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師父你教教我）

　　如果問我思念多重？不重的，像一座秋山的落葉。

　　自從你離開，我的生命中只剩下兩件事——尋找你和等待你。

　　盛夏的光景，綠蔭濃重，烈日如焚。那樣炙熱的陽光如同熔漿，從天宇直瀉而下，將所有一切都籠罩在無法躲避的熱浪里。

　　然而一襲紅衣獨自行走，卻是顯得毫無暑氣，甚至所走過的地方也是陰涼頓生，彼岸花在腳邊嫵媚妖艷，日光忽然微微黯了一下。那只是極其微妙的黯，轉瞬即逝，如同一片巨大的蟬翼掠過。那一瞬間，紅衣站定右手執(zhí)傘左手卻分別在袖子中結印，飛快地釋放了兩個不同的咒術，兩道光從袖中直飛出去，攔截住了什么無形的東西。

　　只聽轟然一聲響，一道紅影落下來，落地時輕呼了一聲，似乎葳了腳那是一個紅衣少女，大約十□□的年紀，容顏明艷如同此刻盛開的紅薔薇，歪歪斜斜地靠著柱子站著，揉了揉腳跟：“喂，沒長眼睛嗎？”長樂被撞得一屁股跌到在地上，心頭大怒，脫口就罵了一聲。然而話一出口，忽然間就愣住了——是的，她……她現(xiàn)在是在隱身的狀態(tài)下，又怎么可能被別人看到？”

　　“自己用了隱身術，還怪別人不長眼？”一個聲音冷淡地回答，如同風送浮冰，“都長這么大了，怎么還跟個沒頭蒼蠅似的？”

　　“……”她聽到那語聲，忽然間打了個寒顫。

　　什么？……是、是他？這么倒霉？

　　傘下一雙淡然明亮的雙眸，正俯視著狼狽跌坐在地上的她，微微蹙起眉頭。

　　長樂尷尬的笑了笑：“師父......阿...阿慕？”少女試探著叫，額頭冒著虛汗。

　　江慕眉梢一動，執(zhí)傘替她擋去炙熱，伸出一只手柔聲道：“起來吧。”

　　長樂定定看著他，一動不動，眼睛里蓄滿了淚水，忽然飛身撲了上來！他吃了一驚，下意識地想往后退，卻還是被她一把抱了個結實。就這樣撲入他懷里，爆發(fā)出了一聲啜泣：“師父！”

　　“師父！”她不顧一切地撲上來，抱住他的脖子，抽抽噎噎，手中緊緊捏著一只紙鶴。她哭得那樣傷心，像個受盡委屈的孩子，滾燙的眼淚沿著嫩白的臉頰而下，打濕了他的衣領——那一瞬，盛夏灼熱的陽光似乎更加地熱了起來，幾乎是灼烤著人的心肺，令他呼吸都幾乎停頓。蟬鳴風聲瞬間寂滅，天地間只有她的哭聲在耳邊回蕩，那么近，又那么遠。

　　“不要哭了?！彼行┛嗤吹亻]上了眼睛，低聲嘆息，只覺得心里忽然間有一種軟弱洶涌而來，無法阻擋。

　　她匍在他的肩上，哭得撕心裂肺，嗚咽著：“我想你了！”她抬頭看著他，明亮的眼睛里有晶瑩的淚水，幾乎像火焰一樣耀眼奪目，“師父……我、我想你！”

　　他吸了一口冷氣，僵在了那里，很久很久沒有說話。眼神復雜地變幻著，最終深深吸了口氣，只是艱澀地開口：“不要再叫我?guī)煾??！?p>　　“不，我就是要叫！我還要叫你阿慕?！彼还懿活櫟恼f。

　　她說得如此直白而熾熱，如同此刻頭頂傾瀉下來的盛夏日光“你……你喜歡的不是我嗎？“江慕一震，沒有否認這一句話，然而卻也不知該如何回答，沉默了片刻，只是反問：“你不是喜歡你師兄嗎？”

　　“我...我...我想明白了，師兄是我近乎親人的，那不是喜歡?！薄拔抑幌矚g阿慕！”江慕猛然震了一下，臉上血色盡褪，蒼白如玉。他吸了一口氣，并起指尖，不知道想要釋放讀心術還是將她推開，然而心神劇烈地震蕩，那個對他來說簡單之極的咒語竟也是無法完成。

　　他竭力克制住了自己胸臆中的洶涌，一分分地推開了她的手，沉默不語?！八瓷先ナ沁@樣的率真無邪，為什么行事卻如此的反復無常，令人無法捉摸？”

　　長樂雪白的手臂攀附上他的肩膀?！皠e……”他猝不及防失聲喃喃，然而剛一動，便有柔軟的唇貼了上來。少女的吻熱烈而馥郁，如同最烈的醇酒，在一瞬間便能令人沉溺。他在暈眩中踉蹌著后退，手中的傘徒然掉下。在失衡的瞬間，她卻死活不肯松開手，仿佛生怕一松手就會失去他一樣。兩人一起跌倒在地上，兩重身影旁茂盛彼岸花覆蓋住他們，如同千重錦幛。

　　江慕逆光看著長樂，在光影之中，美的不可方物。長樂不顧一切地俯下身來，親吻眼前的人，令人沉醉。

　　這種感覺……簡直像是夢境。愛欲于人，竟是比任何咒術都蠱惑人心。他的手指觸及了她□□的肌膚，卻無法使出一點點力氣將懷里熾熱美麗的少女推開。在這一刻降臨的時候，多年苦修竟然不堪一擊，她緊緊擁抱他，如同沙漠上奔馳的小小獵豹，咬住了獵物怎么也不肯放開，呼吸之間都是香味。

　　然而，那個熱烈而笨拙的吻剛剛到了一半，忽然停住了。他有些愕然地看向她，有一瞬間的猶豫。那個美麗的少女披散著卷曲的長發(fā)，匍匐在他的胸口上，微微喘息，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抬頭看著他，紅著臉不好意思地吃吃笑了，喃喃：“啊……那個……接下來，該怎么做？我……我不知道啊……師父……你教教我？”

　　少女的臉龐緋紅，眼神清澈又動人，兼具了孩童的天真和美艷的魅惑，只是看得一眼，便能令最心如止水的修行者也無法自拔。

　　“樂兒！”他再也忍不住伸出手，將她擁入了懷中。

　　他將我的手輕輕握住，抵在頜下，下把一寸一寸地蹭過我的指尖，隱忍著，滴落，吻過他的唇，落入我的指尖。

　　“長樂，你知道嗎，我做夢也沒想過有這一天，我很開心，很幸福，有生之年，能夠與所愛的人在一起?！薄拔覀冎匦麻_始吧，就當現(xiàn)在，你十六歲，我二十歲，好不好？”

　　月至中天，群星璀璨，星辰作證！

　　春觀夜櫻，夏望繁星，秋賞滿月，冬會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