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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行記

百轉(zhuǎn)新生(三)

南柯行記 橋邊曼陀羅 2000 2021-02-27 12:38:43

  “哦?為什么?”

  陸銀雪用食指輕輕點了點休哥的肩,數(shù)著數(shù),道:“你想啊,他們的生辰是初六酉時四刻,四六八十嘛!”

  休哥聽后,想了想,問:“這可全是陰數(shù),就不需要點陽數(shù)來調(diào)節(jié)調(diào)節(jié)嗎?”

  “喔,你倒是講究的很哦!”

  “那可不!契丹人的穹廬都是坐西朝東的,不就為了能多曬曬太陽,驅(qū)散陰氣嘛!”

  “不用了,你取的名元和忠,一個是至高、首要,一個是忠君輔國,陽氣可都旺著呢!若是再添兩個陽數(shù),豈不是物極必反,引火焚身,實為不祥!”

  休哥想了想,肯定了陸銀雪的話:“嗯,夫人言之有理!那就聽你的吧!高八,高十,叫起來也順口,一點都不詰屈聱牙?!?p>  突然間,一陣朔風吹過,太陽的光輝也暗淡了幾分,陸銀雪把臉埋到休哥衣領(lǐng)的貂絨里眷戀著溫熱,休哥后悔道:“真不該聽你的出來走走,外面這么冷,你又才生過孩子,身體虛弱怕寒,就應(yīng)在大帳里好好待著養(yǎng)身子,開春后雪都化了,廣闊無垠的大草原,還不是任你想去哪里就去哪嘛!”說完,他把陸銀雪放下,又給她的衣袍裹了又裹,緊緊扎住后才滿意地將她再度背起。

  “娘子,你好沉啊!”

  “那你把我放下啊,我又不是沒長腳不能自己走!我還沒怪你整天大魚大肉地填我把我的好身材都毀了呢!”說完,陸銀雪便掙扎著想要下來自己走,手背巧卻在不經(jīng)意間觸碰到了休哥的額頭,三九天寒地凍,他竟冒滿細汗。

  “雪兒你別亂動了!好好趴著,還嫌為夫不夠累嗎!我可能是真的老了,先前在滿城打仗的時候刀也沉、甲也重,還要一手牽馬持盾牌,一手左劈右砍,可那時真沒覺得累過,都是事后兩三天才腰酸腿痛,胳膊疼得都抬不起來!”

  “你哪里老了,才四十出頭,正值壯年呢!”

  “你不用安慰我了,朝堂上下里里外外我什么沒見過,縱橫沙場風風雨雨連生死都看淡,還是有很良好的心態(tài)去平靜面對自己老去的!我就是好奇,夫人你是吃了什么神仙丹藥了,容貌上一直都沒什么變化!”

  陸銀雪心中一驚。

  “既然如此,那我就更要下來走走了,我一個年輕人怎么好意思使喚你個老年人呢!”

  “好了別鬧了,雪太涼了,靴子這么厚我都凍腳,你這小腳受涼了,將來落下病根,還不都得我來伺候你!”

  又一喜,接踵而來的是無限的感動與愛意。陸銀雪放棄抵抗,乖乖地伏在休哥的身上,聽著他沉重的呼吸。背著不再輕盈的她在雪地里艱難行走,確實是件耗費體力的事!可他只是嘴上吐槽著,而雙手卻從未放開,這應(yīng)該就是“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吧!

  雪地雖短,卻步步維艱,走上一里地要比在草地上走上五里還要累!耶律休哥呼哧帶喘終于看到了遠處自家的那幾頂氈帳,深紅色的圓頂好似大雪中的點點紅梅。陸銀雪伸出手為他遮擋些強烈的、刺眼的反光,休哥一眼望去,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帳外停了不少人馬。

  “哦?今天怎么這么熱鬧?最后一波道喜的、送禮的昨天已經(jīng)完事了,這是出了什么事?”陸銀雪問道。

  “我也不知道唱的是哪出戲,我們快點過去看看就知道了。別是我們出來得太久了,高八和高十餓醒了吧!”

  陸銀雪趁著休哥思考的時機,突然掙脫,一個人歡快地先趕了去,邊跑邊喊道:“那還不快去!”

  耶律休哥無奈地笑了笑,立即跟上了她。

  一進大帳,頓時暖氣撲面,睫毛上的霜立刻融化成小液滴滾落眼里,在燭火的照映下,仿佛一顆顆橙紅碎鉆,朦朧又迷人。陸銀雪蒙著面,眨了眨眼,雙眸好似一汪盈盈春水,引得早就等候在此的耶律斜軫都“我見猶憐”。

  可惜,朋友妻不可欺,陸銀雪已經(jīng)先一步嫁給休哥做妾了,他耶律斜軫就是再垂涎美色,也不能行不道德的事。

  唉,都說天涯何處無芳草,可是自己都結(jié)了兩回婚了,卻連一口芳草也沒嘗到!斜軫心想,倒是遜寧福氣好,婚結(jié)的晚卻不耽誤抱美人、抱兒子,還一口氣抱了倆大胖小子,這等好運可是契丹皇族中的頭一份!哎,不能想、不能比!人比人該死,貨比貨得扔。

  休哥進帳后,一把抹去眉上的薄霜,看到耶律斜軫眼神曖昧又迷離地看著自己的夫人,頓覺尷尬,輕咳了一聲示意他矜持。斜軫受到提醒后,也發(fā)覺自己的神色有失規(guī)矩,一臉的不好意思。反倒是陸銀雪本尊只覺得溫暖,其他的根本沒多想。

  “韓隱,貴客登門,讓你久等了,我手下這些人也是缺乏管教,竟然這么半天沒有一個給我去報信的!還不快給樞密使大人上茶!”

  “別怪他們,是我沒讓他們?nèi)サ?。春宵一刻值千金,是我來得不巧,再真給你攪黃了,我可賠不起??!”

  “韓隱侄子說正事,你就別取笑我了!”

  “一認真起來就喜歡拿輩分壓人,你和小時候還一樣!”

  “到底怎么了?”

  “本來也不是什么大事,要不是出了人命,我都能替你了了。”

  “什么!都死人了你還說不要緊?”

  “你看你緊張什么,就是一匹孤狼太餓了就跑進了你的馬圈,驚了群馬,馬奴遙隱正在喂馬,結(jié)果被踏死了。他無父無母,前些天又剛死了老婆,也沒什么后事,唯一棘手的,就是他那剛滿月的兒子,沒人養(yǎng)?!币尚陛F說完,喝了一口剛燙好的熱酒。像他這樣視奴隸生命為草芥的皇親貴胄不在少數(shù),休哥這樣禮賢下士、仁愛眾生的反而成了個例。

  “人安葬了嗎?”

  “我讓海鄰按我契丹舊俗去處理了,現(xiàn)在就剩他那遺孤的事還沒有好辦法?!?p>  “那,我就把他收為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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