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父母雙亡。
幼小的男孩高位截癱,脖子之下沒有知覺,孤零零的躺在冰冷的充滿死寂的病房中。
年復一年,日復一日。
沒有歡聲笑語,更沒有親人友人的陪伴,有的只是來自親人授意的嘲笑與諷刺,挾帶著心靈的恥辱、肉體的折磨和精神的創(chuàng)傷。
黑色的眸子漸漸的失去了色彩,最終成為了一片空洞。
期盼在孤獨絕望中死去。
死亡在此時也成為了一種遙不可及的奢侈。
原以為就會這樣一只到自然死亡,只是后來不經意間得知了父母車禍死亡的真相。
憎恨與仇怨便像是雜草一樣不可遏制地瘋狂生長,直到淹沒了他的整個世界。
內心的黑暗喚醒了沉睡在地底下億萬年的某縷殘魂。
以自身魂魄為祭,換取了強大的力量,只為這一世得以報仇雪恨。
回歸現(xiàn)實,余諾只感覺自己的心臟顫抖的厲害。
單單只是看到這些畫面,就讓她感受到了無盡絕望與孤獨。
任窗外日月交替,狹小的房間內,擁有的只是無法言語的孤獨,絲毫不能動的身體和被無盡的仇恨與折磨一點一滴的蠶食著靈魂。
只是這樣想著,余諾就感覺自己一天也過不下去,更別提在床上孤獨的躺了十多年的景筠。
如果換成她,也恨不得手刃仇人,食其肉,剝其皮。
“所以,是景高義?”此時余諾的眼角眉梢都掛滿了寒霜。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景筠卻是聽懂了,卻沒有回答。
就在剛剛,余諾看到他的記憶的同時,景筠整個人仿佛又經歷了一遍那暗無天日的過往。
無法言說的孤獨和怨恨差點再一次的吞噬了他的內心,殺意完全不可抑制的洶涌而出。
即便過了這么久,那些內心深處不可見光的傷痕依舊血淋漓的。
也不可被任何人碰觸,尤其是眼前這個女孩。
但是女孩的下一句話,卻讓他心臟猛地顫了一下。
余諾一字一頓認真的說道,“死亡才是解脫,而背負著最害怕的東西一直活下去,才是最猛烈的報復。”
景筠攥緊了手指下意識的松了松,先前紊亂的情緒逐漸平息了下來,最后那雙赤紅色的眼睛緩緩的恢復了黑色。
“剛才我沒想殺掉他,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死了還真是便宜他了。”
此時景高義正疼的滿頭大汗,滿腦子都在想著怎么保住性命逃跑。
只聽到景筠說出殺掉兩個字,他猛地抬頭,還以為景筠要在這里殺了他。
整張臉在忽明忽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的猙獰恐怖。
“景筠,你父母的骨灰還在我手里,如果你殺了我,你就永遠都別想知道骨灰的下落。”
余諾從來沒有恨一個人如此咬牙切齒,這景高義真是壞的沒有下限了,心肝脾臟都黑的流油了。
竟然拿著死人的骨灰來要挾!
“我父母的骨灰……呵……”景筠臉上露出一抹寒厲的笑,嘴角泛起一絲譏笑,“你那骯臟的手也配碰觸?”
景高義心中一個咯噔,“你……你不可能找到的,你撒謊!”
他明明已經將骨灰盒藏在一個只有自己知道到秘密地點,極為隱秘。
這是他最后要挾景筠的手段,也是最有效保命的手段,景筠不可能拿到。
其實景筠早就知道景高義偷走了父母的骨灰,為了找回骨灰,所以他才一直沒有動景高義。
說起來他這個小叔真是個人才,竟然將骨灰盒藏在了爺爺為自己選好的空墓中,卻也著實費了他一番功夫。
一旁的余諾見景筠毫無動容之色,心中松了一口氣,
盯著景高義幾近癲狂又狠毒的臉,一個邪惡的報復念頭在她腦中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