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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已靠站卻不舍離開

梧桐落葉的季節(jié)里

車已靠站卻不舍離開 林之森Rhi 1900 2020-05-01 18:31:44

  我所畢業(yè)的高中,沒有留給情侶們?nèi)セ貞浀膹V闊操場,沒有能為自己留下足跡的石子小路,在彈丸之地里,畢業(yè)多年的我甚至找不到自己在這片園地留下的一絲痕跡。時過境遷,曾經(jīng)的一切仿佛就是一場夢,我們都是發(fā)夢者,這場夢做了三年。后來我們夢醒了,就再也回憶不起來自己的夢是什么了,甚至是模糊的碎片。

  在我不曾遇到自己的第一位伯樂時,我沒有其他馬兒天生矯健的實力,在自己的學業(yè)上努力學習奔跑了很久,卻依舊只是邁在原地。失落過,放棄過,就像天生就應(yīng)該被放棄的那樣,于是在自己設(shè)下的泥淖中越陷越深,無法自拔。不思進取就像是一只蠶食人思想的病蟲,一旦將自己置于原先設(shè)置好的借口里,當再次想從泥淖中挺拔而出時,就沒有那輕而易舉了。

  所幸慘淡的人生有著意想不到的運氣,在我放棄思考的那一刻起,我也迎來了自己的伯樂——薛老師,后來我們親切的稱呼她,阿嬌。

  阿嬌擔任高二三班的老師是從分科結(jié)束后開始的,但卻不是我第一次認識阿嬌。

  當我還停留在懵懵懂懂的高一時,停留在尚且可以無憂無慮的年紀時,我便已經(jīng)認識了阿嬌。只不是一次偶然的機會,當時并沒想到,一年后的同一個開學日,她成為了改變我人生的伯樂。

  “宿管,我走了?!眲偛饺敫咭坏奈疫€與一群朋友住在宿舍,這句話則是我在一個周五的午后對宿管阿姨所說。

  “那個學生回來,要叫宿管阿姨?!彼薰馨⒁痰乃奚崂飩鱽硪粋€年輕女子的聲音,緊接著從里面走出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當我一位面前的這位女子是宿管阿姨的女兒時,宿管阿姨走了出來。

  “沒關(guān)系薛老師,這孩子我熟,平時最乖的那個?!?p>  的確,宿管阿姨是一位溫和善解人意的女士,同樣高三即將畢業(yè)的一個周五下午,我偶然再次遇到這位溫柔的阿姨,她竟一時間沒能認出我來,當我說出自己的名字是,她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接著想起了三年我依舊住在學校的自己,接著便說了一句“時間快得很吶,你都要畢業(yè)啦,哈哈哈?!保瑢ρ轿嗤┒悸淙~了。

  在那次契機后,我第一次認識阿嬌。只不過,當時留下的印象僅有“嚴肅”這兩個字而已。

  一年后,當我踏進高三三這個新的集體時,臺上的老師再一次重復在時間的導輪上,或許那段記憶并不是總是令人深刻,因而很久之后的現(xiàn)在,她不會認出我來,認不出當年的毛毛躁躁的小伙子。

  阿嬌教導我們的生物沒有絲毫枯燥的韻味,氣氛讓我們感覺到不是在師徒授課,而是朋友之間的講述,第一個學期結(jié)束后。我們便和阿嬌混熟了,從以前的討論學習,慢慢地她也教會了我們很多諸如“不逼一下自己,就永遠不知道自己有多廢?!钡鹊取?p>  這位年長于我們的朋友,用她能力所及幫助者高二三班的每一位同學。當歐陽企圖裝病逃避考試時,她可以拿出體溫計為其測體溫;當婧哥裝肚子疼想溜回家里時,她說著“聽課不用肚子?!彼恼Z言總是委婉與強硬并存,在我們最叛逆的年紀,以幽默的方式打消了對學習與學業(yè)的厭惡。當我將自己置身于發(fā)燒的境地中時,她可以將我這個倔強的家伙拎出去出門請客吃飯,然后只是象征的為自己動筷而已。

  于是那年,高二三班度過了學娛綜合的一年,逼迫我們進步的是她,陪我們一同上演舞臺劇的也是她,教訓我們的是她,帶著我們搶下球場一起打球的也是她。

  每當故事發(fā)展到我們最想要的結(jié)局時,上天就會給這個故事一個曲折的結(jié)局,于是人類發(fā)明了影視劇,這種可以將內(nèi)心想看到的結(jié)局表現(xiàn)出來的娛樂方式。

  高二下半學期過半之時,漸漸的傳出了阿嬌即將結(jié)婚的消息。

  結(jié)婚對男女而言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只是受制于升學的壓力,于是我們僅僅是猜測著阿嬌結(jié)婚這一事實的真實性。

  后來臨近升至高三的一天里,阿嬌開開心心的走出辦公室,手里拿著兩只充滿喜慶的糖果袋,為她親手帶出的每一位學生分發(fā)著自己的幸福。

  “祝老師,新婚快樂!”

  原本的開心即刻洋溢在她年輕的臉龐,第一次我們所有人見到了她孩子般的笑容,那種笑容仿佛小孩子得到自己夢寐以求的玩具時的那種滿足。但熊掌和魚的抉擇往往是艱難而又不可逃避的。

  在成為高三三班的最后一周里,她告訴我們,她即將要離開我們了。

  她結(jié)婚的地方在西寧,于是幾天后就要動身啟程,前往屬于她幸福的殿堂。喜慶的班級狀況,還沒結(jié)束便被悲傷籠罩。在阿嬌啟程的前一天,許許多多她一手栽培的我們?yōu)樗磳⒌絹淼男腋O矘O而泣。我有幸在她臨行前的片刻抓住了時間的末班車。我不希望以一場痛哭的方式向這位重視我的伯樂告別,更不愿意在她的幸福面前掉下眼淚,于是我所做出的僅僅是問了一些天真的問題掩蓋吞下的淚水。

  幾天后,她離開了,帶著對這個集體的不舍,帶著對自己幸福的追求。

  那天是校門口梧桐落葉的季節(jié)。

  多年后,當我依稀要忘掉自己已經(jīng)錯過的高中生涯時,唯一可能記起來的,也許就只有曾經(jīng)的阿嬌與高二三班。

  就像一對高腳杯,喜歡它們的人迷戀它們清脆的聲音,不舍它們的人酌酒買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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