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省的35度酒吧是一個極其神奇的地方,在這里有燈紅酒綠,奢侈糜爛的角落,也有悠閑寧靜四處無聲的談話場所。
在最里面的位置一男一女正相對而坐,他們衣著樸素與昏暗的燈光幾乎要融為一體。
男子將一份名為股份轉(zhuǎn)讓的文件推到女子面前?!斑@是于憲章手中厲氏15%的股份?!?p> 女子將文件翻開,隨意的上下打量一眼,又無聲的合上,手指輕敲著桌面,緩聲開口。
“我已經(jīng)說服了封景,他今天下午就會去看封運,所以封運手里那15%的股份,也不在是問題,加上我手里還有5%的股份,我們現(xiàn)在也就是一共有了35%的股份。”
“歷程手里那15%的股份,加上厲榮手里20%的股份,與我們一樣也是35%?!?p> 細(xì)細(xì)算過后,女子雙眸漸漸瞇起?!捌渌亩履??他們的態(tài)度是什么?”
男子輕笑一聲,眼中劃過一絲不屑?!八麄兊膽B(tài)度很簡單,誰強跟誰走?!?p> “我去拜訪過那些董事,雖然厲氏現(xiàn)在不比之前,但他們?nèi)匀徽J(rèn)為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在HL傳媒和厲氏之間,他們還是選了厲氏?!?p> 女子單手拄著額頭,思量一番,緩聲嘆氣。
“股份這件事就先到此為止吧,至少我們現(xiàn)在可以與厲家抗衡,至于其他的股東,我想一旦《白衣行》的事情爆出來,厲氏的名譽受損,那他們一定會立刻反戈相向?!?p> 男子點了點頭,出言詢問。
“那我們下一步要怎么辦?”
“下一步……?!?p> 女子的握緊桌前的水杯,眼眸漸漸深邃。
“下一步……,我們應(yīng)該對付封氏?!?p> “封氏?”
見男子眸帶不解,女子喝了一口面前的水,語氣中帶了一絲無奈與焦躁。
“封景是吃厲家飯長大的,如果厲家出了什么事,他不會做事不理,甚至……就算毀了封氏他也會救厲氏?!?p> “所以……,必須要讓封景自顧不暇,這樣才能增大我們的勝算?!?p> “可是……?!?p> 女子將手插進(jìn)那頭黑色的卷發(fā)里,煩躁的抓著發(fā)根。
“他待我不薄,我真的不忍心。”
男子明白女子的心意,便靜靜的坐在對面,給女子冷靜的空間。
過了好久,女子長呼一口氣,將面前那還有半杯高的水仰頭飲進(jìn),努力的去緩解自己的呼氣。
“封景的事,我去想辦法,在《白衣行》發(fā)布會之前,一定要把所有的證據(jù)準(zhǔn)備好,籌備了這么多年,所有的一切都在發(fā)布會上了?!?p> “證據(jù)…?!?p> 男子的手在桌上相繞,微微側(cè)頭。
“其實目前我手里準(zhǔn)備的證據(jù)已經(jīng)差不多了,不過如果能有厲容親口承認(rèn)的錄音,我想效果應(yīng)該會更好。”
“好,厲容和封景的事,我在去想辦法?!?p> 昏暗的空間,讓人臉變得不真切,也讓所有的陰謀得以隱藏,更讓心中真正的情感越發(fā)模糊。
封景應(yīng)了顧卉的意思,去醫(yī)院見了封運。
走進(jìn)那滿是消毒水味的病房里,對病床上那虛弱的瘦小老者,封景似乎沒有一絲的感情。
時間總是在無形中悄悄的改變著一切。
曾經(jīng)利欲熏心,野心勃勃的人,總是害怕低人一等而不斷的往上爬,不在乎手段如何,不在乎正義對錯,可是到最后,也不過是在一張床上茍延殘喘。
微弱的開門聲,讓床上的人從恍惚中漸漸清醒,HL傳媒的康凱在清晨給他打過電話,告訴了封運封景會到的消息,于是封運便一直等,一直等,等到眼皮都有些勞累。
人老了,便也返璞歸真,成了孩子的特性,有些時候固執(zhí)的可憐。
“景……?!?p> 封運顫抖著嘴唇,喚著封景的名字。
自己與封景有八九年沒見了吧,曾經(jīng)的他還是那個站在自己膝下的孩子,每天繞著自己腿邊跑,轉(zhuǎn)眼竟都這樣大了。
封景不及封運萬分之一的感傷,童年的陪伴與關(guān)愛,后來的后來,卻變成了殺父殺母的仇恨。
隨著歲月的流逝,對封運,封景只想忘記,忘記這個人曾經(jīng)的存在,忘記這個人與自己任何的瓜葛。
“你終于愿意來看我了?!?p> 封運拖著沉重的身子,從病床上爬起,將身子靠向身后的床頭上。
封景面色冷漠,眸中帶著疏離。
“為了見我一面,封先生還真是絞盡腦汁,我時間緊,直奔主題吧?!?p> 封景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雙腿交叉,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金色勞力士。
“你只有五分鐘的時間,煽情的話,就不必說了,我也不想聽。“
“我……,我是你叔叔啊……?!?p> 你能不能不要對我這樣冰冷,后一段話,封運還是咽了回去。
他與封景的關(guān)系,終究也是他一手所為,是他這個做叔叔的放棄了封景這個侄兒,才會導(dǎo)致如今這般田地。
“我……。”
其實封運是有準(zhǔn)備的,但準(zhǔn)備這樣?xùn)|西,有時又總是那樣沒用……。
“四分鐘?!?p> 三個簡單的字,從那張薄唇中發(fā)出。
“哎……?!?p> 封運無奈的嘆了聲氣,抬手握緊了身旁的床單。
“我想讓你幫我照顧封琳。”
“不可能。”
封景長腿一邁,直接從椅子上站起。
封運心頭一顫,他以為封景要離開,情急之下,直接從病床上滾了下來。
拖著那副身軀,封運一步一步的爬到封景面前,去握著封景的腳。
卻被封景無情的閃開。
“封先生這是要碰瓷嗎,我封景可沒那么多錢讓你訛詐?!?p> 那聲音中的厭惡像一桿長槍,那顆子彈那般恨絕的打到封運的心上。
“景……。”
封運低著頭,他不想封景看到他的可憐。
“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但小琳還是你的親妹妹,他從小就心高氣傲,性情刁蠻,是我不好,是我疏忽對她的管理,如果我死了,以后沒有人罩著她,按這孩子的性子,她一定不會好過的?!?p> “那是你咎由自取?!?p> 封景兩步并三步,直接消失在了封運的病房里。
觸碰著冰涼的地磚,封運緩身躺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