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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那樵夫之后

第15章 百姓要遭殃了

嫁給那樵夫之后 半枝雪 2086 2021-04-17 23:35:24

  阿寶一下反應過來,徹底鬧了個大紅臉。

  “沒……我們還沒……”

  “那就奇怪了,按說你身體也養(yǎng)得差不多,該有了啊”,柳芽兒皺著眉頭尋思。

  她拉著阿寶的手神秘兮兮摸向自己的肚子:“我可有了,前兒大夫才診出來的,說是都快三個月了”

  說這話的時候,她臉上洋溢著無限嬌羞和即將做母親的幸福。

  阿寶驚異地嘴巴都合不上:“柳芽兒,你要做娘親了?”

  聽蕭大哥說,城里人家的女兒到了十五歲及笄才會出嫁,可惜這窮山村里,婆家急著傳宗接代,娘家急著嫁閨女,少養(yǎng)一年是一年。

  女孩子們十二歲就開始說親,有的十三歲就嫁人,像柳芽兒這樣不到十五歲就懷了娃娃的十分常見。

  可阿寶心里還是挺難接受。

  柳芽兒扎著羊角辮跟在她身后上山打豬草的情形,仿佛就在昨天,可今天她突然說,她都要做娘親了。

  明明,她自己還是個孩子。

  “阿寶姐姐,你怎么了?”

  “沒……”阿寶趕忙回神,嗔怪她:“那你還出來亂跑,我往常見村里懷孩子的婦人都可金貴了,活兒也不用干,一家子還僅著吃好的”

  “大牛哥也是這么說的,可我實在是悶不住,郎中說我身子骨好著,我就想找個人說說話”

  柳芽兒嘴上埋怨著,臉色卻嬌羞得通紅。

  “大牛哥憨厚老實知道疼人,你還說人家”

  阿寶輕輕在她臉頰捏了一下,調(diào)侃她,小姐妹兩個笑作一團。

  冬天黑得早,眼看又要下雪。

  半下午的時候,大牛來蕭家接柳芽兒回家,阿寶送到門口,目送小兩口手牽手離開。

  見柳芽兒一手撫著肚子一手挎著丈夫的胳膊,一張小臉兒上盡是甜蜜,她也不自覺笑起來。

  張家條件不錯,在村里算中等人家,家里有牛有地,大牛的爹娘也都是老實巴交的莊稼人,大牛自己又知道疼人。

  柳芽兒嫁到這樣一戶人家,幾乎算是山村女孩子最幸福的歸宿。

  更多的女孩子是像自己這樣的,被家里半賣半送出去,能撈個彩禮錢還能少一張嘴吃飯,至于嫁到什么樣的人家,那全看老天爺。

  而幸好,老天爺給她安排的是蕭澈。

  小夫妻漸漸走遠,阿寶正要關門回屋,突然看見蕭澈的身影,高高大大的男人正在上山,路過張大牛的時候還打了個招呼。

  她眼睛一亮趕緊重新將籬笆門打開。

  “你回來啦”

  小嬌妻笑盈盈站在大門口,上前接過他的褡褳。

  “嗯”,蕭澈進門,沒有和往常一樣關心她為什么站在門口,而是自顧自進了屋,將臟衣裳脫掉,倒水洗臉,然后拿著斧頭一言不發(fā)去了后院劈柴。

  “怎么了?”

  阿寶心里咯噔一下,覺得不對勁。

  她悄悄追出去,見她男人正在舉著斧頭大刀闊斧劈柴。

  傍晚天氣暗沉,昏沉沉北風呼呼刮著,天邊鉛灰色團團烏云正往這邊壓,好像下一瞬就會裹著風雪撲面而來。

  上次她見到男人這樣劈柴,還是被逼著娶自己為妻的第二天早上,她受傷昏迷不醒的時候。

  那時候還是夏天,他也是這樣高高舉著斧頭,眉目深沉大汗淋漓。

  阿寶忽然覺得,這男人不高興就會用劈柴的方式來表達憤怒。

  可是,他為什么憤怒?

  悄悄退回屋子,她小心翼翼打開褡褳,里面有五兩一錠的碎銀子和半貫銅錢。

  “這錢也不少啊”

  前兩天他從山上扛回來一只山狍子,當天他很高興,說這只山狍子最少能值五兩銀子,將狍子用粗鹽巴腌制好,簡單處理過。

  今兒一早他扛到鎮(zhèn)上去賣,不到晚上就回來了,銀子也不少,一切都很順利。

  那到底是為什么?

  阿寶將褡褳合上,蹬蹬蹬跑到后窗那兒透過窗子悄悄看他。

  ‘嘭!’

  ‘嘭!’

  他表情兇悍,底下的木柴仿佛不是木柴,而是仇人,斧頭高高舉起重重落下,圓滾的木柴碎成木屑飛了一地。

  阿寶要去勸勸他,又不太敢,只好就這么看著他,等著他。

  不知過了多久,蕭澈終于回了屋。

  阿寶從炕上下來迎上去,又不敢亂說話,一張小臉寫滿驚惶不安。

  蕭澈大手撫了撫她柔軟的發(fā)絲,長長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去桌邊了倒了碗水,咕咚咕咚喝下。

  “蕭大哥,發(fā)生什么事了?”

  蕭澈拿了條棉巾坐在炕上慢悠悠擦著汗,敲了敲她的腦殼:“說了你也不懂,還是不知道的好?!?p>  “你什么都不說,我怎么懂呢?”

  阿寶急死了:“你那么生氣的事,我怎么能不知道呢?”

  她也說不出什么大道理,講話也沒蕭大哥那么文縐縐好聽,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句粗話她是知道的,不管遇到什么事,兩個人要一起承擔才對。

  蕭澈沉默半晌,忽然面色凝重看著她:“阿寶,百姓要遭殃了”

  阿寶果然聽不懂。

  她不明白百姓遭殃跟蕭大哥生氣究竟有什么關系:“難不成青天白日的,還能有一大幫強盜把天底下的百姓都搶了不成?”

  在她僅有的人生世界里,沒有什么比強盜更可怕,如果有,那就是被強盜搶光銀錢。

  聽不懂,就無話可說,而蕭澈也不打算和阿寶多說,只是淡淡一笑。

  “好了,我也只是打抱不平出出氣,嚇著你了吧”

  “那可不?”

  阿寶點點頭,見他笑了才長長舒了口氣,“蕭大哥你可嚇死我了”

  晚飯比較豐盛。

  白面餅子,腌好的袍子腿肉,熬得濃濃的玉米糊糊,外加一碟子炒葫蘆干。

  山村人家,能有葷有素有白面餅子和糊糊湯的,算得極好極好的一頓了。

  阿寶邊吃邊笑著打趣:“幸好咱們家就兩個人,要是像柳芽兒那樣一大家子,這可吃不起”

  蕭澈喝了一大口湯,不解問:“吃不起?”

  “那當然,你以為人人都像咱家啊,說不得等將來……”,孩子多了也吃不起這么好的。

  阿寶話說到一半臉紅了起來。

  好在蕭澈沒發(fā)現(xiàn)異常,人高馬大虎虎生威跑了一大天,男人餓得像頭老虎,白面餅子吃了五六塊還沒飽。

  阿寶吃了半塊,又把手里剩的半塊遞給他。

  “蕭大哥,我想和你商量件事”,阿寶鼓了鼓了鼓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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