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班老師沒再說什么,暫且放過了這件事,雙方各自回去了??杀砻嫔系拇蠖?,并不影響心里的提防,他們回頭看我的那一眼,多半就是想記住我這個透明人,時刻注視我的一言一行。
但是,我不也該慶幸嗎?是我用著好學生的身份作掩護,才很快的解決了問題。
……
老班把這件事當做了一個烏龍,散這場著急的家長小會,抹了一把汗,就怕成為別人的學習之余的話題。
雖不會提及,可消息還是傳了出去,眼光和特指的言語大概都在我耳邊已經(jīng)說完了,這樣也好,至少不會再去影響一卿什么。
心中難過,不是因為被人說笑,而是我心里所向往的一種關(guān)系,只能在別人的嘲諷猜疑中存在。
這才是我最不開心要,亦是最不愿要的。
……
我還記得,送李芬出校門的時候,她說的那句話。
“還以為你有點福氣,被有錢人瞧上了,搞了半天只是同學。你也就這樣吧?!?p> 她搖了搖手就走了,不想讓我再靠近一步。
我在意這句話很久,不管是一卿的媽媽還是李芬,都在告誡我這樣的人就不會有這樣遇見。
……
我曾在琪子那里看過一本小說,在某天的下午,坐在座位上三個小時沒有挪過,直到把它看完。在那三個小時里,我把自己想象成最幸福的女孩。
在那天后,我不想承認浪漫的事情發(fā)生在一個女孩身上的概率不會讓我撞上,至少我清楚感受到,和他成為朋友的時間里存在過驚喜,有過幻想。
現(xiàn)實是,以前我破滅了灰姑娘的故事,剛剛又沒了對未來的遐想,我擁有的普通女孩的幸運也沒了。
曾經(jīng)以為除了寧苑,再有什么人來往都是我的幸運,可是自從一卿來到我的世界之后,琪子,也是從對立的人成了我的朋友,我便不再覺得不配有其他的好朋友。
他們當中不管是誰,我都不想離開任何一個。他們很珍貴,丟了誰我都會難過,沒人比我更難過。
有人不見了,我相信那是暫時的。
……
終究是青春期的敏感和猜疑,配合上一些不合時宜的暫離,我們關(guān)系只有字面上的校友。
……
此后,見一卿的次數(shù)不多,仿佛他也被那小黑屋關(guān)住了。
最后三個月,全部的老師早已全面復習過兩遍。
我從第一本書按照順序開始復習著走也已經(jīng)很多遍了。這是我最想要的,反復地集中于書里,不僅為熟知那些知識,能集中精力安安心心的學上一兩個小時,更是讓我不再亂想。
慢慢地,腦袋里想他的次數(shù)真的降了下來。
我和寧苑與往常無異,卻覺得少了些意思,那也只是對我來說。
琪子進步很快,不再墊底,臨近高考的時候,遲鈍的我總算知道為什么她要這么努力——為了考進和江垚同一所學校。還以為就是想為他變好一點,沒想她想得如此長遠。
“可那時已經(jīng)大四了吧,應該再實習?”
我稍微推算了江垚現(xiàn)在的年級,正是大學四年級。
“問題不大。在一起多久不重要,心在就好了。”
琪子看的開,笑容很純粹,對將來充滿了信心。
那時候說這句話并沒有毛病,因為是真心的,覺得事情很簡單。也不能說后來復雜了,其實只是心復雜了。
“還真是愛情飲水飽啊?!睂幵氛f。
“嗯……”
第一次聽見這句話后,贊同之余忽感悲涼。
寧苑說他是看電視劇學來的,還在很喜歡的時候,愛就能當飯吃。可是,后來相信這句話的人,這句話已經(jīng)被現(xiàn)實覆蓋了。
“是嗎?”我簡單的回了一句。
……
沒有了一卿的時光好像都一樣,可能是因為高三就是這樣,也可能是我的問題,是我把日子過普通了。
一晃眼,來到高考時。
何等幸運和一卿分在一間考場,我懷著激動的心又幸福的心,各自考試。
原以為,這是破冰的開始,可我們沒有說一句話,他考他的,我考我的,就像從來不認識。
交了卷,就算他走在我后面都不會叫我一聲了。
……
考試沒遇上突發(fā)的時候,沒有胃痛,沒碰上特殊時期,沒有家里人的煩擾。很順心,考的也不錯。
這不正是最好的高考狀態(tài)嗎?
考完的那天,楊百靈跟寧苑表白了??墒呛翢o疑問的,寧苑拒絕了她,可能是因為百靈她沒能找到真的自己。
要問為什么,寧苑只有一句,不喜歡,太討厭。
……
離別之際,班上的同學都在嬉笑,只有我混在其中抹眼淚。
寧苑來詢問過,被琪子打發(fā)掉了,還好他沒再來問什么,不然涌上難過可能都說不出來話。
寧苑和他怎么那么像,在同一天,一卿有女朋友了,遠遠看去很可愛的一個女生,和他同班的。
……
“別難過了,好好估分,填志愿才是最重要的?!?p> 琪子只安慰了我一句,她也能明白,難過時候的人不需要說太多話,只要默默的陪著就好。
我從不知道以后要做什么,只知道好好學習并沒有錯。高考完之后,又空了想法,該干些什么不知道,楞楞地給遠樂增加負擔。
估摸著一卿一定能進他想去的醫(yī)科大學,也會得到一個想要的專業(yè),這是我最后一次對他的自信。
毋庸置疑,他自然真的去了。
我為此猶豫了一下,構(gòu)出和一卿在大學相遇的畫面,不知道他會不會驚喜,我想我從那刻開始會一直驚喜著。
我一直在努力的學,就是等高考后在新的學校相遇,我能去他的學校,但是我沒有填。
我知道他在哪兒,那就是足夠。填志愿的時候,我退了,走了另一條路。
如果若干年后能回到這所學校,好像也不錯。
一卿就像是一道,會轉(zhuǎn)彎的陽光,盡管再曲折再暗的地方都能照到,這是他不知道的。倒是不會時常想起來,但每當這樣壓抑的時候我就會想起他。
“他過的很好吧,他一向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