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梔的腿傷還沒有痊愈,但考慮到學(xué)生們拖拖拉拉還沒有上完的課程,她實在掛心,所以周一就回校上班了。
薛佳佳是真的對季清梔很貼心,怕她站久了會舊疾復(fù)發(fā),所以特意叮囑班里的學(xué)生,提前在講臺上放了一把椅子。
想到昨天她和自己說的那些話,季清梔越發(fā)心疼這個女孩,考慮著早點幫她找到合適的房子才行。
下課鈴聲響起,季清梔抱著一摞試卷剛出教室,便遇見從隔壁班出來的周老師。
兩位腿傷未愈的無私奉獻教職工,再次碰面。
季清梔十分尷尬,周老師怎么都是她的前輩,而且受傷也是因她而起,按理說受傷期間,她怎么也得去探望探望。
可好巧不巧,她也出事,所以也沒得一個機會去致歉。
周老師看季清梔也有點跛,問她:“你的腿……也劈叉了?”
季清梔:“不是,被人揍了?!?p> “哦……”周老師點點頭,居然沒有一絲絲的詫異。
“你這個性格啊,有點太虎了,被人揍也能理解,以后要改改,不要再隨便跑去男廁所了。”周老師諄諄教導(dǎo)。
季清梔:“……好嘞?!?p> 一答一回間,周老師一笑泯恩仇。
同是天下瘸腿人,相煎何太急。
可沒走幾步,周老師又轉(zhuǎn)過頭,滿臉八卦問她:“小季老師,你和姜老師之間,怎么樣了?!?p> 季清梔撓了撓頭,“我們現(xiàn)在只是好朋友,我和姜老師不太合適?!?p> 周老師:“沒事,會遇到合適的,別太心急,你看看你之前,就是因為太心急,所以才把姜老師給嚇跑了,女孩子啊,要矜持一點,當(dāng)年,我的妻子……”
“周老師?!奔厩鍡d及時打住,“咱倆這個腿不適合久站,要不然,咱先回吧?!?p> “你說的對,那我先走了,你放心,我身邊要是有合適的小伙子,一定介紹給你,實在不行,等我兒子從美國回來,我介紹給你,你呀,千萬別再去男廁所了?!敝芾蠋熍R走前,依舊不忘囑咐季清梔。
“我一定謹記您的教誨?!奔厩鍡d深深的鞠了一躬,目送著周老師一瘸一拐的走遠,心里五味陳雜。
太丟人了,沒法混了。
晚上下班回到家后,季清梔趴在客廳批改試卷,百思不得其解。
“姥姥,我不夠矜持嗎?”季清梔忍不住發(fā)問。
季清梔她媽搶過話,罵到:“你矜持個屁,你忘了你三年級時候的事兒了嗎,天天替自己的男同桌打掃衛(wèi)生,要不是有好心的司機送你回家,你就等著被拐賣吧,小小年紀就剃頭挑子一頭熱?!?p> 季清梔被罵的一臉呆滯,傻乎乎的眨了眨眼,問:“什么叫剃頭挑子一頭熱?”
“就是說你不矜持,不知道收斂的意思?!奔厩鍡d她媽恨鐵不成鋼,一搟面杖敲在她頭上。
“哎呦喂,我覺得挺好的,我們清梔真性情,不藏著掖著,多好啊?!崩牙殉鰜泶驁A場。
季清梔笑的眉眼彎彎,眼睛瞇成了月牙狀,“還是姥姥最懂我。”
“別改卷子了,過來收拾收拾準備吃飯了?!崩牙颜泻舻健?p> 吃完晚飯,季清梔她爹媽和姥姥還是老樣子,該遛彎的遛彎,該跳舞的跳舞去了。
季清梔嘴里叼著零食,繼續(xù)把試卷改完,可悲催的是,剛改完準備收拾收拾回房,零食上的油就滴在了試卷上。
“完了,這怎么搞。”季清梔拿濕紙巾擦了擦,結(jié)果直接把卷子給擦出了一個洞。
得,還不如不擦呢。
季清梔拎著試卷去二樓。
“顧相丞呢?!奔厩鍡d進門后,見只有程吏躺在沙發(fā)上,不見顧相丞身影。
程吏抬眼,指了指浴室,“洗澡呢,你要是實在想見他,可以去和他一起鴛鴦浴,他肯定很歡迎?!?p> 季清梔:“你自己去吧,我沒這個愛好?!?p> 程吏見她手里拿著幾張紙,來了精神,坐直了身子,“手里拿的什么,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結(jié)婚證,你想和顧相丞結(jié)婚了?”
季清梔:“你的想象力真的很豐富?!?p> 季清梔把試卷平攤在程吏面前的茶幾上,一臉虔誠的看向程吏。
“程吏,你看過巴啦啦小魔仙嗎,里面有一個魔法就是能把試卷給恢復(fù)原狀,你和顧相丞有沒有學(xué)過,會不會?!?p> 季清梔的眼神寫滿了憧憬,不出意料的話,她將見證魔法的誕生。
哪知程吏話鋒一轉(zhuǎn):“我們是神仙,不是小魔仙?!?p> 季清梔:“那到底會不會?!?p> 程吏理直氣壯,“不會,沒這個技能?!?p> 季清梔滿臉嫌棄,“嘖?!?p> “嘿,你再嘖一聲,你知不知道,男人最討厭聽見別人嘴里發(fā)出嘖這個聲音。”程吏來了脾氣,仗著顧相丞還沒出來,打算教育教育季清梔怎么做人。
“好好好,對不起。”季清梔做了一個封嘴的動作,討好到。
雖然有些難以啟齒,但季清梔還是試探著問程吏:“既然你是個男人,那么請你站在一個男人的角度回答我,我真的是個不矜持的女生嗎?”
“這個問題問的很好?!背汤艋卮鸬?。
季清梔:“所以你的回答是……”
程吏:“你這個人吧,對待感情,就有點像抽水馬桶?!?p> 季清梔吞了吞口水,十分緊張,“此話怎講。”
程吏答:“來也匆匆,去也匆匆?!?p> 季清梔:“……”
程吏:“所以,你不僅不矜持,還不懂得細水長流的道理,很危險,非常危險?!?p> 季清梔輕微的嘆了一口氣,這就是她從小到大都找不到男朋友的原因嗎,全世界就只有顧相丞會喜歡這樣的她了吧。
“等等。”季清梔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剛剛說很危險的意思是……顧相丞終有一天也會感到厭煩,然后不喜歡我嗎?”
程吏十分嚴肅的點了點頭,順帶著嘆了一口長氣,表示十分憂心。
而此刻,好巧不巧,浴室的門閂響動,顧相丞欲推門而出。
季清梔一把抓住試卷,小聲囑咐程吏:“千萬別說我來過,不然顯得我很粘人?!?p> 說罷,拔腿就往門口跑。
程吏笑到肚子疼,只覺得季清梔簡直就是活體版的人間喜劇。
顧相丞穿著睡衣走到客廳,擦了擦頭發(fā),見程吏笑到前仰后合,好奇到:“你干嘛呢?!?p> 程吏恢復(fù)了點兒正形,答:“剛剛季清梔來過?!?p> 顧相丞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滿臉興奮,“她人呢,怎么這么快就走了,你怎么不知道留一下?!?p> 程吏故作憂傷:“是這樣的,季清梔表示最近和你的關(guān)系有點太近了,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她讓我告訴你,她更喜歡那種若即若離,細水長流的感情,希望與你保持距離,彼此共勉。”
顧相丞手里的毛巾落地,滿臉失魂落魄,然后沉默著走進自己的房間,“一定是我太粘人了,她不喜歡了,看來,我得改改了?!?p> 程吏終于憋不住,笑出聲來,很好,非常好,這幾天可以少吃一點狗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