你之前或許我們還看得起你，卻沒想到殷姑娘會為如此可悲的人賣命?！?p> 聽完雷暝的一番話語，琬月越發(fā)對雷暝的為人感到不屑。
“那又如何，勝利很快便屬于我的，只要勝利了，正義的言辭隨便說都可以。擁有伏羲神器，我便能廢了屠縵成為新的魔尊，回歸大地后率領魔族大軍正式向神界宣戰(zhàn)，魔族最終將會洗刷冤屈成為凌駕三界的存在?！?p> 雷暝也不在意眾人對他的看法，狂笑著朝天空舉起左手握起拳。
“什么！你還想要制造戰(zhàn)爭嗎？這樣的話將會出現(xiàn)更多像小媗那樣的悲劇啊！”
周晴光與眾人都亮出來兵器。
“我可不會像屠縵那樣對你們特別照顧的，昭陽，殺了他們奪走伏羲神器?！?p> “遵命，主人?！?p> 昭陽手握魔器虛淵攔在眾人面前。
“雷暝不值得你再去為他賣命的，我們根本沒有戰(zhàn)斗的必要！”
唐胤不愿傷害昭陽，上前去勸說道。
“……”
昭陽看見唐胤心中似乎有些波動，但壓制住感情沒有回話。
“昭陽是我直接用殷秀寧的身體改造出來的第十個調整者，她的記憶已經清除，是我最完美的杰作！”
雷暝明白說出昭陽是秀寧的真相眾人將無法對她下殺手，認為自己已經穩(wěn)握勝券。
“什么！那個人真的是殷姑娘！”
周晴光震驚道。
“既然如此，不要傷到她，把雷暝打倒便好！”
唐胤繞開殷秀寧，挺槍往雷暝刺去。
“昭陽，護我！”
昭陽揮出九節(jié)鞭纏住唐胤的長槍，將唐胤拉扯到自己的身邊，回身一個飛踢將唐胤踹倒在地。那邊唐胤與昭陽正在酣斗，韋菖蒲引弓搭箭射向雷暝，眼看著羽箭正要射中雷暝的額頭，卻在一瞬間被雷暝的念力靜止跌落在地上，周晴光持赤霄劍攻去，不想眼前的雷暝只是個幻影分身，周晴光撲了個空。
“小心！有危險！”
雷暝本尊在不遠處手持水晶骷髏頭，在眾人混戰(zhàn)之時已把施法咒語念好，即便琬月反應過來但也為時已晚。
“不好！身體……動不了了！”
水晶骷髏頭發(fā)出超聲波，周晴光等人都被聲波束縛無法動彈。
“這樣你們就算本事再大，在我的面前也不過是待宰的羔羊。昭陽，你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了吧?！?p> 雷暝見大計已成，得意的笑道。
“……”
昭陽手持虛淵化成的鐮刀，看著唐胤。
“既然我命如此，能死在殷姑娘之手也不失是見痛快事?！?p> 唐胤說罷咽了口氣，閉上眼睛引頸就戮。
“呵呵，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說風流話，不愧是你。”
昭陽忽然打趣的笑話唐胤，毫無疑問眼前這個被喚作昭陽的調整者其實早已取回了殷秀寧的記憶。
“你……怎么會這樣！”
雷暝見事情發(fā)展超出了他的算計，感到震驚，手持水晶骷髏頭正要念咒將殷秀寧束縛。
說時遲那時快，殷秀寧已一個飛步移動到雷暝身邊，鐮刀狀的虛淵從雷暝面前掠過，橫腰將雷暝揮作兩段，那水晶骷髏頭跌落在地上，雷暝上半身倒在地上仍想要伸手去取水晶骷髏頭，卻被秀寧一腳踩得粉碎，眾人也恢復了行動自由。
“殷姑娘，原來你恢復記憶了，是什么時候的事啊？”
與殷秀寧重逢，此刻最開心的當屬唐胤。
“在神獸谷和你們接觸的時候，我就已經把我們回想起來了，果然經歷過的事情是不會輕易忘記的?！?p> 殷秀寧回答道。
“為什么不和我們相認？剛才一點都不知道手下留情，可把我打得夠疼的！”
唐胤雙手搭在殷秀寧肩上撒嬌道。
“我料到雷暝會對你們不利，所以我繼續(xù)以調整者昭陽的身份潛伏在雷暝身邊，為的就是可以在緊急關頭幫上大家一把，希望能彌補我之前犯下的過錯?！?p> 殷秀寧解釋道，然后又向眾人鞠了個躬道歉。
“這回我們的性命都被殷姑娘所救，已經過去的事就一筆勾銷不提也罷。”
琬月也向殷秀寧表露出真誠的微笑，兩人之間再無往日那般爾虞我詐的氣氛。
“可惡……沒想到我會栽在你的手上……”
雷暝不甘道。
“可惜我生而為人，人心都是肉長的，一旦有了感情是無法舍棄的?！?p> 殷秀寧走到雷暝面前說道。
“枉我機關算盡，最后被算計的竟是我自己……”
“那我還得多謝主人你的教誨，讓我能夠出色的完成偽裝潛伏。不過從今往后，我不再是聽你使喚的間諜，也不再是代號為昭陽的調整者，世上只有叫做殷秀寧的普通女子?！?p> 殷秀寧傲視這個昔日曾對他唯命是從的主人，看著他閉上眼睛身體化為一股黑煙散去。
“殷秀寧，真是個很好聽的名字。”
唐胤走到殷秀寧身邊笑道。
“大峽谷上面就是屠縵的據(jù)點了，我們走吧?！?p> 殷秀寧對這峽谷的地形已勘察得了如指掌，便在前面為眾人帶路。
屠縵在大峽谷上俯瞰定車臺，經過雷暝的叛亂，魔族已無可用之兵，前線潰敗，除了周晴光等人正往屠縵所在之處進發(fā)，經過大戰(zhàn)后存活的武林弟子們也在秦絡尋的帶領下抵達大峽谷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