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赤霄劍靈
天鷹降落在廬山的頂峰五老峰，此時天色已暗了下來，空中開始有零零散散的星光閃爍著，憑借著星晴，依然可以清晰的觀看周圍的景色。
“一下子就飛到了這里，還真是省下不少功夫呀?！?p> 周晴光站在山峰邊緣，感受到一覽眾山小的氣魄，過往那些文人墨客，估計也就是在這個位置寫下名篇佳作的吧。
“天上的星星離我們好近，像是用手就能摘下來一樣。”
喬雨杏仰望著天際，往天空伸出右手，嘗試著將星星摘下。
“好漂亮！還有大瀑布，看得很清楚?！?p> 小媗眺望著大小山峰上披掛的瀑布，在萬籟俱寂的夜色下，流水聲分外明顯，仿佛在演奏一場動聽的交響樂。
“既然大家都有如此興致，不如今晚便在這里過一晚，明天早上還可以看日出呢?！?p> 琬月亦被這光景所折服，想趁著難得的閑情玩?zhèn)€盡興，只是遺憾余承風(fēng)此刻不在自己身邊。
“看日出！好呀好呀！”
小媗拍手叫好，贊成琬月的提議。
四人從天鷹里取出地鋪食物，席地而坐，開始閑談。
“說起來現(xiàn)在赤霄劍的劍主是晴光這家伙呀，也就是說你是小媗的主人咯?！?p> 小媗看了看身旁的周晴光，在這不算太長的相處時間內(nèi)，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事情，現(xiàn)在對這個少年的感覺也不像當(dāng)初那么厭惡，小媗的語氣也變得柔和許多。
“你還是不要叫我主人，我寧愿你繼續(xù)把我當(dāng)怪物還好?！?p> 周晴光反倒覺得很不習(xí)慣。
“對不起呀，保護(hù)劍主本來是劍靈的職責(zé)，小媗卻老是欺負(fù)你?！?p> 小媗已經(jīng)恢復(fù)過往擔(dān)任顓頊?zhǔn)褂某嘞鰟`時的記憶，那個時候的小媗根本不敢想象會和自己的劍主結(jié)下如同周晴光這般的羈絆。
“你開心的話，我可以繼續(xù)讓你欺負(fù)的。”
周晴光也是自始至終都沒有把小媗當(dāng)劍靈使役的意思，對這個來路不明的小女孩更多的是人與人的憐愛之情，想到她即將就要消失，晴光因為不舍而哽咽。
“還是不要了，你對我這么好，經(jīng)常給我買好吃的，我都沒好好感謝你，看來小媗真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子呀?！?p> 這不是出于劍靈對劍主的忠誠和敬重，而是作為一個喚作小媗的小女孩對一直以來給予自己百般呵護(hù)照顧的大哥哥真切的表達(dá)感激。
“算起來小媗都有好幾千歲呢，比我還大得多呢?！?p> 琬月望著那片見證了歷史長河亙古不變的天空，不禁遙想出當(dāng)年小媗與顓頊征戰(zhàn)四方的情景。
“是喔，原來我比你們的年齡加起來都還要大呢，你們再也不要把我當(dāng)做小孩子了?！?p> 聽到琬月的話，小媗產(chǎn)生出強(qiáng)烈的優(yōu)越感。
“還是不要長大的好，長大了各種各樣的煩心事也就跟著來了。”
琬月看著天真稚嫩的小媗，多多少少勾起心里的童年回憶。
“在我們心目中你永遠(yuǎn)都是十二歲，是雨杏姐姐的好妹妹。”
喬雨杏不以為然，從后面一把摟住身材嬌小的小媗。
“唔唔……”
小媗依賴著身后的喬雨杏撒起嬌來，表情相當(dāng)愜意。乍看之下，確實像一對關(guān)系親密的姐妹。
“雨杏姐姐真的很舍不得小媗走，下一次都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見到小媗……我還想再帶你到我家玩呢，爹娘都肯定還想見到小媗的?！?p> 小媗的體重仿佛又在繼續(xù)變輕，喬雨杏摟抱的更加緊了，說著說著話語間夾雜了哽咽的哭腔。
“雨杏姐姐……”
小媗感覺到喬雨杏在為自己流淚，低下了頭。
“對了，雨杏姐姐喜歡主人嗎？”
沉默片刻之后，小媗忽然問道。
“這個……”
喬雨杏聽到小媗的問題，臉蛋因為羞怯而紅漲起來。
“噗嗤，小媗你知道什么是喜歡嗎？”
一旁的琬月忍俊不禁。
“嗯，當(dāng)然知道，就是要成親的那種?！?p> 小媗點了點頭，理所當(dāng)然的說道。
“……”
喬雨杏的臉紅得更加厲害了，像個熟透的蘋果。
“這怎么好意思說出口呀……”
周晴光也尷尬得扶著前額，難為情的低下頭來。
“主人你是男生，要對女孩子主動一點才行哦?！?p> 小媗用說教的語氣對晴光說道。
“噗嗤，感情是要慢慢培養(yǎng)的，咱們也是急不來的。”
琬月打趣著說道。
“嗚嗚，看星星看久了眼睛有點累了，我想睡覺了?！?p> 不知不覺，小媗開始感到渾身乏力，疲憊不堪，眼皮按耐不住要往下垂。
“嗯，小媗就挨在雨杏姐姐肩膀睡吧?！?p> 喬雨杏讓小媗靠在自己的左肩，一邊輕輕撫摸著小媗的頭發(fā)。
“小媗她真的要離開我們了嗎？不知道下次見面是什么時候呢……”
周晴光心里暗自念道，看著身旁相互依靠入睡的喬雨杏和小媗，今晚過后或許就無法再看見這樣的溫馨場面了，眼眶不禁濕潤起來。
喬雨杏和小媗兩人相互依偎在一起，靠在一棵銀杏樹熟睡，小媗的另一側(cè)是手握著赤霄劍為二人守夜的周晴光，似乎是因為疲憊而打著瞌睡，琬月則在不遠(yuǎn)處打了個地鋪躺臥。
小媗睜開雙眸，看見自己身上的靈力正在溢出，肉體逐漸變得透明。
“靈力正在消散，看來是撐不到明天早上了……”
小媗默念道。
“主人，雨杏姐姐，琬月姐姐……大家都睡著了嗎……”
小媗環(huán)顧四周，或許是因為自己的存在變得十分薄弱，她的動靜似乎沒有驚動到身邊的人。
小媗小心翼翼從雨杏身旁撤開，然后又輕輕將喬雨杏的頭倚在周晴光的肩膀上。
“是時候跟大家道別了?！?p> 小媗撿起一支掉落的樹枝，想要為一直以來陪伴自己走來的人們寫下留言。但這個時代的文字她是一竅不通，只有雨杏稍微教過小媗一些簡單的日常用語，小媗憑著對那些文本的依稀印象，在泥土地比劃著……
“和大家在一起，真的很開心很開心呢?！?p> 小媗在地上寫下了幾個歪歪曲曲的字，然后走到喬雨杏和周晴光面前，看著兩人相互依偎溫馨甜蜜的睡相，心滿意足的微笑著，身體化作流螢消散，回歸赤霄劍之中……
琬月完完全全感受到小媗的一舉一動，卻故作熟睡之狀，以免驚動周晴光和喬雨杏，讓別離變得更加傷感。
旭日在云海間冉冉升起，天空被渲染成紅黃色，驅(qū)散了黑夜。
“是日出，小媗快看！是日出！”
陽光照射到周晴光的臉上，周晴光睜開眼睛看見廬山日出的奇觀，恍惚間以為小媗仍在他的身旁，第一時間便呼喊著小媗。
“唔……我怎么會睡在周公子的肩膀上？小媗呢？”
周晴光的耳畔邊卻傳來雨杏迷迷糊糊的聲音。
“喬姑娘！”
周晴光看著喬雨杏，震驚中帶著些難堪。
“看，地上寫了字！”
喬雨杏揉了揉眼睛，指著前方的泥土地，只見上面寫著四個大字，字跡如同幼童剛開始學(xué)字那樣，橫撇豎鉤還不是很規(guī)范，不過可以辨認(rèn)出寫的是“后會有期”。
“這是……”
周晴光低下頭，頓時沉默。
“是小媗那孩子給我們道別……”
琬月坐在地鋪上，雖然對小媗的事情看得透徹，但神色難免也有幾分哀傷。
“嗚嗚……嗚嗚嗚……”
喬雨杏終究還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悲傷，跪在地上掩面而泣。
“喬姑娘……”
周晴光猶豫了片刻，還是把雨杏摟在懷里，一邊溫柔的撫摸著喬雨杏的頭發(fā)，安撫著少女的情緒。
周晴光、喬雨杏、琬月三人就這樣在廬山五老峰上靜坐了一個多時辰，待到天空完全放亮方才把心情平復(fù)些許。
“我們接下來去哪里好呢？”
喬雨杏雖然擦干臉頰的淚痕，但仍可看出哭泣過后眼眶的紅腫。
“從廬山的東北方向下去就是著名的瓷都景德鎮(zhèn)，要不咱們?nèi)ツ枪涔浒伞！?p> 琬月明白大伙兒的心情并不是一時半刻可以完全恢復(fù)的，若是在瓷都走一轉(zhuǎn)發(fā)現(xiàn)些新鮮有趣的萬物，倒可以轉(zhuǎn)移青春期少年少女的注意力。
“嗯，畢竟還是城鎮(zhèn)更容易尋找到線索，喬姑娘覺得呢？”
周晴光領(lǐng)會到琬月的用心，又怕喬雨杏因為屠縵的事情過于著急，便向喬雨杏詢問意見。
“我也沒有意見，就聽琬月姐姐的吧?！?p> 喬雨杏微笑著點頭贊成，三人談妥，便動身往廬山的另一條下山通道出發(fā)。
臨行前，晴光把赤霄劍背好，又轉(zhuǎn)過身望了望小媗在地上留下的字跡。
“后會有期，小媗?！?p> 周晴光心里默想道，或許這也不是永遠(yuǎn)的離別，相信終有一日小媗會恢復(fù)滿滿的語氣，再次回到大伙兒的身邊一起嬉戲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