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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情亦絕

第4章 注定

若情亦絕 木子與微 1986 2020-03-30 14: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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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也許是應(yīng)了那個男人的出現(xiàn),雪更大了些。

  府上的貴客已經(jīng)離開了,景年將采好的藥草一一分類,這忽然多出來的活,一下便打亂了她這一天原本的計(jì)劃。

  只怕是又要熬夜了。

  在心里默默嘆了口氣,不再多想,繼續(xù)手上的事。

  正想著,門忽然被大力推開,地主府小姐向真氣急敗壞地走進(jìn)來。

  “小姐?!?p>  景年很恭敬地起身叫人。

  “如果有人來問你前天有沒有到集市買東西,你必須說沒有,聽清楚了沒有?”

  向真比景年小四歲,今日卻穿得比她該有的年齡成熟了許多,胭脂頭飾,全身上下沒有一處馬虎。

  “前天?”

  景年下意識蹙眉,因?yàn)樗_實(shí)去過,還是向真指使她去的,遂接著道:“前天不是……”

  話還未完,就被向真撲過來捂住了嘴。

  “你沒有去過!”

  景年任她捂著,心里卻意識到什么,忍不住地想冷笑。

  剛才畢堯?qū)λf:“你要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該發(fā)生的事情終究是會發(fā)生的。”

  難道真是天意?

  “不行,不能讓你再待在這里了,催媽媽,你把她關(guān)到柴房去,我還是信不過她!”

  她話剛完,上午讓景年出去采藥草的下人就走了進(jìn)來,一把抓住景年兩只胳膊就往外推。

  那乳娘已有四十多歲,力氣倒是不小,景年掙扎幾下都無用,硬是被她拉出了門。

  柴房又窄又暗,景年被推進(jìn)去撲倒在一堆一堆的枯草上,倒也沒有多痛。身后門砰一聲被關(guān)上,向真的聲音從外面?zhèn)鬟M(jìn)來:“這幾天你就先在里面待著,不要妄想能代替我離開這里,你還配不上!”

  門被人從外面推了幾下以試鎖得是否牢靠,幾下之后一切都回歸平靜,外面人的腳步聲也越來越遠(yuǎn)。

  景年用力推了好幾下門,無果之下只能地退后坐到地上。

  透過頭頂?shù)男〈巴饪?,天已?jīng)逐漸暗了下來,過不了多久就會入夜,回想畢堯在山下說的話,以及地主府里現(xiàn)在的情況,一種冥冥中注定的恐慌感驟然襲來,禁不住渾身發(fā)冷。

  那個男人……是早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難怪會那么云淡風(fēng)輕地說出什么信不信命之類的話……

  景年默默抱住自己的雙腿蜷緊身子貼向房內(nèi)的墻壁,整個人都陷入不知所措的茫然與絕望中。

  今晚……能挺得過去嗎?

  ……

  ******

  翌日清晨。

  耳邊傳來開門的聲音,強(qiáng)忍著胸口的疼痛動了動身子,眼前模糊一片,似乎是過來送早飯的人。

  那人將食物推進(jìn)來后就立刻離開了,景年掙扎著伸出手,想說話卻喉嚨疼得厲害,一個字都說不出。

  門又被關(guān)上,被風(fēng)帶起的灰塵又緩緩落回地面。

  昨晚……畢堯真的沒有來……

  他所說的讓她感受,便是這樣讓她親身體會自己作為火族人的命運(yùn)嗎?

  “但現(xiàn)在若不采取措施,任由下去,你只會性命難?!?p>  畢堯的的話再次在腦海中閃過,如果說之前她心存懷疑,可現(xiàn)在,身體的感覺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真的。這種胸口的灼燒感很熟悉,曾經(jīng)也有過,但都很輕,并且很快就能恢復(fù)。

  而今……

  ******

  渾渾噩噩一早上過去,景年渾身上下越來越燙,只能斜躺在草垛上,雙頰不自然泛著紅,耳邊也嗡嗡的開始耳鳴。

  又不知過了多久,門被人從外面打開,這一次她連抬起頭的力氣都沒有。

  有人走進(jìn)來,又輕聲關(guān)了門。

  她迷糊中感到有人在自己身旁停下,緊接著身子被人扶起來,景年喘著粗氣睜眼,卻意外發(fā)現(xiàn)竟是畢堯。

  她的雙眼驀的睜大,似乎是不敢相信,閉上復(fù)又睜開。

  手下意識地想要伸起,觸到畢堯的衣袖,冰涼的觸感才讓她驚覺到自己發(fā)燙的身體。

  “莫慌?!?p>  男人低沉的聲音就像一劑鎮(zhèn)定劑,竟真的讓景年平靜了下來。

  畢堯從袖中取出一個玉瓶,從里面倒出一顆藥丸放到景年嘴邊,“吃了它便能好了。”

  景年沒多問,艱難地張口含了進(jìn)去。

  畢堯再次將她放下平躺,站在一旁靜靜看著她。

  隨著那藥丸被咽下,仿佛有一個冰涼的東西從氣管直直滑向心口,連帶著所過之處的滾燙灼燒都平復(fù)了下去。

  原本的痛苦竟是一瞬間便消失殆盡。

  景年呆滯地躺在原地,緩了好一會兒,待身心都徹底平靜下來,才慢慢睜開眼。

  畢堯望著她通紅的雙頰,神色是已恢復(fù)的清明。

  那雙墨綠色的眸子,帶著一種下定決心的釋然。

  “景年,你不可能一輩子都在這村子里。就算你想,你的體質(zhì)也第一個不會允許?!?p>  他揚(yáng)唇一笑,輕聲道,“我們是同族人,理應(yīng)相互扶持,更何況是族人面臨為難之時,不是嗎?”

  景年好半天沒回話,許久才啞聲問:“你給我吃了什么?”

  “火族特質(zhì)的壓抑火種的藥物”,畢堯絲毫不介意她轉(zhuǎn)換的話題,耐心道,“與你出生時吃的并不一樣,這個藥的功效是短期的。我們火族雖常年居住在斷情山這種極寒之地,可還是免不了與外界的聯(lián)系,為了能在外界自由活動,便以相似的配方制出了這種藥丸。”

  “你也是……吃了這種藥?”景年猶豫道。

  “當(dāng)然。”畢堯點(diǎn)頭。

  景年不再說話。

  畢堯有心等她放下心結(jié)接納自己,便也沒有再多說什么,索性同她一起坐到草垛上,背靠墻望著一室的狼藉一同沉默。

  景年默默伸手握住自己胸前掛著的玉佩,方才火種的一陣發(fā)作,倒讓那貼著皮膚的玉佩直到現(xiàn)在觸手都是一片滾燙。

  她垂下眼眸,終是開了口:“你說的那些……我現(xiàn)在該怎么做?”

  畢堯似乎早料到她的反應(yīng),聞言輕笑一聲,偏頭看向她,雙眸依舊溫和,道:“現(xiàn)在你面前就擺了一條路,你只管走便是?!?p>  景年皺眉,想到什么,又愣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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