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的主人恰是小伙計董安,吳鑫一聽便想到了周天一,幾人跟著他速往事發(fā)處。
一樣的巷子,一樣的場景。天道有輪回,這次堵在里邊被胖揍的換成了周天一。
箱子狹窄逼仄,看熱鬧的不嫌多,吳鑫上竄下跳才得見里邊人的真容。
眾人多是小聲嘀咕,卻有個腰纏抹布,小廝模樣的在大聲叫好。
吳皺緊眉頭,手背輕磕小廝的肩膀,他好奇地轉過頭來。
“喂,這位兄臺。人在里邊打架,你這么高興做甚?”
小廝對著他上下打量一番,伸手朝巷子里指指點點,
“客官,你有所不知。挨揍的那周天一,是咱鎮(zhèn)上鼎鼎有名的壞東西。他老子不是好人,他這當兒子的更不是東西?!?p> 吳鑫有些汗顏:“他再壞,畢竟也是個孩子。熊孩子么,誰還沒做過~”
“唉,不是的,”小廝打斷了他的說話,“這小子,明明家里有的是錢,卻隔三差五的到我包子鋪偷東西。前幾天剛被我逮過,狠狠打了一頓。今天他又手癢,惹到了碰不得的硬茬子,活該。”
回想起周萬四怒火攻心,來學堂算賬那副模樣,吳鑫盯著包子鋪小廝,幽幽問道:“你,你真打過他?”
“沒沒,客官您聽錯了。”
小廝似是明白了言多必失,一溜煙沒影了。
“砰!”
一聲響動,看戲的人群驚呼著四散而逃,
“出人命了,快,快走?!?p> 周天一像沙包般被丟到了巷子口,只見得出氣,地上拖出條鮮紅的血跡。
幾個虎背熊腰的壯漢還要再動手,賈老實急急沖上前,護在了周天一身前,
“別打了,你們別打他。天一,醒醒?!?p> 吳鑫早一步擋住他們的去路,吩咐道:“雙兒,快去找鄭大人?!?p> 行兇的一伙突然站開分作兩邊,中間露出一人。
此人十七八歲年紀,身著金色華服錦袍,面若冠玉,眉宇間貴氣逼人。
吳鑫沒想這廝的英俊灑脫竟不在自己之下。
“就是你,指使手下當街草菅人命?”
華服公子眉頭微蹙,淡淡道:“話不可亂說。這人偷我東西,孩童頑劣,我代他大人略施管教而已。我是軒轅璟,你是何人?”
“我是他先生,既然人也教訓了,閣下也沒有損失,這事就這么過了,如何?”
軒轅璟不知從何摸出把紙扇,一搖一晃。看得吳鑫煩悶不已,這天也不熱,扇給誰看呢。
“這孩子為他的愚蠢付出了代價。但是你這教育無方的賬,怎么算?”
看來這事是沒法善了了,吳鑫讓賈老實先行帶周天一離開。
他束緊衣帶,背過手將袖子悄悄掩好,走到軒轅璟跟前,
“那軒轅少爺,你想怎樣?”
“我~”
吳鑫沒等他說完,身形壓上,雙手直鎖他咽喉要害。對方人多,他只要能擒賊擒王,就能有勝算。
軒轅璟失算了,他沒料到這文質彬彬,自稱先生的家伙如此野蠻。急退數(shù)步,還是挨了一下。
吳鑫失算了,這軒轅璟錦衣玉食的,看似弱不禁風,功夫卻不弱。只占了點便宜,自己就被左右壯漢擒下。
“呼~呼”軒轅璟用修長的手掌揉揉左眼,痛呼出聲。那兒紅腫了一圈,眼里也滿布血絲。
“疼么,這還不夠你給那孩子的萬分之一。我最見不得你們這些惡棍地痞,哎呦~”
兩邊人等擒住他肩膀狠狠下壓,吳鑫仿佛聽到了自己的骨頭錯位聲。
“放開他?!?p> 軒轅璟下令,左右自然照辦,他丟掉扇子,后退一步,招招手:“出頭鳥是吧。來,我這惡棍給你個機會。打贏我就可以走?!憋@然他也動了真怒。
吳鑫得了解脫,活動下雙臂,瞅見這貴公子的架勢,心道不好,是個練家子。
他略微蹲下,手拂過地面,腳下一蹬,閃電竄出。
“忍你很久了,一個勁在那裝啥,有我?guī)浢?!?p> “來啊,連我爹都沒有打過我,你是第一個,來?。 ?p> 言語交鋒,雙方都沒占到什么便宜。啪啪啪的一通亂戰(zhàn),拳拳到肉。
挨揍的是吳鑫,施暴的是軒轅璟,單方面毒打。
拼著挨了幾拳,他終于欺近了貴公子的身,大手一揚。
一把細沙自手中掠出,瞬間迷了軒轅璟的眼。吳鑫趁勢而上,與他纏斗在一塊,肉搏拉扯中軒轅的花架子功夫就沒了作用。
軒轅璟也硬氣,饒是被揍得嗷嗷叫,也沒喊手下幫忙。
吳鑫將他騎在身下,又一拳剛要轟出,卻覺得手上一涼,細密的霜粒浮現(xiàn)在手背,虎口,緊接著是掌心。
巷子口不知何時站了一人,須發(fā)皆白,面相冷峻,手中支了根鹿頭拐杖。
“鹿,鹿大人?!?p> 軒轅璟的手下明顯非常害怕出現(xiàn)的老人,
“你們就是這么保護公子的,該死!”
“可是大人,公子他~”
為首的壯漢還要解釋,鹿老頭將手掌輕飄飄印在他的心口。
一二百斤的軀干就這么倒飛出去撞在巷壁之上,口中不斷吐出鮮紅的冰粒,晶瑩剔透。
“璟公子,該回京了?!?p> 聽得鹿老發(fā)話,軒轅璟掙開身上的吳鑫,整理一番衣裝就要離去,臨走了身形還有意無意遮擋在他面前。
“鹿老,走吧,沒意思,這赤巖根本沒妖魔鬼怪?!?p> “公子先行一步,老夫解決點麻煩就來。”
“鹿老,不要!”
鹿福壽的手已經(jīng)扳開軒轅璟的身子,直面吳鑫。
吳鑫只見巷子口的老頭將拐杖重重望地上一戳,右手散放出璀璨奪目的光芒,肉眼可見的白色氣息自虛空出現(xiàn)匯聚于此。
“玄冰掌!”
此景如同有人拿了干粉滅火器噴自己,吳鑫想躲,奈何延綿不絕的寒氣包裹了身子骨。渾身凍僵,動彈不得。
刺眼的白芒閃過,一聲脆響,那簇霜凍氣息險險避過自己,擊中了身后的墻壁,沒想到這鹿大人只是虛張聲勢。
整個巷道寒氣逼人,地面濕滑不堪。“喀喀~砰”那面被直接擊中的石頭墻開裂破碎,瞬間化為齏粉。
吳鑫有些后怕,而鹿福壽還保持著發(fā)掌的姿勢,看到還在活蹦亂跳的吳某人,驚駭欲絕。
“鹿福壽,鬧夠了,趕緊走?!避庌@璟催促著離開。
鹿福壽先是一愣,感覺匪夷所思,緊接著驚恐萬分,恭恭敬敬朝吳鑫彎腰一拜,歉聲道:“抱,抱歉。晚輩獻丑了,前輩勿怪?!?p> 說著慌亂的退出巷子,全然沒了剛才的風度。
吳鑫走出來的時候,正巧碰見軒轅璟踏上華貴的馬車。
“教書的,有本事來忘憂京,我們再好好比劃比劃,本公子等你?!?p> 正說話間,另一輛馬車的簾子被撩起,露出一人。
中年人模樣,面目無甚特色,就是讓人瞧著萬分舒服,完全生不起敵意的那種。
他瞅了瞅軒轅璟,又看看呆立的吳鑫,重新回到馬車中。
“有點意思,鹿福壽的【玄冰掌】早已練得爐火純青,竟會對一個普通人失手。”
……
吳鑫再遇上賈老實的時候,他和周天一正坐在包子鋪大快朵頤。
“周少爺,您可別向周老爺告狀。包子管夠?!?p> “廢什么話,只管上,把我兄弟伺候好,什么都好說。老實,還想吃什么,哥哥我請了?!?p> 沒有上去打擾他們,吳鑫默默離開了。
……
橘村的夜晚分外寧靜,吳鑫取出墊書架的木盒。將繩套一圈圈解除,起開凝固的膠水,把祈愿取了出來。
筆桿上的指印消失了,筆毫似乎也比那日多了幾根。
“既然你不是什么窮兇極惡的妖怪,我大人大量,這便讓你入土為安?!?p> 吳鑫自言自語著,帶它來到屋后的風水寶地。
重新挖開那處土坑,除了草木灰,里邊還埋著張字條,他確定自己沒寫過。
取來一瞧,上書【蠢貨】二字,簡短有力。
吳鑫被氣的夠嗆,這祈愿真正是討厭至極,自己當初完全被愚弄了。
將它望地里一丟,找些牲畜糞便就要往上蓋。突然手心變得無比瘙癢,翻過手掌,幾個血淋淋的字跡不知何時印在了上面。
【大膽,你敢!】
吳鑫欲哭無淚,它陰魂不散,它又回來了。
奶爸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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