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支……夠將整個縣城給買下來了?!?p> 景年喃喃道,默默算著這筆賬。
“這不都是你當年自己辛苦摘回來的?物歸原主罷了。”
歐延淡淡補了一句。
景年唇角抽了抽,也是萬萬沒想到會在這時忽然得了一筆橫財。
“先……先不說這些了,還請慕先生為七爺看看,好不容易醒來,現(xiàn)在是不是就已算康復了?”
“七爺如今單斷脈象……并無大礙,但考慮到情況特殊,還是得盡快尋到真正的緣由,治其根本?!?p> 一旁的慕兮接了話,這還是他身份暴露后,第一次出現(xiàn)在歐延面前。
景年有些緊張地看向二人,好在歐延神色如常,只淡淡望了慕兮一眼,便收回目光,“無礙,這次與之前一樣,已是完全熟悉了,醒來便是?!?p> “我本還盤算著,若這兩天你還是未能醒來,便飛書一封到名劍山莊,請你那師傅和大師兄出山了。”
慕容昕揉了揉鼻子,直到這一刻才顯露出幾分猶豫之意。此前歐延與楚清奕皆在昏迷中,他作為唯一能主持大局的人,雖然心中沒有把握,但面上必須穩(wěn)住,這幾日來也是相當難熬。
景年見狀,還是忍不住心有余悸。
眾人在房內又討論了一番現(xiàn)下的形勢,考慮到歐延多日滴米未進,又到了晚間用膳的時辰,便都退了出去各自回房吃飯休整,這期間整座院落倒是井井有條,但沒多久又嘈雜起來。
是自清晨便二次返回邊關前往斷情山西側接應的人馬回來了!——
大部隊踏著夕陽而返,馬蹄聲與人聲沸騰,引得眾人紛紛循聲而出。
景年本在房中為歐延擦拭身體梳洗,聽到臨風回來,心跳不禁加速起來。
他還不知道歐延已醒來的消息!
她還發(fā)呆的間隙,歐延已起身整理起穿戴。這批人馬之所以會過去,還是今早剛醒時他與慕容昕一同定下的主意,如今返回,其間發(fā)生了什么,是極重要的情報。
二人出去時,慕容昕與慕兮已先他們一步出來了,景年一眼便看到中間的初四和臨風。
院外每一匹馬背上都存放著厚厚的裘衣,顯然雖有木靈珠靈力做保障,邊境外和斷情山惡劣的氣候還是讓人不敢掉以輕心。
“慕容昕!你耍我!——”
臨風的目光順著人群向走來的景年和歐延掃來,沒等景年走近了與他正式說上話,他倒自己先看到了,一雙眸子發(fā)亮緊盯著歐延停頓了數(shù)秒,這才揚臂一指,劈頭蓋臉地就對著慕容昕罵了起來。
景年早預料到他得知真相后會炸,卻沒想到第一句火力卻是沖著慕容昕去的。
“你們不會早上就已知道歐延醒了,卻故意把我支出去的吧?”
臨風氣的直跳腳。
“這可不能怪我??!”慕容昕無辜地攤開雙手,“這都是我們七爺?shù)闹饕猓还茉趺礃?,他醒來的消息也得是我嫂嫂先知道。而且今日這一趟,初四沒你可不行,你說是不是?”
他說著,又拽住初四不放,非得他點頭應自己才罷休。初四一向冷淡,被這二人吵的直皺眉,最后估計是礙于慕容昕是自己主子,只能敷衍地嗯了一聲。
臨風唇角抽了抽,終于轉頭看向歐延,陰陽怪氣的,“七爺還是見外了,咱們現(xiàn)在都什么交情了,怎么還分什么先不先后不后的?你昏迷這幾日,我可沒少幫你看顧墨景年,你都不知道她去了趟斷情山回來以后有多讓人操心!”
他小肚雞腸地告狀一般,順帶還白了景年一眼。
“喂——”
景年聽的拳頭緊了緊。
歐延好整以暇地聽他終于嘮叨完,這才淡淡一笑,“這幾日景年有勞臨公子照顧,不過我久病初愈,最想先見到的人是她,其他人自然就想先放著緩緩再見也不遲?!?p> 他大大方方地承認,反叫人無話可說了,景年聽懂他話里的深意,心口一陣酸澀。
他不顧自己的安危,自她被景向嵐帶走后就一刻不停地謀劃解救之法,歷經(jīng)這么長時間,再醒時只是想聽到她已被成功救出的消息,更進一步,只是希望她在一切都好的狀態(tài)下,能第一時間出現(xiàn)在他面前。
可她那幾日卻是渾渾噩噩,甚至一連數(shù)日都只想躲著不見他。
她究竟都做了什么……
……
“好好好,墨景年,聽見了沒?看看你這幾天的表現(xiàn),對得起七爺這‘一廂情愿’嗎?”
臨風話鋒一轉,又對著景年幸災樂禍起來。
“他都知道了,你快別煽風點火了”,景年真是怕了他了,“你快說說這一趟可有收獲?怎花了這么長時間?”
現(xiàn)在距離清晨他們出發(fā)實際已過了一整個白天,單趕路應該用不了這么久。
臨風笑了笑,賣了個關子,“倒真有不小的收獲,誒——人快過來,你們都來猜猜他是誰?”
他說著,回身對著后面簇擁的人群招了招手,很快就有一個陌生男子走了過來。
那是一個完全陌生的面孔,大約二三十歲的模樣,相貌平平,肌膚黝黑,應是常年在外奔走的,個子不高,但體格壯實,卻真真是沒有任何印象。
景年一眼之下,下意識就往歐延身后靠了靠。
其他幾人見狀,也顯然是不認識的模樣。
直到那人抬眼,望著歐延身側的人,喚了一聲她的名字,“景年,我是畢堯——”
這話直接讓眾人徹底沉寂下來。
景年后背一涼,顧不上辨別這話中的信息量,只剩說不盡的詭異感充斥全身!
手很快被歐延握住,耳邊同時響起他的聲音,“莫非這是瞳術?”
他一語道破,景年也漸漸回神。
她想起來,畢堯此前便說過,被結界困在斷情山時,為了方便了解山下的情況,他會通過瞳術控制住出行在附近的村民,通過操控他們達到自己的目的。
今日……總算是親眼目睹了。
眼前的人幾乎完全與常人無異,甚至連神態(tài)都是鮮活的。
與之前在棠鈺莊試圖偷走金靈珠的那群同樣被操控的傀儡完全不一樣!
“還得是七爺反應快”,臨風拍了兩下掌,豎起個大拇指,“我們返回途中半道被他攔住,差點沒直接動手了,聽他一說才知道,竟是畢堯!”
景年還沉浸在巨大的震撼中。
“我被困在山上,總是不放心,這幾日通過雙生鏡,看臨風說你們都還在山下,便想著一定要再見見你們”,那青年頷首,又看向歐延,“歐莊主,今日再見,看來你已是度過難關,已完全恢復了,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