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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zhí)白守黑琉璃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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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zhí)白守黑琉璃盞 付藤南 2764 2020-07-17 00:00:00

  花開花落,月滿月虧,是一首詩。云卷云舒,雨疏雨驟,是一闕曲。潮起潮落,茶沉茶浮,是一場戲。

  風(fēng)回共作婆娑舞,天巧能開頃刻花。樂起舞行,十余足輕點(diǎn),羅裳作團(tuán),水袖化蝶。整齊劃一的踢腿、旋轉(zhuǎn)、下腰......

  私塾中的小姐須得精通琴棋書畫,詩詞歌賦自當(dāng)不能落后,公子哥也需得精于騎射,所謂文韜武略。

  場上,南宮,不,應(yīng)當(dāng)喚作令狐。

  令狐手持彎弓,背上是一籮筐羽箭,食指輕捻,箭乖巧的倚在弓上,輕輕一勾,便在空中劃出幾近完美的直線,看那箭在空中翻越幾下,徑直射去。

  與此同時(shí)。

  七長袖拋于身后,右足輾地,左足柔觸長袖,紅舞裙搭上飛散的頭發(fā),凌亂,卻是讓人那樣驚詫,那樣歡喜。

  令狐中了,十環(huán)。

  七全身而退,完美落地。

  冥冥之中兩人的動(dòng)作居然那樣的吻合,像是令狐射出了一支箭,七則是恰好被射中了。也像是《貓和老鼠》中,湯姆并不是抓不住杰瑞,而是他不想失去杰瑞這個(gè)朋友。

  他們兩個(gè)還真是天作之合。

  “七公主,你這舞蹈,嘖......到也算不上驚艷,我原以為公主做了主舞,跳的得是有多好?現(xiàn)在看來連我這個(gè)副舞都比不上?!?p>  “這支舞曲,我喚作'幽冥',楊夫子親手指導(dǎo)的,你若是看不上,大可不必說出?!?p>  周游無話可說,楊夫子當(dāng)初是最為喜愛她的,但等七回來后,卻不知怎么的,越發(fā)的喜歡上了七。這一次舞曲,七是主舞,周游卻是副舞,剩下的都為伴舞,她的地位只能算作是中等。她甚是生氣。

  “我倒霉,遇上了你,去年你還不是扮不成蝴蝶仙子?反到變成了撲棱翅膀的飛蛾?”

  “噫嘻——你還真是說的對!我是撲棱翅膀的蛾子,你是蝴蝶仙子,誰不知道,那蝴蝶之前可是一只只肥大惡心的毛蟲,一腳不久踩死了?”

  “蛾子也不見得好到哪里去,明明知道撲火不得好,卻偏偏去撲火。”

  “我不愛同傻子聊天,最近這地方,嘖嘖嘖,怎么總是有一股豬屎味?依琳,咱們?nèi)テ渌胤酵妗!?p>  周游嗅嗅自己的衣服,嘴里嘟囔:“也不覺得有什么味道?定是她的鼻子有問題!豬鼻子,白長的!”

  ——馬場——

  一個(gè)大糙漢子拍了拍令狐的肩,面帶喜色,他,是整個(gè)私塾的三哥。居前者,一個(gè)是七,另一個(gè)則是依琳,兩個(gè)女孩子家,打起架來,也是不饒人的。

  “喂!小子,你跟三哥我混吧!我定會(huì)保你?!?p>  南宮微微揚(yáng)嘴,找他作輯。

  “多謝三哥賞識,余弟不才,還是不了。”

  “你小子!看不起我!”

  三哥一掌朝他打了過去,打的他一個(gè)咀咧,胸口陣痛。白色騎服漂揚(yáng)在空中,夫子沒管他們,只顧著去指導(dǎo)剩下還在場上的人。男的之前,打打鬧鬧,常見。

  “你這人怎么這樣!嘿!”

  他大喊一聲,手掌心里冒出一團(tuán)火焰,火團(tuán)徑直朝三哥沖去,也是許久沒打過架了,手法有些生疏。三哥愚笨的躲開,他的身子不允許他那樣靈活,但南宮卻是可以。

  三哥冷笑一聲,眼里悉數(shù)是對他的輕蔑,他扭動(dòng)著身軀從一旁的架子上去下弓弩,朝著南宮射去。南宮竭盡其力的躲避著,后空翻,左轉(zhuǎn),右彎,讓兩旁的人看的目不暇接。

  光是躲著也不是辦法,他輕勾嘴角,從背上取下自己的鐵弓,又變出幾支散發(fā)著幽幽藍(lán)光的鵝毛羽箭,伴著劃破長空的呼嘯聲,擦過三哥的肩膀。

  “你既然喜歡比武弄箭,那不如試試我的箭法?你還是笨拙?!?p>  三哥也是不甘,眼里是些許的尷尬,四周的人圍成了一個(gè)大圈,都是屏息斂聲,不愿打破現(xiàn)在的局面。三哥被打了!多令人感覺著神奇?

  三哥憤憤地丟掉手上的弩,拿起鞭子就是一頓亂打,長長的鞭子不時(shí)揚(yáng)起四周的塵土,眾人圍成的圈也是變大了許多。他們怕被打著。南宮機(jī)敏,想讓眼前這個(gè)胖子收收傲氣,四處躲著,別人若是這樣估計(jì)被稱作狼藉,他卻有著一絲英氣與瀟灑。

  【南:離了家,倒也是許久沒和人打過,這個(gè)小子,小了我?guī)装贇q,竟這樣狂妄!】

  “好了么,胖子,你要是鬧夠了,跟我講一聲。”

  “你......你叫我什么!你他娘的再說一遍!”

  “嗬?!?p>  他已經(jīng)惱怒成羞,南宮知道??粗现逝值纳碜优苓^來,本想著一腳過去端了他,三哥的模樣卻有些想當(dāng)初護(hù)著七的芙妞。即使南宮僅僅下凡見過那么一兩次芙妞,但,還是神似。

  已經(jīng)踢出去的腳收了回來,三哥護(hù)著臉的手也放了下來,轉(zhuǎn)之更為不滿,不能在鬧下去了,他的幾個(gè)小弟攔著他,口口聲聲說著“三哥,咱別打!就當(dāng)今天邪乎,遇到個(gè)傻子,咱們走!”

  “傻子......”

  南宮嘴里嘟嘟囔囔,有些不爽,但他只是自嘲般的輕輕笑了笑,那些男的又圍在一起嘰嘰喳喳,留下他孤獨(dú)的背影。

  【南:我倒還真是傻,見著他像是對她溫柔的那個(gè)人,竟下不去手,哼,還是我傻......】

  他陷入了沉思,早早了離了場上,回到他們的舍里,那里空無一人。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撇頭回去看向七的位置,不禁有些凄涼與孤獨(dú)。前幾日,兩人還好好的,卻不知怎么的,她對他的感覺卻像是陌生人那樣生疏,他感覺得到,但還是讓他好奇。

  心里的矛頭弱弱的指向李椿兒,兩人本是青梅竹馬,見了七之后,卻對椿椿油然而生一股嫌棄與不喜,自嘲著,自己還真是多變,見色忘友。

  搖搖頭,在這個(gè)新的環(huán)境里,沒人認(rèn)識他,除了七,但七卻也像是陌生人一般,對他生疏。他從乾坤袋里掏出上好的白酒,他還沒給七喝過呢。

  用杯子滿上?他看看青花瓷杯,搖搖頭,輕聲埋怨。

  “這樣,還是不過癮,我直接悶,倒爽快?!?p>  清酒入腸,辣,滿滿的辣味沖向頭腦,令他有些清醒,抿抿嘴,一股酒臭味又縈繞在四周,悲悶也有些散盡。油紙窗外,萬物嘗試著制造令人激動(dòng)的生機(jī),綠芽有些冒頭。

  七像是變了個(gè)人,來了這個(gè)私塾,她的歡聲笑語也僅僅拘束在和自己的三四個(gè)朋友里,“嗯,她喜歡自由自在,不喜歡私塾里的繁文縟節(jié)?!保蠈m試著猜她。

  就這樣一個(gè)人待了許久,滿目蒼涼。渾渾噩噩,心中雜念五味難陳。

  ——李椿兒府上——

  “娘,這娘家待的也算是久了,我和夫君就先行回去了?!?p>  李椿兒滿目笑意,對著她的娘行禮,挽著的顧余年也是撒開她的手,朝著丈母娘作輯。爽朗的笑聲給殷繡一絲安慰,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女兒現(xiàn)在也是不錯(cuò),倒令她安心。

  “好,余年,待會(huì),我這里有一兩壇子的腌菜,你們兩個(gè)帶走!味道好,椿椿啊,可是喜歡,就不知道你喜不喜歡,你也順帶著嘗嘗。”

  “娘,這就不用了吧,夫君......我還是和夫君先走了,下回再帶走這些太煙火氣的東西罷。”(椿)

  “不!娘,我們兩個(gè)來一趟,還要多謝娘的關(guān)照,這兩壇子,椿兒喜歡,那我便一塊拿回去了。”(顧)

  “誒......”(椿)

  顧余年接過壇子,顛了顛,著實(shí)挺沉的,把那壇子交到了馬夫手上,殷繡還是一副老大家閨秀的模樣,容顏未老,笑不露齒,但還是從明滅可見的魚尾紋中讀出她的歡喜。

  “哈,小時(shí)候,對椿椿也不是很好,管的還挺嚴(yán)的,這卻忽的一下就嫁人了......我還真是有點(diǎn)不舍得?!保ɡC)

  “娘,您若是想椿兒,我和她便多回來看看您。”(顧)

  “使不得!這名聲重要!你們走吧,這老了反到愛傷感,再停下去,我可就受不得了?!保ɡC)

  “娘,我和夫君就先走了,還望娘多多保重?!保ù唬?p>  上了那馬車,也斷了殷繡的念,殷繡上了那馬車,也就成了娘家的客人,現(xiàn)在重蹈復(fù)演,椿,也成了她的客人。

  老天,還真是喜歡造化弄人,見不得一件事完完美美。

  但可以肯定的一點(diǎn)便是,將來的自己,比現(xiàn)在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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