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中熙熙攘攘,有許多赤裸著上身的大漢,他們的目光正落在酒館中央臺子上一個滿臉絡(luò)腮胡子的中年男子,而男子正坐在一個小木桌前,桌上擺了一壺廉價的茶。
“說書的,你今天要給俺們講啥人物?。俊逼渲械囊粋€
大漢對著中年男子喊到。
“那客官想聽什么呢?”中年男子便是大漢口中的說書人,他聽見大漢的話,笑瞇瞇地打趣道。
“俺王二狗曉得的人物不多,唯一佩服的就是那個一人一劍闖皇宮的劍仙張祟,俺今天想聽張祟闖皇宮的事?!?p> “哈哈哈。”說書人大笑了一會兒,又拿起桌上的茶小抿了一口。
“那今日我們便講一講劍仙闖皇城的事,話說……”
話說張祟是一個窮困書生,家徒四壁,靠著幾個小家族的朋友借了點書,肚子里還算有些墨水,八歲時心血來潮在后山削了根樹枝做了把破木劍,平常總背在身上,讀書讀倦時,便拔出木劍胡亂舞一陣,平生最大的愿望便是當(dāng)一個筆落驚風(fēng)雨的墨客,其次便是做一個仗劍行天涯的俠客。
張祟亂舞劍的功夫可不足夠他行天下,文采也不是很出眾,就只能專心讀死書,然后去京城趕考,考個好功名,討個小官當(dāng),養(yǎng)家糊口。
到了張祟二十有三時,他向幾個小家族的朋友借了點盤纏,又借了匹瘦馬,便前往京城趕考。
一日,張祟騎著瘦馬來到了一處山間村莊,殘陽半懸空中,一半已被青山遮起。
張祟來到一處人家門前,望著裊裊青煙,輕扣柴扉。
“請問有人嗎?”張祟喊道。
“誰???來了?!敝宦犚姴耢橹ㄑ揭宦?,一位十六七歲模樣的女子迎了出來。
落日的余暉照在女子精致的臉上,微微的山風(fēng)拂過她的鬢角,帶動衣衫飄飄,仿佛兮若輕云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fēng)之回雪,張祟一時竟看癡了。
“你是何人?”女子皺了皺黛眉。
“額~哦,哦,我要前往京城趕考,路過此地,天色已黑,我想在此處借宿一晚?!睆埶顚χ庸傲斯笆?。
“你是個讀書人?”女子看著張祟背后的破木劍,問道,“那你為什么背著個木棍?”
“額,這個。。這是把木劍,我自己小時候做的,平日里從不離身,此次一人赴京趕考,也背著用來防身用?!?p> “一根破木棍能防什么?算了,你先進(jìn)來吧。”女子微微抿了抿嘴。
“好好好。”
張祟剛剛進(jìn)了門,找了個地方就坐了下來,四處張望。此時,門外又來了位中年人,手里還推著個空的推車,口中還哼著小曲。
“老婆子,飯做好了沒?”中年人在門口擺好推車,大聲喊道。
“好了好了?!焙笤簜鱽硪宦暎匆粋€老婦人端著兩盤菜走了過來。
中年人和老婦人一前一后進(jìn)來,看見張祟都微微一愣。
張祟見狀,急忙站起身來拱手說道:“在下名叫張祟,要進(jìn)京趕考,想在此地借宿一晚?!?p> “哦!原來是個讀書人?!敝心耆寺冻龊吞@的笑容,“那一起吃飯吧。女兒,去把我們的酒拿出來,我和他喝幾杯?!?p> “可……行吧。”女子看著張祟一身窮酸的打扮,加上那個叫做劍的木棍,活脫脫的一個叫花子打扮,但看著自己父親今天很高興的模樣,她也沒多說什么,撇了撇嘴便轉(zhuǎn)身便去了后院。
“這,叔叔,我不會喝酒啊。就別讓令愛拿了吧?!睆埶畎櫫税櫭?。
“誒,這說的哪里話,大男人連個酒都不會喝,還怎么考取功名?我看城里那些大老爺,一個比一個能喝,你想考的好,自然要學(xué)學(xué)那些個大老爺喝酒。再說家里的酒是我和女兒一起釀的,你不喝,就是不給我張三面子啊。”中年人說。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睆埶畋緛硐胫芙^,但一聽到中年人說是那女子一起釀的,莫名其妙的就答應(yīng)了。
不一會兒,女子抱著一壇酒過來了。
“來,喝一杯?!敝心耆四闷鹁茐?,開了封,找了個舊杯子放在張祟面前,然后倒上酒。
金黃色的酒從壇中倒入杯中,濃香鋪滿了整個屋子。
“叔叔,此酒叫什么名字?”張祟問道。
“哈哈,這酒叫黃滕酒,來嘗嘗味道如何?”
張祟端起杯子,小嘬一口,瞬間一股辛辣的氣息直向上沖,刺激得張祟眼睛都濕潤了。
張祟眨了眨眼睛,又瞇了瞇,良久才又說道:“好酒!”
“哈哈哈,是好酒就多喝幾杯!”中年人笑道。
接著,四個人一同吃著飯,而中年人和張祟邊喝酒便聊天。
從中年人口中得知,這個村子叫山水村,而中年人靠釀酒為生,平常釀些黃酒賣給城里的一些官老爺,而這黃滕酒是中年人和那女子一起釀的,放在家里自己品嘗,女子名叫張羽兒,是中年人的女兒。
聊著聊著,飯吃完了,女子和老婦人去清洗碗筷了,中年人和張祟還在喝著酒,聊著天。
中年人臉色微紅,但還能坐著,不過左搖右晃,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反觀張祟,本來酒量就不行,又喝了許多,此時已經(jīng)趴在桌上,爛醉如泥。
張祟透過杯中剩下半杯酒,看著女子的倒影,笑了笑,舉起半杯殘酒,艱難的坐了起來,對著張羽兒,用著模糊不清的聲音吟道:“水眸錯落浩星辰,顰笑嫵媚亂心神。求得功名衣錦還,再來舉杯邀佳人。”
“莫名其妙,腦子有包?!睆堄饍弘p手抱胸,撇著嘴說。
中年人此時也喝的迷迷糊糊,聽張祟大概念了些文縐縐的話,就直接喊了聲:“好濕好濕。”
張祟說完又如同一攤爛泥趴在桌上,仿佛沒聽見張羽兒的話一樣,艱難地扭過頭看向張三。
“嗝~叔叔……待我衣錦還鄉(xiāng),便來娶令愛如何?嗝~”張祟打了個嗝,便沒有說話了,趴在桌子上就睡著了。
“切,一個叫花子而已,看了幾本書還真把自己當(dāng)個人物了?!睆堄饍簺]好氣的說。
……
第二天清晨,張祟已經(jīng)已經(jīng)背著破木劍,騎上瘦馬,向中年人道別。
“小子,以后做了官老爺,再來我這喝酒啊,下次和你喝夠。還有”
說著,張三拿出一壇酒,“這壇酒你帶著在路上喝吧?!?p> “好,拜謝叔叔,若我考取功名,備厚禮再來抱答贈酒之恩?!睆埶钤谑蓠R上對張三拱了拱手,再接過酒壇,然后偷偷飄了眼張羽兒,張羽兒此時頭發(fā)散批著,根根青絲在微風(fēng)中漂浮。
兩人目光在空中交集,在目光接觸的一瞬間,張祟便紅著臉轉(zhuǎn)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