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身體涼了,心就不涼了。
封景推門而出,正迎面走來一個偏瘦的男子。
“哥!”
男子見到封景,眸色一愣,他顯然是沒料到封景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封景禮貌性的點頭,便將視線從男子身上移開,繞過男子,向遠處走去。
男子靠著墻面,對著封景的背影無奈的嘆氣。
推門而進,男子見封運躺在地上,不是緊忙上前攙扶的心疼,而是厭惡的翻著白眼。
“干什么呢?”
“不是讓你老老實實的在病床上躺著嗎,你閑的沒事,添什么亂?。 ?p> 男子深呼一口氣,走到封運面前,極度嫌棄的去將封運拉起。
一邊將封運往病床上拽,嘴里還不停的抱怨。
“以為我們一天都特別閑是不是,就知道給我們找麻煩,知不知道你這些藥花了多少錢?!?p> “那是我自己賺的!”
封運躺回床上,將頭別到一旁,滿臉的不服氣。
“哼!”
男子輕哼一聲,轉身給自己倒了杯水。
“老頭,別忘了,當年我生病住院的時候是你自己親口說的,你說你去給我掙錢就夠了,哪有時間陪我,所以老頭,你花的是你掙給我的錢?!?p> 男子將水杯重摔到桌子上,厭煩的走到窗前,拿出手機,不知在和誰說話。
封運平躺在病床上,他突然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是那般失敗。
曾經(jīng)為了錢,他把兒子和女兒的一切都交給了自己的妻子,每天每夜他幾乎都在辦公室,忙著新產(chǎn)品的開發(fā),忙著公司各種事情的安排,忙著與大公司的合作與溝通。
他以為自己得到的會是所有人都羨慕非常的生活,成為眾星拱月的人上人,但實際上卻是大量的工作所搞垮自己的身體,一個人的孤獨前行到最后獲得的是親人的冷漠,心機算盡,所得到的也不過是過眼云煙。
天理循環(huán),報應不爽,這天下萬事,似乎總是冥冥之中有著定數(shù)的。
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封景剛開門,映入眼簾的便是敞開懷抱的顧卉。
“回來了!”
封景嘴角輕笑,張開雙手,顧卉立刻對著封景撲了過去。
摸著顧卉的頭,封景突然有了一些異樣的感觸,或許人生真的是一場無常的戲劇,今天所擁有的,明天可能就會失去,人生真的要努力的去珍惜當下。
不同于封景的感嘆,顧卉知道封景去見了封運的事,心里更多的是歉意。
他那么不想見封運,卻因自己那一系列的作鬧而屈服,說不感動,顧卉真的做不到。
“好了,我去做飯,今天想吃什么?”
松開顧卉,封景便扶著玄關處換鞋。
顧卉什么都沒說,只是面目含笑,一轉頭,在一旁的桌子上竟然已經(jīng)擺好了飯菜。
顧卉靠在墻上笑得傻呼呼的。
“我們封大總裁累了一天,回到家怎么能沒有熱乎乎的飯菜呢!”
封景輕笑一聲抬手去刮顧卉的鼻尖。
“今天這么乖,是不是有事相求?。俊?p>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顧卉輕哼一聲,一邊嘟著嘴,一邊晃頭。
“吃飯吧。”
封景伸手將顧卉拉到餐桌旁。
顧卉向來是一個簡單低調(diào)的人,桌上的菜也不是什么格外名貴的大餐,就是樓下飯店的一些家常菜。
封景雖然心知這是顧卉從樓下訂的飯菜,但還是故意與顧卉打趣。
“?。∵@不會是你做的吧!那能吃嗎?”
封景側頭看著顧卉,一臉的驚訝。
顧卉鼓著兩腮,用自己的肩膀去撞封景的肩。
“當然不是我做的,正所謂子曰:女子遠庖廚?!?p> “再說,我做的怎么了?我做的好吃這呢!“
封景抬手掐了下顧卉的鼻尖。
“你呀!“
“孔子曰:男子遠庖廚,孔圣人的話都給改了,小心他半夜來找你!“
“有你在,我不怕!“
顧卉應該是一種很適合娶回家的女人,她有自己的主見,自己的獨立,但另有一種溫暖和踏實,還有一種古怪與機靈。
她會討男人的歡心,這種方式不是勾引與獻媚,而是言語之所有意無意透出的依賴于贊美。
走進家門她是一個值得所有人去疼愛的小女孩,走出房門她又是一個不可一世的女強人。
這兩個角色她切換的是那般自如,這樣一個獨特而迷人的顧卉,怎能不讓封景失心。
“寶寶。“
封景拉起顧卉的手,在一次將顧卉抱在懷里。
“我今天去見了封運,我感覺我好像突然明白了好多事。“
“明白了什么?“
顧卉好奇的問道。
“明白了你的重要。“
“我們誰也不知道下一步會發(fā)生什么,所以一定要努力的去珍惜身邊的一切,而你就是我的一切?!?p> 顧卉托起封景的臉,用力的親了一口。
“好,就聽你的,我們都好好的珍惜當下,這幾天我們一起開開心心的過,如果……,如果我們分開了,就……。“
“我們不會分開的?!?p> 封景將顧卉抱緊,他不給顧卉說剩余話的機會。
然而,顧卉說的不是話趕話的情緒,而是……告別。
提前的告別。
在厲家,那棟價值一億的豪宅里,三男一女正圍坐在餐桌上。
云熙夾著面前的菜,一聲不語,只想早點結束這尷尬與掙扎。
但有時生活的搞笑,就是你越怕什么,便偏偏來什么。
云熙放在桌旁的筷子,也不知怎的,一下子從桌子上滾了下來。
這自然不是什么大事,但對云熙在厲家的處境來說,便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果然,筷子掉聲之后,便是保姆的白眼。
保姆李姨輕哼一聲,繼續(xù)靠在一旁玩著手機。
云熙自然不敢麻煩別人,便自己將筷子撿起,放到桌角,但緊接著便是厲容的嗤笑與厲遙的諷刺。
“云大小姐,你是對李姨的飯菜有意見,還是對我們有意見,今天摔筷子,明天是不是該摔碗了。”
云熙不置一詞,繼續(xù)低頭吃著碗中剩余的飯,因為話說的越多,被謾罵的便也多,寄人籬下,不,云熙應該算是被買來的,因此,便更不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