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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魂耀長空

第三章:風(fēng)蕭蕭兮易水寒,一將功成萬骨枯

忠魂耀長空 寒笙依依 3195 2020-04-29 19:07:09

  君臣一行人浩浩蕩蕩往定安王府的方向行進,途中遇到百姓,知曉是去往何處,也自發(fā)放下手中活計,跟隨在后,越是接近定安王府,人數(shù)也就越多。

  也是一場天下奇景,后世所津津樂道的故事。

  定安王府門前,祁言穿著一身黑衣,靠在門柱子上遠眺。

  視線中漸漸出現(xiàn)小皇帝等人,祁言驟然轉(zhuǎn)身,向府內(nèi)走去。

  大臣中有眼尖的,好像看見了祁言,這危急存亡的時候,也顧不得君臣之禮了,大喊一聲:“祁小將軍,等等,等等?!?p>  哪里知道,祁言聽見這話,反而越走越快,新近幾年入朝的臣子有些埋怨,而一些老臣子卻暗自嘆了口氣。是這所有人負了祁家,負了祁言啊。

  小皇帝有些不知所措,轉(zhuǎn)著腦袋看著左右的大臣。見大多數(shù)人都是低著頭不語,小皇帝急忙向前跑了幾步,拉著祁言袖子,奶聲奶氣地說道:“你就是祁言嗎?”

  祁言扯了扯自己的衣袖,見小皇帝拉得緊,也就沒有硬扯,但也沒有回答小皇帝的話。

  小皇帝見狀,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似在回憶什么,然后狀似很嚴肅地看著祁言:“如今國事危急,卿如果助南啟度過此難關(guān),定可封妻蔭子,光耀門楣?!?p>  小皇帝說完還偷偷笑了一下,有些沾沾自喜,他記得之前只要他父皇這么說,聞?wù)呓苑滞飧屑ぁ?p>  不料,祁言聽見這話,竟是大笑連連,良久才止住笑聲:“封妻蔭子,光耀門楣?哈哈哈,可臣,無妻無子。臣根本連家都沒有,又有什么門楣呢?”

  一股悲涼的氣息縈繞在祁言身上,小皇帝一時不知道怎么接話。

  看祁言這意思,估摸著請祁言出征是沒希望了,現(xiàn)場陷入久久地沉默與哀傷。

  突然,遠方馬蹄錚錚,眾人下意識地抬頭。

  只見,有上百人身著鐵甲,駕著快馬向著定安王府的方向疾馳而至。

  天子腳下,何來如此人馬,君臣心頭一駭。

  待這幾百人到了定安王府門前,紛紛下馬,隨駕而來的天子近兵急忙將小皇帝牢牢護在身后。

  卻見,為首的一人,急急向前一步,朝著祁言半跪行了個禮,后面的人也都跟著行了禮:“少將軍,幸不辱命,三年來,祁家軍已經(jīng)重建完畢,屬下已按照少將軍的命令,讓大軍分批趕往邊境,屬下帶領(lǐng)這三百人,特來迎少將軍?!?p>  來人似乎很激動,言語間有哽咽聲。

  祁言虛扶了一下來人,鄭重地說道:“宋副將,辛苦了?!?p>  哪知,明明是三十余歲的漢子,經(jīng)歷多少生死惡戰(zhàn)沒有哭,這三年把全軍覆沒的祁家軍重建經(jīng)歷了多少辛苦也沒有哭,卻因為祁言簡簡單單一句話,嚎啕大哭。

  祁言不禁一笑:“宋守啊,都成副將了,下邊這么多屬下看著呢,怎么還當是偵查兵那會呢。”

  宋守聞言嘿嘿大笑了起來,依稀記得當年剛?cè)胛榈臅r候,一心殺敵報國,哪知竟被分到了偵查兵那里,一年下來,戰(zhàn)場都沒去過。有日實在難受,就尋了沒人的地方,傷心落淚。

  正傷心間,就見到了一個紅衣少年,看著十分稚嫩。

  就是這個看著不到宋守胸口的少年竟然大言不慚,說他接不過二十招。

  當年的宋守也正是年少輕狂的年紀,學(xué)了十幾年的本領(lǐng)沒有用武之地,本就夠憋屈了,哪受得住這乳臭未干的小孩子的氣,當即掄起一年來都未曾用過的大刀。

  本以為小孩子不論力道還是招式都不會對他造成威脅,誰知,第一招少年手里的長槍就震得他的刀險些脫手。

  最后他用盡全力也不過接了十招而已。

  少年輕笑:“招式不錯,差在對敵經(jīng)驗上,好好當你的偵查兵,什么時候能接我二十招了,我推薦你進先鋒營?!?p>  說著還不待他答應(yīng),少年已走出很遠,突然,少年回頭:“哦,對了,我叫祁言,你打聽打聽就知道我在哪里了?!?p>  后來,宋守知道了那日的少年時定安王府的世子,是祁家軍的少將軍。耀如明星,驚才艷艷,百年難遇的天才少年,文韜武略,身法謀策,舉世無雙。

  宋守沒有去找祁言,他想憑自己的努力站在這個少年的身側(cè),每日偵查他都格外用心,其余時間也都用來練武。

  終于,他用了五年的十年,成為了這個少年的副將,隨少年出生入死。

  直到三年前,那一戰(zhàn),實在是太慘了,哪怕祁言天縱奇才,用兵如神,可是敵我雙方兵力太過懸殊,祁家軍幾近全滅才換得那一勝,換得南啟得以未曾亡國。

  可是,這朝廷,北柝一提互通友好,便喜不自勝的答應(yīng)了,北柝提出希望祁家軍不在,南啟先皇忙不迭的應(yīng)了下來,竟連為國捐軀的將士親眷的撫恤金都沒給。也不想想沒了祁家軍,南啟江山怎會安穩(wěn)!

  祁言當時也是失望透頂,吩咐宋守暗中重建后,連京都都沒回,便不知去向。

  直到多日前,北柝揮軍南下,宋守正不知怎么辦之際,就收到祁言的消息,命他暗中帶領(lǐng)所有人馬奔赴前線。

  宋守三年未見祁言,也是思念得很,便擇了三百人來此提前守候祁言。

  宋守招招手,下首的八人連忙上前,只見這八人都拿著一個包袱,走到祁言前,一一站定,打開包袱,俯下身子,雙手向前,從頭看去,依次是銅盔、護項。護膊、戰(zhàn)袍、護胸、銅鏡、戰(zhàn)裙、戰(zhàn)靴。

  祁言看了要宋守,宋守道個“請”字。

  揮手間,紅色盔甲著身,金光閃閃,威風(fēng)凜凜,銳氣逼人。有千軍萬馬吾亦往矣的威勢。

  風(fēng)吹動紅色戰(zhàn)袍,祁言立在眾人前面,不怒自威。

  三百人見狀,齊聲高喊:“拜見將軍!”

  是的,喊的是將軍,而非少將軍。

  這一番動作,直看得那邊君臣直發(fā)懵,良久未曾反應(yīng)過來。

  祁言擺擺手,讓三百將士在此等候。慢慢走到君臣面前,小皇帝剛要說句什么,祁言卻走過了小皇帝,來到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臣前,行了個后輩禮。

  “祁言當時年少,不知輕重,唐突了老大人,實在抱歉,祁言走后,還請老大人將樹重新挖回去?!?p>  紅衣灼灼,除此君,天下誰堪著紅袍?

  正是十八九歲的祁言,褪去了稚嫩,更顯風(fēng)華無雙。

  依靠在小巷子的墻頭旁,旁邊靠著同樣年紀的四五個青年。

  祁言挑挑眼皮:“查清楚了沒有?還有三日就是相思的生辰了,哪里有十年以上的紅豆樹?”

  “言哥,是真沒有哇,京城附近的都是還沒結(jié)果的”一個青年說道。

  “是啊,鄖陽倒是有,就是太遠了,時間來不及,言哥,要不,就給嫂子送棵小樹吧?!庇忠粋€青年建議

  “傻啊你,嫂子最沒有耐心了,那么多年才結(jié),嫂子不得把樹砍了?”第三個青年拍了下剛才說話的青年。

  “我倒是知道有個地方有”最后一個青年看向幾人。

  幾人都看向說話的青年:“猴子,快說。”

  被稱為猴子的青年沒有理會七嘴八舌的幾人,而是看向祁言:“言哥,這京城是沒有十年生的相思樹,卻是有五十年的呀!”

  “你是說?”祁言瞇瞇眼睛。

  其余幾個青年聞言一愣,給了說話青年一拳:“可以呀,猴子,竟然敢打你家老祖宗的注意?!?p>  沐國公侯擎與夫人伉儷情深,大婚那年與夫人共同種下紅豆樹,五十多年,把這紅豆樹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打個比方,就是讓他在侯鈺這個重孫子和他那棵樹之間選一個,都不用想,必然是后者。

  最終,祁言還是伙同這幾人,連夜挖了侯老國公的樹,送去了洛相思家里。

  想到這里,祁言面上掛笑。哪知相思卻怪他太傻,是啊,他們還有月余便大婚了,這樹栽在洛家,算是什么事?

  于是,幾個人又趁著天還沒亮,想要把樹運到定安王府。

  這來回折騰,正遇到侯老國公帶人找偷樹賊,抓了個現(xiàn)行。

  后來,祁言咬死不承認,老國公也沒什么辦法,就是害得侯鈺被他太爺爺打個半死。

  想到這些,祁言以為老國公會很樂意把樹要過去,卻聽見:

  “挖來挖去的,你當是土豆啊?”

  祁言不由得輕笑:“自然不是,祁言只是覺得老大人年歲已高,這么天天晚上爬墻的,怕您有危險?!?p>  侯老頭臉上有些過不去,左右看了眼,沒看到什么東西,竟然直接把官帽摘了下來,狠狠地往祁言身上一砸:“我不管,反正啊,這樹,我是不要了,你自己管去吧。還有啊,侯鈺那小子,三年前執(zhí)意跟你去前線,我可就這一個重孫子,你可得好好回來,給我當重孫子,賠我!”

  祁言久久沒有搭話,半晌,才開口:“總之,老大人還請保重身體!祁言就此別過?!?p>  回身,祁言隨手找來一個小兵:“給你任務(wù)?!?p>  “將軍請吩咐!屬下誓死完成!”

  祁言拍拍小兵的肩膀:“沒有那么嚴重,我在這府內(nèi)的紅豆樹下藏了兩壇酒,你去取來,這一路保護好酒便算完成任務(wù)了?!?p>  小兵取來酒的時候,宋守正牽著一匹白馬,走到祁言身側(cè)。

  隨著祁言躍馬而上,三百人皆上馬整裝待發(fā)。

  白馬、紅袍、少年郎,此行是天涯。

  待祁言等人離開視線,君臣看向侯老國公,面露不解。

  侯老頭看向遠方:“天家負祁家,祁言不負江山。此一戰(zhàn),不用皇室一兵一卒,非為天子,為的是百姓,為的是山河?!?p>  

寒笙依依

我看小說的時候就不喜歡等,我就一起都發(f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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