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裝傻
“真是個好奴才！來人吶，家法伺候！”宮雁飛不跟她多費口舌，直接來硬的。
“夫人，夫人饒命，老奴真的不知道哪里做錯了，睡得好好的就被押過來，求夫人明鑒，”王婆子磕頭如搗蒜，連連求饒。
“葳蕤那丫頭帶著孩子在府門口大鬧，逼得夫人給她們母子身份，這事你一點不知道？前次我們?nèi)ニ豪锏臅r候還瘋魔著，怎么就突然好了，你天天和他們在一起，一點沒察覺？好你個王婆子，背主離德的老貨！”素心不客氣地踹了她一腳，把來龍去脈說了個一清二楚。
王婆子聽到前半段就心中一喜，看來自己是賭對了，那位前途不可限量，按耐住心中的喜悅，趴在地上哭喊：“老奴真的不知啊，難道她之前都是裝瘋的？冤枉啊，夫人，老奴冤枉！”
“不可能，瘋藥是奴婢親自灌的，”素心非常確定。
“老奴天天看著她，確實一直都瘋著啊，昨日還拿剪刀剪頭發(fā)呢啊！”王婆子借題發(fā)揮，把之前理發(fā)的事拿出來說了。
“難道還有人暗中相助不成？就算她不瘋，也出不去這將軍府，”大夫人宮雁飛此刻已經(jīng)冷靜下來，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個慣會扮豬吃老虎的蓮姨娘，她有什么目的？
“對，對，對，前幾夜來過一個黑衣人，老奴什么也沒看清，人就飛走了，本以為自己看錯了，現(xiàn)在想來，定是有問題，”王婆子手舞足蹈地跪在地上比劃，本來就是真有其事，現(xiàn)在說出來正好轉(zhuǎn)移視線。
“為何沒有上報，現(xiàn)在才說？”素心眼神犀利，一直盯著她呢，生怕她撒謊。
“第二日瘋子詐尸了一回，老奴被嚇得忘了此事，”王婆子也是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給自己開脫。
“你說的便是那日？”宮雁飛仔細回想當時的場景，那瘋子盡管滿嘴胡謅，眼神的確不再渙散，嬉皮笑臉中帶著一些狡黠，看來真是失誤了！
“是是是，那日老奴以為她死了，急忙來稟報，回去后誰知她竟沒事，之后便也沒有什么異常，現(xiàn)在看來，定是有詐，”老婆子故意引導(dǎo)她們想偏，反正這件事本就懸疑種種。
“素心，徹查此事，加派人手看緊了，芳草園的待遇一切照舊，別以為鬧了一番便可以拿捏本夫人，別不知道將軍府誰當家作主！”宮雁飛不會再容忍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惹是生非。
“王婆子，回去后打起精神，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但是切記打草驚蛇，先下去吧，”宮雁飛揮揮手，不欲多言。
“謝夫人，老奴定當盡心盡力，報夫人不罰之恩，”王婆子逃過一劫，跑的賊快。
等到王婆子出去后，素心站到宮雁飛身后，為其揉捏太陽穴：“夫人，這老虔婆怕是不可信?！?p> “謀兒那邊來消息沒？”宮雁飛現(xiàn)在沒心思再去深思什么，只牽掛兒子的安危。
“按腳程，再有一兩日消息便會到，”素心輕聲回道，她忽然明白夫人為何這般仁慈了。
“等謀兒回來再收拾她也不遲，本夫人倒是不信，一個丫鬟能翻出天去，暫且讓她多活幾日，至于那孩子，橫豎是司家血脈，既然已經(jīng)人盡皆知，護著些吧，”宮雁飛心力交瘁，閉上眼睛吩咐。
“是，夫人可放心，奴婢會去安排，”素心心領(lǐng)神會。
話說古瑨母子回到芳草園，換好衣服，煮了點熱水喝了暖暖身子之后便沒有任何動靜，還和以前一樣被關(guān)著，也不見有人送衣物和吃食來，折騰到現(xiàn)在兩人都餓了。
古瑨分析了下心里便有了數(shù)，大夫人不過是迫于壓力才給了身份，至于待遇什么的，外人看不見，還不是隨她安排，看來想要得到還得努力啊。
這王婆子被帶走了，到現(xiàn)在也沒回來，不知道她能不能應(yīng)付得來，古瑨倒不替她擔心，反正那王婆子也不是什么好鳥。
話說這王婆子也是個會來事的，在大夫人面前伏低做小，裝傻充楞，出了芙蓉苑胸中便舒出口氣，帶著闖關(guān)成功后的喜悅，走路都步步生風。
她徑自去了廚房，那二位想必餓了，還沒用早飯呢，這時候帶著吃食回去討好，必然能博個好感，憑著那位的手段，將來指不定能翻身呢。
王婆子來到后廚領(lǐng)飯食，結(jié)果還是和平時一樣，頓時來了勁：“我說楊婆子，你太也沒眼色了吧，如今芳草園里住著的可是姨娘和庶長子，這膳食也該改改了?！?p> “哼，那二位什么身份你當我老婆子不知道啊，一大早的來我這耍什么，莫不是也被傳染了瘋病吧?！睏钇抛涌匆膊豢此?，完全不當回事。
“哈哈哈哈~”眾人跟著哄笑。
也難怪，這一大早后廚的人就在忙著，壓根還不知道前院發(fā)生的事，王婆子反應(yīng)過來，哂笑著：“哎呀，有些人那，難怪一輩子也就只能在這廚房里忙活，這外面都變天了，還不知道，也不去打聽打聽，再提瘋字，小心你的舌頭。”
“嘿！王婆子，你個老貨，今日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到我的地頭來找事了，”楊婆子拿著菜刀就想砍，被一旁的老婦人攔住了。
王婆子閃得快，看著一屋子瞪著自己的人，也不敢撒潑，趕緊解釋：“那個，你還不知道吧，葳蕤那丫頭病好了，早晨在府門口鬧了一通，現(xiàn)如今大夫人已經(jīng)當著所有人的面抬了她做姨娘，如今身份不同了啊?！?p> “有這事？”楊婆子明顯不信。
“她說的是真的，奴婢方才也聽送菜的說了，”正巧進來一個小丫頭，幫忙做了個證。
“對啊，這種事，我也不好隨便瞎編的，”王婆子雙手一攤，又換上嬉皮笑臉了。
“那也得等上面的吩咐，我們這些底下的人是不好隨便做主，”楊婆子將菜刀扔向一邊，又指了指旁邊蒸籠里的小盅：“這是昨夜為夫人準備的宵夜，一碗燕窩粥，夫人沒用，扔了可惜，你便帶走吧?！?p> 既不逾矩，又能留下一線人情，楊婆子也是一舉兩得。
“哎，好嘞，我定會回去告訴姨娘，記著你的情，”王婆子高高興興地將燕窩粥放進食盒，離開了。
“小人玩意，呸！”小丫頭看著她的背影，心里不忿，啐了一口。
“都干活吧，管好自己的嘴，”楊婆子一聲威嚇，大家都繼續(xù)忙活開來，誰也不敢議論，尤其是主子們的事。
廚房里只剩下了切菜，洗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