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幾乎是在一瞬間發(fā)生的。
當然,也不知道算不算“幸運”,那似乎僅限于“顧客”而已——而且極為“有意思”的是,縱使“混亂”,他們卻無一例外地顯現(xiàn)出了堪比異常級別的“有序”:首先是“驚覺期”,誰叫之前全在查資料而且均顯得專注無比?因此當?shù)觊T被重重推開之時,摸估著是認為有誰碰上了要事亦或者誰誰誰約定了面談結(jié)果遭遇意外遲到了整整兩個小時……總之,至少在那一小刻,店里氣氛依舊算得上平靜,“莫名其妙”地體現(xiàn)著一種“范圍性”、“習慣性”的處變不驚——本來嘛這也是一個比較自然的舉動,最起碼光就那一“階段”的情形來看,這似乎并沒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問題……
……直到那兩人朝柜臺上丟了那兩個東西——他們是進門沒多久便直接丟的,神色輕描淡寫胳膊隨意一甩而已,那兩大條玩意兒便跨過并不算短的店內(nèi)走廊直接飛了過去,夸張但流暢的幅度是怎么看怎么讓人肝膽俱寂——然后,真正意義上地被“硬生生”砸到柜臺上面去了,縱使低頭看書看電腦看文件沒能察覺那“巨型長條鉛球”的離奇軌跡,但對于那“聲音”是個聽力沒問題的人怎么著也該多多少少有點反應——其余的不論光就這“音量”,那畢竟也是比“破門而入”時的要夸張到不知道哪里去……
……那倆東西很重,這兩人力量很強,是個思路正常的家伙恐怕都該有這么個反應;于是乎,在這種“正大光明”級別的“提醒”下,眾位人類……體驗了一把長短不一但均不算太長的“迷茫期”——再之后,嗯,他們的反應終歸還是相當迅速,至少最長不過兩秒,他們就進入了那堪比雞飛狗跳的“反應期”——靠近門的幾乎是立刻就跑了,靠近柜臺的一時間倒也不敢輕舉妄動,誰叫走廊太窄那兩位并排一走便幾乎讓人穿不過去?至于踩沙發(fā)踩桌子……那么吸引注意力直接“自斃”豈不是還會死得更“美麗”?事實上老實說若這倆闖入者是普通人的話,這似乎也沒什么大不了甚至直接撞開他們逃跑憑常人的神經(jīng)怕也是同樣來不及追來不及反應……可那兩位雖不高但異常壯碩的身材也且不論了,看看那砸出了巨響的兩大東西……
……千萬別忘了,若那單單只是兩個“東西”,普普通通的東西,又怎可能讓所有顧客同一時間受驚?而且這可是一群查資料專注得連“破門而入”都能“無動于衷”的家伙,碰上這種情況,就沒人會想到那兩位只是單單跟這店老板有什么聯(lián)系?好吧事實上雖然“心照不宣”,但這些家伙的第一反應確實是那兩位只是想來找這一名店老板的麻煩而已——是的,只是來找他麻煩而已,理論上應該不關自己的事才是,可誰知他們丟在柜臺上的卻是兩具尸體……
……嗯,在這種情況下還認為自己待在這里不會受到波及,這想法真他娘的是無比合理……
因此,所有人,所有“客人”,幾乎是瞬間就相當理智地選擇了“逃命”,正如他們先前一齊查資料一樣顯出了極為“異?!钡摹敖y(tǒng)一”;當然,值得一提的是,不幸坐得稍靠柜臺被那兩位攔住的客人們一時間當真顯得極其尷尬,逃也不是繼續(xù)待著也不是,也幸虧對方的目的不僅僅只是扔那兩個東西而已,他們還在一步一步慢條斯理地在向柜臺逼近——近乎是剛從自己的沙發(fā)邊走過,慘遭攔堵的那幾位就會趕忙竄出去直奔店門,當著你的面我不敢賭誰知道你會不會直接捏住我掐死以圖彰顯自己的破壞力?但既然你都從我身邊走過了……
……雖然那乍一聽很冰冷無情,但抱歉了店老板,他們是來找你的我自己小命也要緊……
“…………”
如果能開口交談,芯啟也許會回上這么一句,那就是沒關系我理解但之后別怪我把你腦袋擰下來當球踢;事實上,他現(xiàn)在的情緒已然陷入了一個異常……“詭妙”的境地——怪奇到什么程度呢?看著那倆身影氣勢洶洶橫上來走過一條沙發(fā)跑一條沙發(fā)的人出去,他硬生生感覺自己像是在參加一場奢華無比配了無數(shù)炮仗的彩禮,雖然那炮仗人走過之后才放讓站在正前方的自己根本看不清……
……好吧,他壓根沒看,只是憑聲音在判斷店內(nèi)的情景而已;直到那兩位已然逼近柜臺最后一名客人也逃了出去,他才慢慢抬起頭,手頭上卻是毫不停歇地關掉手機并將之放到柜子里面去——那不是偽裝,更不是虛張聲勢,光從血腥味芯啟都認得出來那就是人的尸體甚至還新鮮得緊——但他依舊使用了不緊不慢的態(tài)度,事實上他也確實快不了,雙方均是人體素質(zhì)的極限均不會給對方太多的反應時機,至少動作一急讓給以為要“掏武器”什么的導致戰(zhàn)斗直接開始,想想他得“開柜子放手機合柜子”而對方只需要直接攻上去……
……他反而不容易保住自己的手機……
簡而言之,面對這種情況,“急”的實際效果甚至還不如“不急”——所以說,依舊保持著慢條斯理,芯啟文質(zhì)彬彬言辭得體地開口,卻依舊難以避免地發(fā)出了空靈乃至近乎“無物”級別的聲音:
“你真不知道,這樣會讓我很困擾?”
“你先讓我困擾的?!眱扇艘煌f話,語調(diào)分外一致——有意思的是雙方的形容詞全都是單數(shù)用語:“你,先泄了密!”
“是啊,我先泄了密……可我之前為什么不知道你會在柏林?”表情沒變,神態(tài)沒變,但芯啟就是忍不住要發(fā)出那種聲音——一時間,對方甚至在懷疑他到底有沒有開口講出東西:
“還有,也不怕你們說什么,那一位先前問我的是‘梧桐’與‘銀杏’的信息……干你屁事?‘棕櫚’??!”
“……那么抱歉?!边€是一致的語調(diào),恐怕也只有芯啟阿九這種感官極其靈敏的人,才會分辨出那一絲絲微弱無比的差距——但有什么問題?這差距小得什么角度上都提供不了說服力:“我們找錯人了,下次再……”
聲音戛然而止,無論如何,對于那兩雙敏銳無比的耳朵來說,這算是一小會兒難能可貴的清靜;而至于這清靜是怎么來的呢?那自然還得靠他們自己去爭取……
……說來也確實巧,當這兩位……“棕櫚”,闖入進來的時候,九兒正閑著沒事坐在沙發(fā)上自個兒翻看著書籍——是的,早一會兒晚一會兒,也許她都會站起來自愿幫別人倒水從而錯過這個近乎是“完美”的時機——但正因為當時她坐下了,才硬生生避過了“棕櫚”的注意,才能在他們那跟芯啟短暫無比的交談中,起身走到門口將這兩人的后路完全封閉……
這舉動,絲毫不依賴于芯啟的命令——在她眼中,也同樣散發(fā)著異常猛烈的怒意!
“我的態(tài)度很明確,不干擾顧客,我不會怎么管你?!泵腿婚g的,芯啟卻也是將手搭在了兩位“棕櫚”的肩膀上去——他剛剛還坐在柜臺后面,而“看到九”再到“震驚”,“棕櫚”其實也只花了零點三秒而已:“但問題在于,就是這么……這么簡單的一個規(guī)定……你們怎么都沒腦子一樣的搞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