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聽到消息的時候都快要嚇死了嗎?到底傷到哪兒了?可嚴重嗎?”
顏蘇瑤伸手在有卿身上試探的摸索著,有卿拉住她的手,笑著說道:“只不過扭傷了腳,不礙事的?!?p> “還好沒出大事,日后可要多加當(dāng)心,這太可怕了!你知不知道是什么人這么大膽?光天化日就敢綁人,連林家都不放在眼里!”
顏蘇瑤仍是有些后怕的握住有卿的手。
有卿細細回想一番,搖了搖頭。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只不過有個人說什么…我得罪了大戶,所以才……”
“得罪了大戶?這安陵的大戶一共就那么幾家,關(guān)系又一向不錯,怎么會呢?”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p> 兩人皆是疑惑不已,想不出個所以然。
“你將此事說與林公子了沒有?”
“還沒有。”
“你將這事告訴林公子,他一定會查的,定不能放過歹人,不然可怎么得了?!?p> “啊,對了!”
顏蘇瑤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說道:“哎呦,你看我這腦子,差點忘了。小月,把東西給我?!?p> 她伸過手去,小月遞上了一個盒子,她接過來,又遞給有卿。
“吶,送你的?!?p> “送我的?什么啊?”
有卿好奇的打開盒子,一陣松木混著柚葉的香氣撲面而來,細細聞著,當(dāng)中還有些淡淡的葡萄香,特別又好聞。
“這是?”
“我這幾日調(diào)出來的,初聞到這香氣,就想起你了,所以就制成些香膏還有香包拿來給你。”
顏蘇瑤說著,湊近有卿,故作神秘的小聲繼續(xù)說道:“我跟你說哦,這個香我不準備賣,只送給你呢?!?p> “謝謝你,瑤瑤,你也太好了吧?!?p> 有卿很是歡喜,拿出一點香膏擦在手上,嗅了嗅。
“這香氣真是好聞,瑤瑤你真是太厲害了!這若是拿去賣,也一定很受歡迎的?!?p> “你喜歡就好。”
顏蘇瑤笑著說道:“我就覺得這香與你極合,像是你本來身上就有的味道,香這東西,也是看緣分的,是你的就是你的,到了旁人身上,就不是這個感覺了。所以你就安心用著吧,等沒有了,我再給你做了拿過來?!?p> “謝……”
“好啦,莫要再謝我了,我都要聽的煩了。”
有卿又要道謝,顏蘇瑤故作生氣的打斷。
顏蘇瑤小坐片刻,怕擾了有卿休息,便起身離開,剛出了善醫(yī)堂大門,就聽見有人喊她。
“顏…顏小姐?”
聲音聽起來,并不熟悉,顏蘇瑤有些疑惑的回頭。
“這是?”
“我是宋書辰,吉隆當(dāng)鋪的宋書辰。”
“原來是宋公子。”
顏蘇瑤笑著點頭見禮,“宋公子竟認得我,真是榮幸之至?!?p> “啊哈哈哈,沒有沒有。”
宋書辰撓了撓頭。
“我時不時會去鸞飛胭脂鋪買些東西,顏小姐蕙質(zhì)蘭心,當(dāng)然認得。”
“宋公子可是來探望林公子和有卿的?”
“是啊是啊,我來看看他們,我……”
“那蘇瑤就不耽擱宋公子,先回去了?!?p> 顏蘇瑤說完,揖了一禮,轉(zhuǎn)身離開。
“那個!其實……”
宋書辰還想說話,見顏蘇瑤已經(jīng)走開,就將沒說完的話吞了下去。
‘其實不耽擱的?!南?。
“宋公子來了!可是來看我們家少爺?shù)???p> 門口有伙計見了宋書辰,小跑著上前來。
“啊…是…對啊?!?p> “那小的這就帶宋公子進去?!?p> “嗯,好?!?p> 嘴上雖說著好,宋書辰卻一動不動,眼盯著顏蘇瑤的背影,直到消失,才跟著伙計進去。
“柏舟,小有卿她怎么樣,沒事吧?”
宋書辰大搖大擺的進到主屋中堂,一屁股坐在林柏舟旁邊,端起茶杯就往嘴里送。
“燙燙燙!我的天,你喝茶都喝這么燙的?你有病?。 ?p> “你自己心急,次次被燙,還不長記性,與我何干?咳咳咳……”
聽見林柏舟咳嗽,宋書辰表情陡然凝重起來,十分認真的看向他。
“你怎么……”
“我沒事?!?p> 還不等宋書辰將話說完,林柏舟就了然的將其打斷。
“可是你……”
“沒事的?!?p> 宋書辰皺起了眉頭,語氣加重。
“林柏舟,你不能硬撐!”
“我沒有硬撐,是真的沒事。”
林柏舟看向他笑著說道:“不過咳了兩聲,怎么就將你們一個個嚇成這個樣子?!?p> 剛剛進來沒有仔細看他,現(xiàn)下宋書辰看著面前這人慘白的唇色,怎么看都不像沒事的樣子。
“你……”
“好了,這安陵最好的大夫就是我爹,我還能有什么事?莫要在那里像個長舌婦人般啰里啰嗦的了?!?p> 宋書辰嘆了口氣,皺眉看著林柏舟。
“行吧,你真沒事就行?!?p> “嗯,沒事?!?p> 林柏舟點頭,繼續(xù)說道:“你可還有事?沒事就快些回去吧,我可要進去休息了?!?p> 聽他這樣說,宋書辰便站起身來。
“那你快去休息吧,我改天再來?!?p> 林柏舟點頭示意,沒有說話,亦沒有起身,目送著宋書辰出去,再撐不住,眼前一黑,從椅子上栽了下去。
“少爺!少爺……”
那邊宋書辰還沒等出了大門,就見幾個家仆腳步匆匆的邊跑邊喊。
“快去叫老爺過來!少爺他暈倒了!”
“我就說??!”
宋書辰聽見叫喊,眉頭蹙緊,又轉(zhuǎn)身回去。
“少夫人!少夫人!”
沛兒正拿了水來給有卿,還沒等飲進口中,一個丫頭慌慌張張的推門跑了進來。
“放肆,少夫人面前,像什么樣子!”
沛兒疾言厲色呵斥道。
“沒關(guān)系的。”
有卿按住沛兒,輕聲詢問闖進來丫頭道:“怎么了?”
“少夫人!不好了!少爺他暈倒了?!?p> “什么?!”
啪!
手中水杯應(yīng)聲落地,有卿起身想要下地,慌亂間忘了自己扭傷的腳,剛踩在地上,一陣劇痛導(dǎo)致脫力,整個人狠狠摔下榻來。
“少夫人!少夫人小心?。 ?p> 沛兒和一旁的丫頭,手忙腳亂上前將有卿扶起。
她咬牙忍著持續(xù)作痛的右腳,抓緊沛兒。
“走,我們快去,快去看看。”
沛兒扶著有卿,一瘸一拐來到林柏舟所在的廂房。
屋里站著不少家仆,林柏舟躺在榻上,面無血色,雙眼緊閉,虛弱不已。
林大夫坐在榻邊,神色凝重,聽著脈象。
林夫人站在床腳,心疼的看著床榻上躺著的兒子,默默擦著眼淚。
有卿見狀,不敢出聲驚擾,踉踉蹌蹌走過去,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盯著榻上的林柏舟,憂心忡忡。
“小姐!小姐!”
宋宅,宋書言正滿心歡喜的試著新買來的胭脂,絮兒忽然跑了進來。
“什么事???慌慌張張的?!?p> 宋書言看著胭脂的顏色不錯,心情大好,將胭脂盒遞到趙巧鶯面前,問道:“你看,好看嗎?”
“好看好看,言姐姐涂在臉上,一定更好看呢!”
趙巧鶯連連點頭夸贊。
“小姐,剛剛我聽人說,林少爺他……”
“柏舟哥哥?他怎么了?”
看絮兒臉色不對,吞吞吐吐,宋書言心中隱隱有些不好的預(yù)感。
“林少爺他好像不太好,聽人說,都不省人事了。”
宋書言聞言,驚的站了起來。
“怎么會忽然不太好呢?!之前不是一直好好的嗎?”
“林家少夫…那個…沖喜的那個被綁走,林少爺去救她的時候,淋了場大雨,應(yīng)該是著了涼了。”
“淋雨?!柏舟哥哥的身體怎么能淋雨呢?!”
宋書言惱怒不已,狠狠將手中的胭脂摔到地上。
“掃把星!果然是個賤人!柏舟哥哥若是出了什么事,我饒不了她!走,我們快去看看!”
宋書言帶著絮兒疾步走了出去,趙巧鶯也趕忙跟了上去。
一路上宋書言面色鐵青,不言不語,只顧前行,趙巧鶯跟在后面,時不時畏畏縮縮悄悄掃她一眼,然后迅速收回視線,不敢說話。
“哎呦!”
啪嚓
宋書言一個沒注意,跟步履匆匆的呂竹桃撞了個滿懷,呂竹桃手中抱著的盒子落地摔碎,里面的東西撒了一地。
“什么人啊你!沒長眼?。 ?p> 趙巧鶯一個箭步上前,用力推開呂竹桃。
“你!明明是你們撞到我的,還打碎了我的東西,你知道這是什么嗎?這可是芝蘭玉膚膏!你現(xiàn)在有錢都買不到了!”
呂竹桃怒氣沖沖的說完,十分不舍的看著地上與灰土混在一起的膚膏。
有卿那日給她拿去,她一直都舍不得用,回去擺在妝臺上,現(xiàn)如今鸞飛胭脂鋪都已經(jīng)沒有了,她這一盒還是滿的。
剛剛與友人相聚時,說起自己有一盒芝蘭玉膚膏,眾人皆是不信,她氣不過,當(dāng)下回去取了來,想拿給那些人瞧瞧。
沒想到,現(xiàn)下竟在半路摔碎了,呂竹桃心疼的都快哭了出來,心想著還不如早些用了。
“呵…你說什么?芝蘭玉膚膏?”
趙巧鶯嘲諷的看了一眼呂竹桃,用腳踢了踢地上碎掉的盒子。
“芝蘭玉膚膏可是用掐絲琉璃盒裝著的,你這是什么?陶土的吧?還敢說是芝蘭玉膚膏,我看你就是大言不慚,想要訛人吧?”
“你說什么?!”
呂竹桃很是不敢置信,瞪大了眼睛看著趙巧鶯。
“好了,我沒時間在這里跟你閑扯?!?p> 宋書言蹙起眉頭,極不耐煩的說道:“絮兒,給她銀子,她要多少給她就是了?!?p> 說完,宋書言推開呂竹桃,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