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先前那多少有點“對不上號”搞得有些尷尬的話，芯啟這一回的反應(yīng)可就相當(dāng)“決絕”了——他愣是理都不理，就這么自顧自地朝階梯方向行去，好似完全沒“聽”到那聲音一樣；但也還真的算巧，沒走出兩米那聲音便再次冒了出來，依舊“年輕”但這一回的語勢卻同樣顯得有些焦急：
“謝謝……物歸原位……”
“……！”
好吧，倒是先不論那猛然間變得簡練乃至顯得“老氣橫秋”的用詞了，要說“信息”，這一回芯啟倒是掌握了不少——很關(guān)鍵，雖然從實際角度來看意義并不大——事實上別看芯啟一直都保持在了高度警戒的狀態(tài)，但那其實只針對在“四周依舊沒人影”以及“聲音的‘質(zhì)感’確實詭異”這兩點上——若說“原理”，這其實就跟“與一個人交談便會慢慢知道他是什么人”沒什么兩樣，雖然之前那位三言兩語還都是客套的情況搞得芯啟的計劃稍有點亂套……
……但這一回，他倒是能確定兩點了，雖然并非“同一個人”而且把握也只有六七成左右，但他確實能確定這兩點了——其一是對方并非“程序”而是“人”，亦或者說，“存在完整社交能力”的個體，“語氣”、“語境”一類的調(diào)配合乎邏輯且多樣而復(fù)雜；至于其二，則是這聲音確實不是聲音，雖然對方能識別自己的語言，但對于芯啟自身來講，他聽到的聲音其實并不是物理意義上的那種“聲音”……
……雖然今次的“目的”完全不一樣，但可別忘了，芯啟能用“蛙眼功”這種“自封感官”的武功，雖然這本便不是一套即刻就能施展的武功，但只要給點時間調(diào)整一下狀態(tài)，“不影響其他功能的情況下封閉掉單一感官”就他的功力而言并不難做到；而芯啟也確實這么做了，將“聽覺”的“閾值”調(diào)得異常高，然后他依舊能聽見那些空曠到險些找不到根本的語句……
……這不是通常意義上依靠“震動”傳播的“聲音”，而是“心靈感應(yīng)”，直接對意識所說的話——倒不至于讓芯啟感到奇怪，要知道人腦也是另一種原理的“電腦”，既然通常電腦都能“聯(lián)網(wǎng)”人腦又怎會“一定做不到”？只可惜“自然產(chǎn)物”的復(fù)雜程度怎么會小？再加上另一些亂七八糟的原因，至少在芯啟的世界中這方面的發(fā)展要提高“穩(wěn)定性”的話至少這個時代還是很難做到——人腦畢竟是沒有天生的“聯(lián)網(wǎng)器官”的，因此“程序”什么的姑且不提，這乍一看最“險要”的門欄便無異于在不接入硬件的情況下遠(yuǎn)程入侵一臺不能聯(lián)網(wǎng)的電腦……
…………
……某種程度上來講，這比直截了當(dāng)?shù)馗嬖V你“做不到”還要叫人絕望；而就算繞過這點，還有一個“尚未確認(rèn)，但存在跡象”的東西在芯啟的腦袋里額外轉(zhuǎn)了兩下——那便是對方“心靈感應(yīng)”的能力似乎是存在極限的，先前那“老頭”最后的“半句話”就是證據(jù)……好吧，算上這一位那……“猛然間變得簡練”的用詞，乍看上去會叫人做出這個判斷似乎也沒有什么大不了；但這就存在一個前提了，那便是若對方并不具備社交能力只是段“機械性”十足的程序，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倒反而并不奇怪，或者說，多出了個“刻意設(shè)置成這樣”的可能；當(dāng)然，并沒有十足的說服力，但若說對方存在完整交際能力至少會“焦急”地趕忙將話講完……
那“心靈感應(yīng)存在限制”這一點的可能性還是相當(dāng)高的——亦或者說，這世界上本就不存在什么完全篤定的事情，要說“推測”，除開存在固定答案的固定試題外能代入?yún)⒖嫉闹挥杏肋h(yuǎn)達(dá)不到極端的百分比可能性——要說芯啟先前推斷全錯碰上了個特別……“復(fù)雜”的“程序”的話，他完全不否認(rèn)這種可能，雖然那可能性確實小到在這時候也只有傻子才會心心念念地代入考慮……
“咔蹬——”“我不建議你往上走。”
啊——前腳剛踩上樓梯，順帶一提用著是前腳掌“踮腳走”的步法；但芯啟后腿還沒收，一個全新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中年聲色語調(diào)很成熟，與鞋尖地面的碰撞聲幾乎融為了一體：
“不建議你往上走了……不知道你聽不聽得到，但確實不建議?！?p> “……此話怎講？”
雖然依舊不認(rèn)為對面……那堆是人，但怎么說，若確認(rèn)是擁有交際能力的個體而且當(dāng)下里最方便的信息收集渠道確實是他們的時候，要說定下心嘗試去交談，對芯啟來說便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了；但僅此而已，誰叫尚未確認(rèn)對方是否可信？雖然仔細(xì)想想今天這一整天的事情都沒啥大不了的反正店鋪沒給自己“生意通知”……
“我們……晚上……會更精彩……”但對方的表現(xiàn)幾乎是瞬間就將芯啟稍稍擱置的那個推論給驗證了——詞匯開始支離破碎，語句也變得模糊不清，雖然依舊能分辨大概意思，但聽得出對方“說”得當(dāng)真是“竭盡全力”：“上……沒……”
“……你還是歇一會兒吧，這樣搞得我們都不輕松?！?p> 語句戛然而止，當(dāng)真不知道是支撐不住還是聽從了芯啟的勸告；但搖搖頭嘆息一聲，芯啟卻依舊是轉(zhuǎn)回頭直截了當(dāng)?shù)亻_始往山上邁步——誠然山區(qū)入夜早，但現(xiàn)在才剛過下午不久，你這調(diào)查都陷入“瓶頸”了還要我干等幾個鐘頭……當(dāng)然，他這回可就不是慢騰騰心不在焉地走著了，而是墊著腳尖開始逐漸加速，最終則變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奔跑”——很危險，誰叫臺階實在太窄？但就算如此，芯啟還是希望在入夜之前便能繞完山頂反回來，畢竟對方都說了，“他們晚上會更精彩”——誠然存在故意這么說然后默默準(zhǔn)備將他困死在這洼地直接襲殺的可能，但那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若說有能誰將自己留下，雖然那盼望略顯詭異略顯畸形……但芯啟可是真心實意地在這么渴望著的啊，就算那其中分別恐怕就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