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年紀?”
“看著二十七八的樣子。”
“二十七八?”
林九原本想著會是剛出獄的譚安,但是二十七八這個年紀又對不上。
“吶就在那,我就不過去了。”
林九朝大爺指的方向往去,兩個氣派的目前跪著一個身形消瘦的高大男人。
穿著一件洗的發(fā)舊發(fā)白的藍色衛(wèi)衣,頭發(fā)張到肩膀且十分的凌亂。
林九慢慢靠近,直到站到男人的背后才停了下來。
男人聽到腳步聲,也慢慢的回過頭來。
兩人雙目相互觸及的那一刻,彼此的眼中都是詫異。
林九詫異的是男人的模樣,這個人確實是譚安,要不是有先入為主的印象林九未必能把眼前的人和過去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譚安聯系起來。
看來譚安在監(jiān)獄里過的并不好。
而譚安不似林九的迷茫,他在第一眼見到林九的時候就把她給認出來了。
在監(jiān)獄里的六年,每一天都像往常的一年一樣漫長。
知道父母噩耗的那一刻,他的心都碎了。
譚安覺得人生活著都沒有意義,但要論到死他又沒有真正敢于再見這個世界的勇氣。
他就能一遍一遍的會議監(jiān)獄之前發(fā)生的事情,一遍一遍的想著林九的那張臉,恨的牙癢癢。
但是他現在驚訝的是林九竟然回來看望自己死去的父母。
可,可要不是她,他的父母也不會死。
“林九!”
這一聲林九咬牙切齒,怨恨之心溢于表面。
“好久不見?!?p> 譚安像是被林九的風輕云淡所激怒,他憤然的站起身。
“我要殺了你!”
害死他爸媽的人,他絕不會放過。
林九挑了挑眉,心中有些無力。
“怎么?剛出來就想在進去?!?p> “你這個混蛋!”
譚安捏緊了拳,在監(jiān)獄里這張臉日日夜夜的出現在他的腦海里。
他很透了她!
林九警惕的往后側了半步,后腳點地微微蓄力。
但還沒等到她發(fā)威,氣勢洶洶的譚安在離她五不遠的地方被腳下凸起的石磚絆了一下腳,直挺挺的就倒在了她的腳邊。
林九眼中微光一閃,總之氣氛挺尷尬的。
“那個,你沒事吧!”
看著遲遲沒有動作的譚安,林九試探性的問道。
突然,一滴兩滴豆大的水滴低落在青石板上。
林九反應了好半響,才明白著應該是譚安的眼淚。
時隔多年,以往的恩怨該散的已經都散的差不多了。對于譚安林九的心里也抱著一份復雜,可已經物是人非了。
林九慢慢蹲下身子,看著維持著趴到在地上的譚安,林九舉起手小心的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被壓抑的哭聲慢慢的傳了出來,之后越來越響,到最后變成了嚎啕大哭。
譚安不想哭的,至少他不想在林九的面前哭。
可是他壓抑的太久太久,他恨林九但他更恨自己,監(jiān)獄里日子很單調,腦海里盤旋的都是那一段記憶。
他恨林九使譚家支離破碎,他再也看不見自己的父母。
但他更恨自己,他后悔要是他沒碰蘇繆,沒去招惹林九,是不是后面的一切就都不會發(fā)生。
“?。。。。?!”
譚安跪在地上抱著頭哀嚎。
“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錯了!”
奇怪的很,明明該是讓他恨的深入骨髓的人,但在她的面前所有的脆弱傷痛卻無法掩藏,只能全部喧囂出來。
林九垂下眼,譚家父母的死她也很意外。
只不過那時她與譚家勢如水火,是譚家把她逼到絕境,她只想要自保。
那個時候不是譚家被她壓下,就是自己被譚家搞死。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時候,她不需要有負擔。
但是現在被譚安的眼淚,生生的在心里砸出了一份酸澀一份愧疚。
~~
“下來了,走吧?!?p> 霍水華看著從石階上下來的林九,朝她柔柔的一笑。
林九也輕輕柔柔的笑了笑,“大姨?!?p> 霍水華捏著拳的手里被汗濡濕,在差一點她就要上山去找林九了。
微紅著眼眶,霍水華在心里松了一口氣。
“今天要不要準備去逛逛,想不想吃甜品?!?p> “好。”
林九點頭答應。
霍水華伸手,緊緊的牽著林九的手。
“小九,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霍水華出其不意的問了一句。
林九慢悠悠的腳步瞬間被打亂,就算自己定力好,現在也免不了腳步踉蹌一下。
一向膽大的林九面對霍水華發(fā)出的提問,也生出一些孩子面對家長的盤問生出的心虛之感。
“那個,其實,也不是,就是,嗯……”
林九的腦子里飛快的轉著,嘴里把這輩子能說的轉折詞都說完了。
霍水華一副過來人的模樣,看著支支吾吾的林九,她的眼中全是了然。
林九另一只手摸摸自己的鼻子,知道是瞞不了自己的大姨了。
“你怎么知道的?!?p> 霍水華“噗嗤”一聲的笑了出來。
“就你個死丫頭還想瞞我?!?p> 霍水華拿手指親昵的戳了戳林九的頭,接著睡又拿起林九另一只手戲謔的撥了撥她手上帶著的銀手鐲。
“我可不記得我給你買過這個鐲子,你也不是自己會買的人,男朋友送的?”
“……嗯?!绷志诺筒豢陕劦膽艘宦?。
“你最近多了很多新衣服,原本也沒覺得還以為你個丫頭開竅了,愛漂亮了。但我前幾天,逛了一圈某寶看見了你的衣服同款,哼!情侶款?!?p> 林九又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這不是怕你氣著嘛?!?p> “你啥時候談戀愛我都氣,拐走我寶貝外甥女的人還想我給什么好臉色。”
霍水華一臉傲嬌的說到。
“你出了這樣的事,他知道了嘛?”
“應該是知道的?!?p> “那他什么態(tài)度?”要是聽信了那些瞎話,這樣的外甥女婿她給不要。
“他,該是相信我的?!?p> ~~
“醫(yī)生怎么樣?”
祁莫看著手術室的門打開,立馬上前。
醫(yī)生摘下口罩,“在車禍的最后關頭病人的自我保護意識很強全身蜷縮保護自己的重要部位,但是右小腿躲避不及骨折的比較嚴重?!?p> 祁老的心里一緊,走上前來。
“那以后會有影響嘛?!?p> 雖然主刀醫(yī)生學的是外科,但是對于這位中醫(yī)學屆的泰斗還是十分尊重的。
他恭敬的彎腰給祁老鞠了鞠躬,“祁老你好,嗯沈少爺的腿骨折的嚴重,就算以后愈合了腳也不一定能恢復到最佳狀態(tài)。但是走的慢一點,也是不太有影響的?!?p> 祁老氣的臉都憋紅了,“這件事先瞞著,不要讓b市的人知道了。”
祁莫神情嚴肅的點點頭。