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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深處

91.

溫柔深處 花藜同學 94 2020-11-27 03:52:56

  “看來,你并沒來看過他,”蘇柔輕聲的笑。

  “老實說,我已經(jīng)不記得你的樣子了?!碧K柔伸出手,給照片上的小孩擦干凈了臉。

  男孩比當時離開的年紀要小一些,看起來是剛上初一的樣子,大概是沒有再近時間的照片。相片上依然是一個寸頭,有些微黑的臉,和一副不太高興的,屬于那個年紀的倔強神情。

  蘇柔另一只手仍拉著盡深,然后拉著盡深鞠了一躬。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的原因?!?p>  “如果有下一世的話,希望你已經(jīng)早早投胎的,比這一生過得更幸福。”

  ......

  北墓很是偏遠的地方。

  蘇柔來時叫出租車等著兩人,看望過了兩位逝者,又原路返回了。

  車上的盡深始終一言不發(fā)。

  蘇柔也不和他說話,車行一半,香香打來了電話。

  盡深能聽見那邊小鳥一樣嘰嘰喳喳的叫聲。任導(dǎo)公司發(fā)出的公告撤回了,但是蘇柔找小羽發(fā)出的視頻也在不斷被封殺,很快撤出了熱點。聽電話里的意思,蘇柔將一切都交給香香了。

  香香很樂意,決定擼擼袖子,大展身手一番。

  蘇柔在遠離市中心的小地方定了一家民宿,盡量減少不必要的麻煩。第二天太陽升起,又將盡深叫了起來。

  “再帶你去一個地方?!碧K柔毫不避諱給她開門的盡深穿著睡褲,上身只穿了一件跨欄背心,目光幾分欣賞的看著盡深裸露的胸膛說。

  盡深用“砰”的一聲關(guān)門聲,回答了她。

  兩人在附近小攤吃了熱乎的豆?jié){油條,蘇柔找到一家超市,買了牛奶和香蕉桔子,幾盒鮮切果盒。

  “兩位去哪?”出租車師傅說。

  “泰安敬老院。”蘇柔報上地址。

  這次盡深依然低著頭,沒有看向蘇柔,這次猜到了結(jié)果。

  “你的知名度還不太夠啊?!碧K柔坐在盡深旁邊,聲音極低的說?!皟商炝硕紱]有人認出你?!?p>  盡深將面上的黑色口罩摘掉?!澳阆M?.....”

  他也聲音極低,但話還沒說完,口罩又被蘇柔拉住了,掛回他那只耳朵上。盡深將目光移回窗外。

  出租車行了約二十分鐘,來到一座還不錯的療養(yǎng)院門前。

  要走進黑色柵欄門時,一位門衛(wèi)出來將兩人攔住了。

  “我探望羅素蘭奶奶,之前打過電話的?!碧K柔道。

  盡深不知道她什么時候打過電話,反正是在自己不在場的時候。

  “麻煩您您稍等一下。”門衛(wèi)進去打了個電話,很快,從院子里走來一個女人,穿一身白大褂。

  “玲姨?”蘇柔不確定的喚了一聲。

  “是我,跟我來吧。”女人笑笑,領(lǐng)兩人進了門。

  療養(yǎng)院是一棟三層白色建筑,看起來潔白干凈,像是新建不久的建筑。院子里綠化也不錯。已經(jīng)入秋,姹紫嫣紅的花朵開在花池中。

  院子里有老人坐在長廊聊天。也有人被穿護工服的年輕人推著在小路上散步。有幾個爺爺在草坪中央的石桌前下棋,很多老人圍觀,有幾分熱鬧。

  玲姨一路領(lǐng)二人穿過前院進了樓中。

  “羅奶奶身體怎么樣?”蘇柔輕聲問。

  “挺好的,一直不錯。不過這里,是早就治不好的了?!绷嵋讨钢缸约旱难劬?。

  蘇柔回頭看盡深。

  “見過面嗎?”

  盡深搖搖頭。

  玲姨推開一扇白色房間的門,一位老人對著窗坐在床上。

  老人穿一件淺棕色羊毛衫,從領(lǐng)口能看見里面還有幾件衣裳,但微馱著背,即便穿了很多層,還是看得出很瘦弱。

  一位護工彎著腰,給奶奶擦臉。

  “羅奶奶。”蘇柔將手里一袋果盒放在桌子上,走了過去。盡深將牛奶和香蕉桔子放在旁邊。

  奶奶回過頭,有些茫然的微張著有些干澀的唇。有些干癟的眼眶里是一雙正常的老人有些犯灰的瞳仁,但是沒有聚焦在蘇柔這里。

  “我們是朱兆的同學?!碧K柔俯下身輕聲說。

  奶奶似乎怔了片刻,然后拍拍旁邊的床,露出微笑。

  “快坐,快坐。”

  蘇柔挨著奶奶坐下來。

  “你們是...那孩子的同學?”

  “是的奶奶。”

  蘇柔答的自然。盡深站一旁看著她,心里暗暗琢磨,即便是老奶奶目可視物,也絕對不能在蘇柔臉上看到任何破綻。

  “你們是...他的同班同學?”

  “是的?!碧K柔將手放在奶奶的手背上,“那時候我們是關(guān)系還不錯的同學?!?p>  “哦,哦?!蹦棠炭雌饋矸磻?yīng)有些慢。

  “那時候,朱兆和您。”

  “奶奶,我們帶了一些牛奶和水果,您吃的時候讓玲姨拿給您。”

  “唉,帶什么東西呀,你們還是小孩呢?!崩先宋罩K柔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盡深又發(fā)現(xiàn)了奇怪的觀感,好像蘇柔一直都是這樣溫聲細語的說話來著,但是從前從未在這樣的語調(diào)里聽出她是一個親切溫和的人。

  “您在這里,生活著習慣嗎?”蘇柔不知道盡深在想什么,依然平易近人的問奶奶。

  “習慣,習慣...”

  “這里人多,熱鬧,說話的人多。什么都不用自己干,有人照顧。我挺好的。挺好的。”

  蘇柔點點頭,“您在這邊吃得慣嗎?”

  “吃得慣?!崩先溯p輕撫摸著蘇柔的手,也低著頭。

  “這里飯食很好的,昨天還給我們做了,昨天...做得什么來著...”奶奶有些想不起來了。

  “想不起來了嗎?”

  “是啊...”羅奶奶灰心的揉了揉滿是褶皺的臉。

  “嗯...米飯嗎?炒菜,燉菜,饅頭,還是面...”蘇柔漫無邊際的猜測著。

  “那個孩子...”羅奶奶似乎提起另一個話題。

  “您說?!碧K柔便安靜著,等著奶奶說。

  羅奶奶嘆了一口氣,似乎是知道旁邊是窗,那里有光亮。向著窗的方向,目光投往無盡的過去。

  “我不會養(yǎng)小孩啊,把那個孩子養(yǎng)成了那個樣子。”老人回憶過去仍然一臉悲傷。

  “他在學校,經(jīng)常逃課,跟同學打架,這些...都是你們班主任老師和我說的。不然,我什么都不知道?!?p>  “他跟同學打架,是幫朋友打抱不平,他是個很仗義的男生?!碧K柔說的話,依然讓盡深覺得十分可信。

  “是嗎?”

  “是的,奶奶。”蘇柔也拍拍奶奶的手。

  盡深站在旁邊,和角落里的晾衣架沒有什么區(qū)別,盡管蘇柔說得再離譜他也一言不發(fā)。

  “對吧?”蘇柔回頭突然看著盡深。

  “嗯。”盡深只好悶聲答應(yīng),“是的?!?p>  “他不是壞孩子,他在家一定也很愛您吧,那時候他跟我們說,您一個人照顧他長大很辛苦?!?p>  “在家啊,他確實是個好孩子啊?!绷_奶奶露出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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