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都市

同窗殊途

第三十九章 流星下的雪夜,小女孩的心結(jié)

同窗殊途 春秋企鵝 6241 2020-03-30 10:01:32

  丘陵滑雪場,極度平凡的名字擋不住它龐大的客流量,在瀚海市這種常年見不到雪的南方城市,滑雪本就是個熱門娛樂項目。

  在這里,有想給戀人炫技的小伙子;有在家里哭著喊著要來玩真到了現(xiàn)場又畏手畏腳的熊孩子;有希望重赴當年熱血歲月的老頭子。

  總之,形形色色的人絡繹不絕。

  薛子寧穿著厚重的滑雪服,像只笨重的企鵝。

  他雖然是個純正的北方人,但最多也就是五六歲的時候從沾著雪的黃土坡上滾下去,要說貨真價實的滑雪,還真沒有體驗過。

  于是略帶忐忑地指著滑雪板問小寧:“這東西你會用吧?別待會兒打起來的時候我連道都走不動。”

  小寧傲嬌地回答道:“我可是智慧遠高于你們?nèi)祟惖撵`體,像這樣的東西自然是手到擒來!”

  薛子寧聳聳肩:“行吧,待會我摔倒了唯你是問,還有,你說希爾金斯不會真的在場子里滑雪吧?”

  小寧還沒來得及回答,薛子寧突然感覺后背被人拍了一下,他兀然轉(zhuǎn)身,那是個銀發(fā)藍眸的女子,她身上穿著一套看起來便捷輕盈的紅色滑雪服,額上帶著一副粉色的護目鏡,這種看起來不算漂亮的衣服依舊擋不住希爾金斯骨子里那種美和誘惑。

  但薛子寧沒有心情欣賞,現(xiàn)在局面處于非常尷尬的狀況,這個犯罪嫌疑人加逃犯居然如此囂張地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還像個認識多年了的老朋友一樣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這他媽到底是抓還是不抓?

  薛子寧舔了舔嘴唇,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淡定一些:“你叫我來的目的是什么?”

  希爾金斯向前滑了一段距離,對身后的薛子寧笑了笑:“我知道你不可能一個人來,現(xiàn)在場外估計又和那天一樣,有不少警察吧,我呢,也沒有多友好,受人之托,取你狗命。不過在那之前,我很想知道,你們這些非人的能力究竟是從何而來?”

  小寧突然敏銳地問了一句:“我們?”

  薛子寧反應地也很快:“按道理說他只見過我,除非……難不成方平真的是他殺的?而且她說受人之托,那又究竟是誰,要殺方平和我?”

  小寧沉思了一會兒:“先別忙著動手,在觀察觀察,說不定還能得到一些信息?!?p>  薛子寧點了點頭,也借助著小寧操控滑雪板和雪仗的技術向希爾金斯追去。

  丘陵滑雪場是個老字號了,迄今為止二十三年內(nèi),憑借著良好的安全設施和服務態(tài)度,保持著極度優(yōu)秀的業(yè)界口碑,廣大旅游APP上的評分也無一例外的高達五星級,這么多年內(nèi)更是一次意外都沒發(fā)生過。

  但所謂金無足赤,人無完人,今天的一切千載難逢。

  雪崩發(fā)生的很突然,一瞬間,飛雪漫天,然而不是可愛溫馨的雪花,而是雪浪。

  火影忍者里我愛羅有個駭人的招數(shù)喚做“沙暴送葬”,現(xiàn)在這般場面好像就是把那招涂上了白色,救援隊的人聯(lián)合剛剛得到消息的警察們展開了救援工作,大多數(shù)人幸免于難。

  但今天本來就將作為主角出現(xiàn)的希爾金斯和薛子寧得到了他們該有的戲份,希爾金斯和小寧憑借著優(yōu)秀的滑雪技巧遠超同時出發(fā)的其他游客們來到了雪崩的中心位置。

  這個地方救援隊無法抵達,只能去請求直升機的援助,不過這中間手續(xù)繁雜,怎么也要等到第二天早上才能施以援手,而現(xiàn)在的薛子寧也意識到了這糟糕的情況,大喊著:“我靠,這什么情況,老子怎么這么倒霉呀!”

  但比天高雪浪氣勢明顯強于這個一米七五的年輕人,不會被他這一聲空有音貝沒有韻味的“老子”嚇到,一個“巴掌”就讓薛子寧翻了個狗啃泥,還順便帶上了后面的希爾金斯。

  最糟糕的是,薛子寧的對講機也從耳邊滑落,只能清晰地聽著張乾宇從對講機另一旁迫切的吼叫。

  希爾金斯明顯也不想死,這種緊要關頭也顧不上淑女的姿態(tài)了,對薛子寧大吼道:“你不是能馭物嗎?雪行不行呀?”

  薛子寧在滾落地過程中無奈地聳聳肩,對著希爾金斯搖搖頭:“不行?!毖ψ訉幵?jīng)試過控制雨和雪,卻都以失敗告終。

  這其中的緣由也說不清楚,但總之從級別上來分。天,地,雨,雪,在他們靈體的分類中同級,這個級別的東西小寧是無法操控的。

  希爾金斯盡量讓自己的身體站起來,將一個滑雪杖扔到薛子寧身上:“那你有什么用,廢物!”

  薛子寧剛準備還嘴,看到這個滑雪杖,腦中突然閃過一絲靈光,馬上對小寧說:“雪不行,這些滑雪的小玩應總可以吧!”

  “當然可以!”小寧自信且從容。

  這鬼斧神工的雪景既然勢不可擋,那我便巧奪天工!

  薛子寧站起身來,眸子清澈明亮,雙手在空中轉(zhuǎn)了個翻,嘴角彎出了一抹笑。

  這一抹笑,笑出了萬千滑雪板!

  滑雪板橫向排列,雪仗縱向穿插,赫然是一個柵欄之型,這人工的柵欄把希爾金斯和薛子寧圍在中心,像個護體光環(huán)一樣在天空中飛舞旋轉(zhuǎn),無數(shù)的飛雪被旋轉(zhuǎn)的柵欄打飛出去。

  希爾金斯張大了嘴巴,看著薛子寧創(chuàng)造的柵欄,說不出一句話。

  她雖然已經(jīng)知曉了這種可怕能力的存在,但現(xiàn)在見到這種壯觀的景象,還是驚嘆不已,咽了咽口水看向薛子寧的方向,他的臉色很不好,很明顯,這樣大規(guī)模長時間的負荷使用能力實在太煎熬了,現(xiàn)在的薛子寧只是在賭是這雪崩先停止還是自己先喪失意識罷了……

  薛子寧的嘴角溢出一抹鮮血,他的眼睛也逐漸模糊起來,柵欄也已經(jīng)崩塌了其中一角,緊接著,兩角,三角,全部……

  他的身體逐漸向下傾倒,將目光投到希爾金斯的方向,目光中蘊含了不少情緒,猝然間,他的腦中一片空白,漸漸閉上了眼睛……

  ***

  薛子寧睜開眼睛的時候,面前是一團明亮的火蔟,點亮在一個漆黑的山洞,照亮一方天地。

  他身上披著兩件滑雪服外套,而自己的肩膀上依偎著一個嬌艷欲滴的美人,希爾金斯只穿了一件單薄的黑色緊身衣,她呼吸均勻,漂亮的銀絲落在一起一伏的胸口上。

  薛子寧受寵萬驚,馬上質(zhì)問小寧:“這什么情況?”

  小寧本來就剛剛蘇醒不久,精神力還沒回復到最佳狀態(tài),現(xiàn)在又攤上這么一場大戰(zhàn),于是聲音虛弱得很:“我又怎么知道,你沒意識的話我當然也沒有意識了。不過,你還不把衣服給人家穿回去,像個大老爺們嗎?”

  薛子寧也反應過來了,把外套搭在希爾金斯的身上,希爾金斯是個專業(yè)的殺手,感官靈敏得很,她下意識地將薛子寧的手扳倒身后,一雙藍眸惡狠狠地盯著這個“圖謀不軌”的家伙,兇狠地問道:“你要干什么?”

  薛子寧馬上舉起沒被控制的右手說:“女俠,放手,放手。我就是想把你剛剛給我披上的衣服給你披回去,就這么簡單!”說完右手大拇指和小拇指縮了回去:“我發(fā)誓,我要是有任何非分之想,就讓我今晚凍死在這兒。”

  希爾金斯聽罷,才放過薛子寧,薛子寧舒了舒手腕,走到山洞的邊緣向上眺望了一下,向希爾金斯詢問:“原來我們還在雪山里啊,你是怎么找到這個地方的?”

  希爾金斯將手放在火堆旁邊烤了烤,抬起頭對薛子寧說:“你暈倒之后,雪崩沒過多久也就不那么猛烈了,我就背著你找到這個地方?!?p>  薛子寧一臉驚恐:“不是吧,你?就你這小胳膊小腿,還背得動我?我雖說不太胖吧,但也120多斤呢,還有,你怎么下來的,這里又沒有繩子或者鉤鎖啥的?”

  希爾金斯扭了扭脖子,一臉不屑地看著薛子寧:“別把所有人的身體素質(zhì)都以你的標準去衡量行不行?姐做殺手這么多年,這點小事兒還做不到,還混不混了?”

  薛子寧被嗆得說不出來話,只好點頭示意,看著山洞外漆黑的天空,嘆了口氣說:“也不知道現(xiàn)在是晚上還是凌晨,估計明天早上才會有人發(fā)現(xiàn)我們。”

  希爾金斯平躺在地面上,看向薛子寧,冷言冷語地說:“你不是來抓我的嗎?我今天來是殺你的,不如現(xiàn)在就分個勝負怎么樣?”說完把隨身的銀色月牙彎刀指向薛子寧,藍色的眸子里寫滿了挑逗……

  薛子寧看著那柄熟悉的銀色彎刀,表情逐漸堅毅起來,喉間傳來一絲哽咽:“我有一個很好的朋友,他叫方平,他……是你殺的嗎?”

  希爾金斯愣住了,然后搖了搖頭。

  薛子寧有一些吃驚,但他也清楚希爾金斯說的不一定是實話,所以話鋒依舊尖銳:“可是他的尸體上的刀口完全符合你的刀!”

  希爾金斯欲言又止,她的心里已經(jīng)知曉兇手是何許人也了,畢竟自己的銀月彎刀獨一無二,很多猩紅的大人物想憑自己的面子和兜里的黃白之物向希爾金斯討要這一組刀中的其中一把,但無一例外地被這位罌粟美人毫不客氣地駁回。

  唯一一個搶走她愛刀的只有她現(xiàn)在那個看不清真面目的雇主——鶴先生。

  作為一個殺手,雖然沒必要講多少信譽,但像出賣雇主這種喪盡天良的爛事只有那種貪杯,貪財,貪色的下三濫殺手才會做。

  很明顯,希爾金斯不是這類人,再說了,現(xiàn)在又不是生命瀕危的險境,所以她選擇了替鶴先生隱瞞。只是含糊不清地對薛子寧說:“有人曾經(jīng)搶走了我的一把刀,至于他是誰,請原諒我,我不能說?!?p>  薛子寧對著懸著千年不化雪的石壁,黑白相間的石塊映入他黑白相間的眼眸之中,嘴唇微啟:“你說的就是那個救走你的人吧,他還殺了我們局里兩位警員?!?p>  希爾金斯默不作聲,看著有些神傷的薛子寧,收起她那故作魅惑的姿態(tài)說:“那個叫方平的人是你很好的朋友是嗎?”

  薛子寧點點頭,笑著說:“不過我相信他不是你殺的。”

  希爾金斯看著薛子寧那帶著笑意的眉梢,薛子寧長得不算是大眾臉,但他臉上也掛著幾顆不大不小的青春痘,不想現(xiàn)在常見的那種小奶狗一樣俊秀,皮膚也不算光滑,沒有那種女生看起來就想捏捏的天賜幸運。

  總之,這個從事她最厭惡職業(yè)的男人不帥氣,不可愛,也許自己生命中很多過路的,被她鄙夷過的男人顏值都遠超過眼前這個會點兒“小法術”的男子。

  但正是這個既普通又特別的男人,他在表達對自己的信任,一個殺手說自己沒殺某個人,居然會有傻蛋相信……

  傻蛋站在她面前。

  希爾金斯笑了笑,藍眸上的淡眉向下彎,幾縷銀發(fā)搭在她嘴角,有種迷離的情愫。

  在黑夜與星辰之間,銀色旁邊的笑靨很是奪目,這是薛子寧見過第二好看的笑容了……

  希爾金斯頓了頓身子說:“你知道我為什么當殺手嗎?”

  薛子寧聳聳肩說:“洗耳恭聽,不過其實你長得就挺像殺手的?!?p>  希爾金斯有點詫異:“為什么呢?我長得很兇嗎?”

  薛子寧坐在她身旁,長舒了一口氣:“小的時候我在電視上看那些女間諜,女特務什么的都是身材巨好,長得巨好看那種,你和那幫人差不多?!?p>  希爾金斯笑出了聲,淑女很少笑出聲,大多時候都不露齒。然而剛剛她的牙床都能微微看到,可以拍照截個表情包。

  希爾金斯很快緩過勁來,整理一下自己的儀態(tài):“我從出生就沒有了媽媽,上小學的時候,幾個男生嘲笑我是沒媽的孩子,我那時就展現(xiàn)了我做殺手的天賦,我把那幾個小混蛋扒光了衣服,扔進了學校旁邊一條水溝里。”

  希爾金斯看著薛子寧不解的神情笑了笑:“你不知道嗎,女生發(fā)育的要比男生快一點,我那時個子比他們高一個頭,還比他們胖一圈?!?p>  薛子寧點了點頭來表示了自己對怪力少女的佩服,希爾金斯將滑雪服攏一攏接著說:“不過我這個人還算樂觀,我不會因為遭受到混蛋們的校園暴力而患上抑郁癥,反正我也暴力過他們了。畢竟我還有父親,住在寬敞明亮的房子里,這世上有很多悲哀的孩子住在孤兒院里或者橋洞里,他們連爸爸都沒有?!?p>  希爾金斯頓了頓,幾滴淚從眼眶里流了出來:“但我錯了,在我含苞待放的歲月,我那“偉大”的單身父親把十四歲的我賣給了一個土豪,因為他已經(jīng)賭光了所有錢,為了東山再起,只好把我抵押給那個男人,我有著發(fā)育不錯的胸部和一張可愛的臉蛋,這是他的原話。

  他淚眼婆娑送我離開家,訴說著他的辛苦和難處,但我根本聽不進去。我只想在他張臉上劃上幾個血印,你知道做一個北海國土豪的禁臠有多悲慘嗎?我和那個混蛋上床!和那個混蛋的朋友上床!和那個混蛋的賓客上床!”

  她越說越激動,薛子寧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撫著她的后背,繼續(xù)做一個聆聽者,希爾金斯平復了一下情緒:“兩年后的一天,在我服侍一位賓客之前,那個人說出了他的目的,他受人之約來殺那個土豪,并要求我?guī)椭?p>  對了,順便說一句,這個垃圾殺手還是睡了我,但我還是幫著他殺了那個土豪。

  在他得意洋洋喝酒慶祝的時候,我走到他的身后,用一把刀刺進了他的喉嚨,我從他的身上找到了猩紅的地址并帶著他的頭和土豪的頭前往。

  猩紅是個很有趣的地方,他們沒有因為我殺了他們的人而施暴與我,而是問我是否加入他們。

  我手上還拿著一張名單,每次和我上床的人我都詢問了他們的名字,所以我要加入猩紅,用最短的時間學到最好的技巧,然后去殺了他們……”

  “我22歲那年,我已經(jīng)成為可以獨自接任務的殺手,但我沒去接組織上的任務,而是拿著那張名單,一個一個劃掉他們的名字。

  經(jīng)過半年的時間,我的名單上就剩下了一個名字——我的父親。

  我四處詢問鄰里,沒有什么收獲,我很沮喪,走在小時候常去的那條廢棄的橋洞,一個乞丐走到我的腳邊叫出了我的名字,那是我的父親。

  他蓬頭垢面,像條喪家之犬,他一直在哭,我一直給他遞紙巾,我可以從他的話語中聽出真實的情感,他很自卑,他很慚愧。

  所以我只在他身上捅了一百刀就把刀子插進了他的心臟,這數(shù)量是我預想的十分之一。

  從此,我便孑然一身,我只為猩紅而活,我的生命里也就剩下了殺人,殺人,殺人……”

  薛子寧看著把頭垂進懷里的希爾金斯,聲音也有點沙?。骸昂鼙福覀兇_實算不上一類人,我沒法給你講一個同樣的悲傷故事來寬慰你,我的父母雖然沒什么錢,但他們很愛我,我安安穩(wěn)穩(wěn)地上完了大學,研究生,當了輔導員,當了警察,現(xiàn)在坐在你旁邊……

  你爸爸有向你提過你母親的死因嗎?”

  希爾金斯擦了擦紅腫的眼睛,低聲說:“他說我媽媽難產(chǎn)的時候只能留我和她其中一人,我父親和其他親人一致決定留下我媽媽。

  當醫(yī)生拿著手術刀出現(xiàn)在我媽媽身旁的時候,她把刀架在醫(yī)生脖子上說“留下孩子,否則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護士要為她打麻藥的時候,她推開了那些護士。

  因為……因為她要確定醫(yī)生的選擇是孩子?!?p>  希爾金斯痛哭起來,眼淚都快要把火蔟熄滅了。

  薛子寧靠近的身邊,直視她的眼睛:“女體本弱,為母則剛,這那需要去學習呀?從得知世上有你存在的時候,這剛強也便開始了,我知道你很痛苦,你怨恨這個世界,但你要記住,有人愛過你呀。人來到這個世上,有人愛過,就足夠了。”

  薛子寧眼睛不大,但里面蘊著萬分真誠……

  希爾金斯藍眸中流轉(zhuǎn)的淚止住了,她看著薛子寧,她剛剛哭得梨花帶雨,現(xiàn)在心里卻枯木逢春。她的眸子越發(fā)清澈,她輕聲對著薛子寧一字一句:“有人愛過,是啊,有人愛過我,也許……還不止一個?!?p>  火蔟漸漸熄滅,山洞中的黑暗顯得更加沉重,薛子寧嘗試著重新燃起火焰,一陣亮光順勢而起,一陣流星雨在山洞口劃過,流星盈滿山洞,把這俗不可耐的凡塵之地綴上幾縷仙氣。

  希爾金斯攜著薛子寧的手來到山洞口,銀白色的流星雨宣誓著自己對天空主權的占領,它的美讓世人沉醉,此時每個虔誠的人都雙手緊握,閉合雙眼,向這位稀客祈禱。

  流星雨很驕傲,越驕傲,便越美。

  薛子寧看著這位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像個小女娃一樣欣賞這場美麗的流星雨,笑著對她說:“你看,這世界確實有時候讓人挺心煩的,但還是有不少美好的東西,還是有很多東西值得你愛的,即使是為了拼了命讓你降生的母親安心,你也不應該繼續(xù)行走在這黑暗里了,以后別再殺人了?!?p>  薛子寧現(xiàn)在還不知道他這句“別再殺人”會對希爾金斯今后的生活產(chǎn)生多大的影響。

  希爾金斯凝望著薛子寧的臉,真誠無欺:“你還會抓我嗎?”

  薛子寧沒有沉思,點了點頭說:“會!”

  這一聲會讓流星雨戛然而止,這一瞬的天外妙景就像剛剛火蔟旁那抹溫存一般短暫,薛子寧緊接著說:“但我會盡一切努力幫助你,你是個殺人魔,這點我不會忘,但……你也是命運凄慘的小女孩兒,這點……我也不會忘!”

  希爾金斯將藍眸放大,用誰都聽不到的聲音說了句:“謝謝!”

  夜?jié)u漸深,望天生乏,薛子寧也倒在希爾金斯肩頭。

  希爾金斯看著沉睡的男孩兒,捋了捋自己的銀發(fā),靠近男孩兒的臉龐……

  她的唇吻上他的唇。

  這一吻,希爾金斯不再是希爾金斯……

  希爾金斯將滑雪服披在薛子寧的身上,將他靜靜地放平,讓他盡量處在一種舒服的睡姿,在他手臂旁留下一把銀色月牙彎刀。

  她的身手很好,輕盈敏捷,她可以帶著薛子寧從雪山頂來到山洞,自然隨時也可以輕松地爬上去。

  但她剛剛一直沒有這樣做,因為她很享受和薛子寧共處的時光,這火蔟旁的一場流星,終生不忘……

  她攀上石壁,回眸一笑,百媚未生,卻聽少年鼾聲……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置
設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