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斗,是在一瞬間開始的。
其實仔細想想,這同樣有著點“迫不得已”的意味——“棕櫚”并不弱,雖然在“精神”與“感知”的層面略顯呆滯連有一位偷偷堵住自己后路擋住了陽光都得回頭正眼看到才能發(fā)現(xiàn),但光就“身體”而言,他們卻是當之無愧的“人類極限”——當前基因狀態(tài)下、需要極夸張的飲食維護手段才能一直持續(xù)著的那種“極限”,若是要再具體上那么一點,普通人一輩子都不可能達到的、哪怕接受運動軍旅訓練都達不到的那種極限——是的,嚴格意義上來講,芯啟所達到的也不是這種“極限”,他畢竟不樂于身體改造甚至就連“整容”都存在著異常嚴重的抗拒——總而言之,在他雙手搭上棕櫚的肩膀之后,要說對方不可能馬上反應過來并發(fā)起攻擊,那自然也是極其的不切實際……
……所以說,在芯啟捏住對方肩膀的手猛然微翻,旋即“摟”住兩人腦袋并將之撞在了一起之后,近乎是“無形之中”他已然是將某些東西給變成了“實際”——大多數(shù)情況下,搭別人肩膀,無論是從前還是從后搭上別人肩膀,就“戰(zhàn)斗”而言都是一個異常危險的舉動——舉起的手臂代表著毫無防備的腰腹部,無論是短距離頂拳還是肘擊都足以將那傻叉變成一條蝦米;但怎么說,如果對方身材實在瘦弱亦或者自身力量足夠強,直白點,至少自己可以單手移動對方重心之時……
……啊,如果實在需要形象點,那就是當前狀態(tài)符合“摔技”的施展條件;硬要確切點,比如旁邊就有借力物,再比如,有“另一個人”可以讓自己借力——誠然硬拼體能芯啟恐怕都不是眼前任一位的對手,但誰規(guī)定,死命戰(zhàn)斗中人只能用“體能”了?
我用“臂力”,對抗你們并不能勝過它的“體重”與“平衡(維持)能力”……不行么?
于是乎,這最直接的結果就是一聲要沉悶不沉悶要清脆不清脆的古怪響音——與此同時,棕櫚近乎是下意識間一齊后伸的胳膊也才剛剛碰到芯啟的衣角,但已然松軟無力了,那架勢一破腳下一脫力,任是再強的力道先起到的也是推送自己的“功效”——他們卻也是即刻間就將自己朝芯啟推遠了點而已,誰叫縱使體重上不占優(yōu)勢立足點穩(wěn)定的現(xiàn)在卻是他?而芯啟那堅實至少不會因為這種程度的沖擊而受傷的腹肌,又怎可能僅僅發(fā)揮“抗擊打”的用意?當即里雙手還留在棕櫚腦袋上,他自身卻已然是腳尖微點縱身躍起,凌空收腹屈腿直接兩膝蓋頂在了平衡錯亂間已然有點轉過來的對方臉上去……
……這回兒場面可就是真正意義上的“失控”了——芯啟也稍稍有些漏算,他體重畢竟不比那兩人,眼下主動放棄立足點就這么頂上前,他自己又怎可能不把持續(xù)的“穩(wěn)定”失去?只可惜縱使突如其來吃了記悶虧,但棕櫚終歸是戰(zhàn)士,千錘百煉體質強勁的強力戰(zhàn)士——縱使相撞,他們卻依舊是本能地低下了腦袋護住喉頸,偏生里“摔技”之下雙方靠得異常近,就算無意間被揮臂推遠但也不過堪堪兩厘米——芯啟壓根找不到攻擊弱點“一擊必殺”的空隙,可誰叫這時候“思考”無異于給予對方時間讓他們慢慢反應?雙手還持著棕櫚腦袋這優(yōu)勢不用又實在浪費,于是乎他便也只能就這么樸實無華地兩膝蓋頂將上去——旋即的自然是松手再借那反彈之力微微后躍,這乍看之下似乎是自己放棄了優(yōu)勢吃了點小虧,但也正是他那距離極短幅度輕微的退避之后,另有兩只手已然是向他原先位置的胸膛內部掏了進去……
……這“小虧”不吃,接下來要吃的那可就會大得大了去!
腳尖輕點,芯啟這一退倒是剛剛好踩在了柜臺之上,雙方本就離柜臺也遠不到哪里去;再看棕櫚,那倆倒已然是鼻梁塌陷血流滿面,均保持著一個詭異無比的側身后手前遞姿勢,乍一看宛若在行某種幅度夸張的騎士禮;但隨后他們的臉便再一次遭殃了,芯啟是左腿踏在柜臺邊緣上猛然借力,與此同時右手則歪斜著以一個無比詭異的弧度斜地里一拳“刺”了過去,臨接觸才讓人明白他拳打的是左邊那位而至于胳膊側則卡在了右邊那位的臉上去——很古怪的姿勢,常人猛然用出來怕不是沒有絲毫威力,就算苦練掌握了發(fā)力方式,但誰說尋常戰(zhàn)斗中有兩人會并排站著腦袋還剛剛撞在一起至少現(xiàn)在間隔都不過芯啟胳膊長短?只是不得不承認,這一“偏招”終歸是使出了作用,至少現(xiàn)在又是將兩名棕櫚給硬生生帶得向后倒了過去……
很可惜,分外的可惜,縱使起先里已然是吃了不小的虧,但“棕櫚”……是那種到這時還進不去狀態(tài)的人嗎?
亦或者,在這時候還不能進入戰(zhàn)斗態(tài)勢的……值得被芯啟認為是“強者”嗎?
因此,縱使再一次失去了平衡,那兩位卻依舊是在倒下的過程中將靠近芯啟那側的“前臂”給伸了過去——啊,很尷尬的姿勢,別扭到讓人不管是乍幾下看都會認為他們是在將倒不倒之時手舞足蹈企圖抓住點什么堅固東西以求維持身形——但更令人詭異的是,縱使那兩(只)手看上去確實飄飄忽忽毫無威力,芯啟卻一反尋常的自信神態(tài),顯得相當不愿意與之靠近——憑借著轉瞬間就將離開桌面的左腿,他硬生生最后調整了一次姿勢將“前沖”之力化為一個空翻給全部卸了開去,旋即穩(wěn)穩(wěn)當當一個正步便立在了身下的“原地”——棕櫚自然是硬生生就這么朝身后傾倒了過去,雖然同樣是轉瞬間便起身恢復站立,但看那兩張臉卻已然損傷嚴重無一塊好皮——至此,第一次交鋒結束,九沒插手她只負責封堵,雖然棕櫚是很讓她生氣但這不代表她就一定要切切實實地出手幫芯啟;而至于那結果,乍看之下似乎是芯啟單方面的碾壓與勝利,是的,目光短淺點看得不那么仔細一點,這確確實實就是芯啟的單方面優(yōu)勢……
……如果那眼神真那么差勁,連芯啟嘴角旁邊正極慢極慢溢出血珠的一小絲劃痕都看不進去……
至此,初次交鋒結束,以棕櫚遭受損傷芯啟略吃小虧為結局——芯啟是憤怒,是想再打,但眼下里對方已然有了準備,要再像先前那般“偷襲”卻已經(jīng)是沒那么容易;只不過,不得不承認這一次的打攪確實是讓他的精神狀態(tài)變得有些莫名,至少在戰(zhàn)斗“僵持”著的當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受了傷的現(xiàn)在,他腦海里想著的卻依舊是一個……跟他似乎沒什么關系的東西:
事實證明,有些事兒,當真還是親眼見一見會比較有感觸——柜臺后他的注意力在棕櫚身上,交戰(zhàn)中自然更不可能分出精力去瞧見,但確確實實站在了店鋪走廊中央之時,他才用余光看到了那些依舊擺放在桌面上的電腦文件書籍——無一缺少毫無被臨時收拾的痕跡,這讓他感到了相當?shù)男牢?,好歹今天的客人識相點知道比起電腦什么的自己的命更要緊……
……不然要是有誰像莫里那樣需要自己提醒才會“放心”地跑出去……啊呀,滿地的血漿很難清理,以“棕櫚”作對手自己也確實難分“保護客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